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詳徵兆

“妖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老鬼道貌岸然的站在那,果然一身正氣。原來修道之人眼中,我們異能者已經劃分到“妖孽”的行列了。幸虧他沒說“孽畜”,否則我得爬起來拼着最後一口氣也得回贈他一句“妖道”。

寧寧鄙夷的目光上看下看,心裡暗暗嘀咕:這老不死的是誰啊?好大的口氣!

“老賊,你哪路的?”寧寧一手插腰,斷了腕骨的那隻手夥同條條不停盤繞的觸手直指老鬼。

“我哪路的?你這女娃好不懂事,怎麼說我也是你爺爺輩的,基本的尊老愛幼你該懂吧!”老爺子蒼白的劍眉一挑,似乎很不高興。

“老不羞,我看你這輩子壓根兒沒老婆吧?還想要孫女,得了吧你!”字字毒辣,句句陰損。且不管她是不是有心的,反正老鬼既然選擇修道之路,沒有子嗣那是正常的。好端端突然被人捅到這擋子事兒,任老鬼再好的脾氣也得發飆。

老鬼果然氣結,一聲不吭大步踏向寧寧,每一步都震動地面,地板在老鬼的步伐經過後,紛紛留下蜘蛛網一樣的裂痕。老爺子動真怒了!

“嗖……”兩支觸手迅雷般奔向靠近的老鬼,寧寧在試探老鬼的深淺。

誰都沒料到,飛舞急馳的兩條觸手,在離老鬼三寸的半空硬生生像碰到無形的牆壁,給停了下來!前端受阻,而觸手後面部分仍舊在受力前進,頓時觸手的前端劇烈拓張,可以清晰看到表皮下面密集的血管,而原本直挺的觸手像拉直的彈簧突然鬆弛下來變回曲折的模樣。扭曲的不僅僅是兩條觸手,還有寧寧的臉龐!

就是你突然出拳,而拳頭卻在半途中被什麼東西突然擋住,會自己傷了自己!

“可惡!老賊膽敢欺我無技?”寧寧扭曲的面孔愈加猙獰,八條觸手齊齊舞動,渾身上下離奇得籠罩上一層綠幽幽的光華,分外的詭異,而每個觸手尖端的吸盤,猶如眼睛般擠動,彷彿貪戀的惡獸正忘着自己的獵物!

老鬼眉頭一皺,顯然察覺到不對,不甘貿然進攻,暗暗做出措施等待暴風雨來臨。

“老賊,你也活夠了,本姑娘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墨綠色的光影,瞬間膨脹,整個房間裡到處充斥着妖異的光輝,身在原處的我被綠光照到,立刻感到身體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4級異能者,果然是顛峰的霸者。

老鬼那邊吃緊,但是盛名遠揚的百形道君,豈是泛泛之輩?處於綠光中心,老鬼的防護氣罩雖然在緩緩收縮,卻是穩如泰山,在一片綠茫茫的海洋,這片透明的氣罩顯得格外耀眼。老鬼面色凝重,真正的危機,是寧寧八條觸手尖端不停吐出的氣流!

宛如八條毒蛇長長吐着猩紅的信子,每個觸手的前端,全都冒着火紅的一條射線,老鬼的氣罩上出現8個凹點。

“老賊,修爲不錯嗎!難得碰到修真界的前輩,今天說什麼也要討教討教!”僵持中,寧寧緩和一下臉色衝老鬼說道。

“你這女娃,好是牟利!切記銳不可用盡,事不可做絕,人,更不能只走邪路。讓老夫好好教導教導你!”話音一落,老鬼面色一凝,雙瞳精光爆射,他終於要出手了!

老鬼的手心,率先出現一把桃木短劍,一手持劍,一手劃出一個道符,清朗的聲音撼動整個空間:“三清神君,滅——妖——靈!”

“呼哧——”短劍震出一道氣弧衝出氣罩,如此短的距離,寧寧根本無法躲避,乾脆一聲嬌喝,硬接下老鬼凌空一劍。劍氣無聲無息沒入身體,寧寧悶哼一聲,臉色越加發綠,一聲不吭揮舞觸手反擊。

楊穆寧這八條觸手,真個如八條鋼鞭般,每一次舞動,只要擦到哪裡,比如牆壁、地面,總會帶起一陣塵土飛揚,不時有幾塊碎石濺到我身上,打得我直哼哼,好痛!

物理攻擊的強悍,僅僅是寧寧的冰山一角,變身後還隱藏了恐怖的異能力——毒火。每當觸手前端分泌出一層怪異的冰霜晶體,隨後吸盤中央的小孔就會張開,噴出的綠色氣體一遇到那層冰霜,立即會燃燒產生綠色的火焰,而毒火產生的氣霧,就是極具腐蝕性的強酸。修道也好、練武修氣也好,外放的“氣”其實本質終歸還是空氣,遇到了強酸氣體,自然在一點點消融着。

我估摸着,如果這兩個各自領域內的頂尖高手,單論肉搏,老鬼那出神入化的形意拳絕對能壓制住寧寧的八條觸手;老鬼在被觸手的火焰與毒氣阻隔的同時,寧寧也奈何不了老鬼的氣罩,鬥了個旗鼓相當。兩人都還有底牌沒亮,至少我就知道憑老鬼的博學,他還有無數千奇百怪的玄術壓底,兩人都在等待機會,好一舉擊敗對方!

終究不及老鬼成精的老辣,寧寧率先沉不住氣了,八條毒蛇狂舞一陣後,猛得一回縮,條條觸手陡然膨脹幾分,來了!終於要出全力了!

“呼……嘯……”火焰,完全綠色的怒焰,彷彿要淘盡整個空間的污濁,綠色火浪抽乾整個房間的空氣,咆哮着從四面八方涌向老鬼。我感到窒息,呼吸不到哪怕一絲空氣,還有那煉獄般的灼熱,我的身體在一分分蒸發水分,再持續下去,恐怕就要變成新鮮出爐的木乃伊了!

而老鬼,已經完全籠罩在團團烈焰中,生死未卜。

火苗還在舔嗜,只是已經越來越弱,寧寧發動如此強悍的一擊,也打熬不住,喘着粗氣死死盯着火團。“咻——”火突然滅了!時間也彷彿停滯了,還在升騰的綠色氣霧中,到底會是什麼情景?

“咳……咳……你這女娃,真是歹毒的很!老人家我一把年紀了,哪還經得起你這般折騰,老嘍,不中用啦……”老鬼,很悠然自得的模樣!在他的腳底下,赫然亮着一個白中透藍的八卦陣,中央的太極符號不停旋轉,兩個太極眼還在“呼呼”吸着濁氣。

天!我都忍不住想去修道了!

“妖孽,還不快快投降!”老鬼揮舞短劍,厲聲喝道。

“老賊,算你狠!你記着,遲早本姑娘會讓你敗在我手裡!”話音未落,寧寧已經縱身跳往窗臺,門口方向有老鬼把着,莫非寧寧想從19層樓跳下去?

除非有繩索,否則沒可能從窗戶逃脫,寧寧都差不多一件衣服也沒剩下,哪來的繩索?

世事,往往就會出乎意料!

“砰……”窗戶帶窗架被撞得支離破碎,寧寧縱身躍入黑暗的夜空,只有她臨行前的話音還在我耳邊繚繞,帶給我無邊的惶恐:

“陸虎恆,你記着!過些時間,你我還會見面的……哈哈!還是先擔心擔心你家的那個小女孩吧,也許等待你的,就是一具冰冷的死屍……”

眷音,眷音!只感到一陣徹骨的冰涼。

老鬼追到窗臺前俯身觀望,恨恨的罵一句:“好陰險的女娃,居然可以用觸手上的吸盤垂直下樓……”

這些,我都管不了了!我要回家,腦子裡全是眷音的身影,她不能出事,她絕不能出事!

不知哪來的力氣,我蹣跚着從地上爬起,踉踉蹌蹌朝門外衝去。老鬼見狀趕緊過來扶住我,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聲嘶力竭的吶喊:“老鬼,快!快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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