Elsa一說到殺不殺的,Nike的臉色頓時沉了,死死地瞪着Elsa,冷笑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祖母派了那麼多人來,中間或多或少也有你的功勞吧?Elsa,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管有沒有諾諾,我都不會娶你!如果諾諾真的不幸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寧可給她陪葬也不會娶你!”
Elsa聞言,本就白皙的臉刷的一下慘白慘白的,血色剎那間褪盡,她眼裡的淚水原本是含着的,這會兒不由自主地滑落,喃喃地問:“你……你說什麼……”
“就是說,Nike寧可死也不會娶你咯!”我好整以暇,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直起身子,嘆道,“嘖嘖,娶你還不如去死,你還好意思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纏着Nike,萬一他哪天真的想不開自殺了,那可就是你逼死的咯!”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不想這麼刻薄這麼惡毒的,但……臣妾做不到啊!容我笑會兒先!
不過Nike並沒有給我在Elsa面前表露出任何得意情緒的機會,直接攬着我的肩膀把我帶走了。
上了車,我半邊身子橫過去,抓着Nike的衣領,笑得神經兮兮地問:“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假的啊?”
Nike冷着臉,皺着眉,一臉不耐煩:“坐好!”大手一伸,直接把我摁回副駕駛上,拉過安全帶繫上。
“說嘛!說嘛!”本傲嬌就喜歡聽甜言蜜語,怎麼滴?
Nike索性別開頭不看我,悶悶道:“諾諾,你能不能別這樣?”
“嗯?我怎樣了?剛纔你不是說得挺溜麼?怎麼?現在不好意思了?”我嘻嘻取笑,“敢情你那情話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啊!”
“我是說,你能不能別跟Elsa計較?”Nike這纔回過臉來看我,眉眼間滿是不悅,“我不喜歡你那樣說話,很刻薄很難聽。”
我呆了呆,沒想到Nike居然會這麼說我。
沒錯,我說話的確是刻薄難聽了些,可是小/三上門挑釁,賴着不走,我一沒大耳巴子抽她,二沒拿拖把趕她,三沒當街撕她衣服扒她褲子,再賞她二斤黃瓜,讓她寂寞的時候自己玩,不是已經很厚道了嗎?
我錯愕地看着Nike,好笑地問:“她整天整天地纏着我老公,難道我還不能說幾句難聽話?難道我應該讓出主臥的半張牀,並且給她準備好婦炎潔,溫聲細語地交代她完事之後注意清洗,做好個人衛生?”
“諾諾!”Nike的眉頭越皺越緊,語氣也沉厲了起來。
我心一涼,呵呵!畢竟Elsa是他不忍心傷害的鄰家小妹,青梅竹馬來着,這不,我才說了幾句難聽話,馬上就跟我翻臉了!
“諾諾,我不是這個意思。”Nike嘆了口氣,語氣滿含無奈,“我只是說,不值得。”
我臉一扭,後腦勺對着Nike,擺出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架勢。
Nike伸手過來,抓住肩膀把我掰向他,一臉無奈的妥協:“諾諾!跟Elsa無關,不論是對誰,我都不希望你說那種很難聽的話!我不希望你爲了無關緊要的人,變成一個言語粗魯、舉止輕鄙的俗人,那跟公交車上爲了搶座位大打出手的大媽有什麼區別?”
“諾諾,我希望你還是你,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能保持優雅、善良、溫柔、從容、淡定的品格,那纔是一個精緻女人應有的。”Nike怕我不聽,雙手捧着我的臉,字字句句,跟當爹的訓閨女似的。
我用力扭了好幾次臉,根本扭不開,心裡窩了一團火,燒得我整個人都狂躁了。
後來我想,也許Nike的話是希望我不爲外物所擾,保持自身美好的意思,但是現在在我聽來,那就是“沒想到你居然跟個公交車上爲了搶座位大打出手的大媽一樣,就是一個言語粗魯、舉止輕鄙的俗人,我的天吶!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女人?不行!你這畫風太扭曲了,趕緊給我掰回來!”
於是我炸了,毫無預兆地炸了。
“我就是一個言語粗魯、舉止輕鄙的俗人,我就是跟個公交車上爲了搶座位大打出手的大媽一個樣,怎麼着?你後悔了?反正我們的婚姻是無效婚姻,你隨時隨地可以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我氣哼哼地說,說完也沒覺得自己怎麼不對,反而覺得挺理直氣壯的。
小/三上門搶我老公,我老公不但不趕走她,反而走到哪兒就把狐狸精帶到哪兒,要是換了別的正房,早特麼當街撕衣服潑硫酸了,我居然還讓她住在我家,粘着我老公的時間比我都長,我也是嗶了全世界所有的汪星人了!
Nike整個人都蒙圈了,皺着眉頭瞪着眼睛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子,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拉長了臉搖了搖頭,沒說話,發動車子走了。
車廂裡一片凝滯,我覺得挺悶,透不過氣來,於是打開窗戶吹吹風。
一月的帝都,那風就跟後媽的手似的,大耳巴子乎得啪啪的,尤其是從車窗吹進來,幾乎是打開窗戶的同一時刻,我就打了個大大的寒戰。
Nike隨手把窗戶關上了,我頓時怒了,一下子把車窗開到最底下,風呼呼叫着往車窗裡灌,剛剛打開還沒怎麼發力的空調頓時慫了,一點兒熱度都感覺不到,滿滿的都是寒意。
“又怎麼了?”Nike無奈又無力,瞥了我一眼,眼神裡滿含壓抑的怒氣。
我繃着臉沒說話,不想搭理他。
Nike又把車窗關上了,我那個氣啊!我就是想冷靜一下,不行嗎?
一路悶悶不樂地到了火鍋店,一坐下,就有服務員過來點餐。我看都沒看點餐單,直接甩下一句話:“除了香菜、茼蒿,其他的都給我來一份!”
眼角的餘光瞥見Nike,他一臉鬱悶,是那種氣到極致,卻又強忍着不發火的,一張臉扭曲得跟便秘似的,又像是在莊嚴肅穆的葬禮上,被人拿細高跟鞋踩了腳趾,還得強忍着不叫出聲似的。
菜很快就上來了,我一股腦兒地往鍋裡倒了一大堆肉,然後百無聊賴地四處觀望。
不對!
左前方隔着兩張桌子的,煙霧後面那個又小又肥的身影是誰?!
我腦子裡的那根弦“錚”的一聲斷了,霍的一下站起身,拔腿就往那邊跑,過去一看,居然是源緣!更神奇的是,就她一個人,佔據了一整張桌子!而那該死的桃子居然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源緣又是被偷又是被搶的,桃子居然還敢一個人帶着孩子來吃火鍋!並且只有一個服務員在幫着看孩子,她自己卻跑得沒影兒了!
我那個氣啊!差點當場掀了桌子!
源緣一看見我,就支楞着小手叫“媽媽”,我連忙把她抱起來。之前源緣得了白血病,全國上下地尋找親生父母,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這孩子是我的養女,服務員也沒說什麼,我直接抱着源緣就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對,源緣在這兒,念念呢?難道是桃子見我跟Nike吵架,事情鬧大了,所以把念念送走了?
算了,不管了,源緣纔是我的心頭肉,相比起來,念念就沒那麼重要了,只是比陌生的小孩更加令人憐愛些罷了,不看見他,我也不會如何牽腸掛肚,送走也好,省得我跟Nike鬧矛盾。
Nike見我把源緣抱了來,眉眼間的不悅這才舒展了些,張開雙臂要抱源緣,我就把源緣給了他,源緣在Nike懷裡特別安生,呵呵笑着流口水,唸叨着要吃肉肉,Nike不敢給她吃那些,只能撈了豆腐糊弄她。
我感慨萬千,果然,孩子是維繫夫妻感情的紐帶,這不,原本還在冷戰的兩個人,因爲源緣,氣氛居然奇異地緩和了。
Nike喂源緣,我就閒下來了,埋頭吃我那一大鍋子肉。Nike見我吃得不亦樂乎,酸溜溜地說:“慢點!沒人跟你搶!別噎着!”
我沒搭理他,繼續吃我的。吃着吃着,卻聽一道憤怒的女高音響起,同時,一隻手揪住了我的耳朵,往上一提。
“程諾!該死的!你抱走孩子也不跟我說一聲!嚇我一跳!”桃子跳着腳大罵。
連名帶姓地叫我,可見這個女人是真火了。
我一把拍開她的手,不以爲然地說:“你還有臉怪我?居然把孩子一個人丟在位置上,這一次幸好碰見我了,要不然孩子被拐了你都不知道!”
桃子的臉色頓時訕訕的,不那麼囂張了,她看了看我和Nike,弱弱地說:“我有拜託服務生幫我照顧源緣啊!好了,我要回去了,把源緣給我吧!”
Nike頭也不擡,繼續喂源緣吃東西:“你自己去吧,源緣交給我們照顧就好,不然你過來跟我們一起吃。”
桃子一臉爲難,遲疑了一下,才說:“我那邊……已經點好菜了。”
Nike淡聲道:“那就拿來唄!”
“桃子,你幹什麼呢?”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頓了頓,似乎有些尷尬,又似乎十分驚喜,“諾諾,你……們也來吃火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