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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纓家裡的家宴很簡單,或許是因爲陳海纓知道方石的脾氣,又或許是陳家的習慣就是如此。
陳海纓的父母一個是大學的教授,一個是某國企的小官,陳總地位尊崇,不過家裡卻沒什麼勢力,歸根到底,陳總並非政治世家,他是一個干將的身份,當然,你也可以將他們陳家看做是某個勢力的一份子。
家宴上雖然有個位高權重的陳總,但是方石身上的光環足以抵消他帶來的壓力,整個晚宴顯得很輕鬆愉快。
陳海纓的父親更是對方石很感興趣,如果不是陳海纓攔着,陳海纓的父親可能想抓住方石讓方石給他演示一下神秘的術法什麼的。
“陳總,如果我沒有親眼看到,可能也不會相信您背後沒有一個利益羣體,或者叫‘家族’。”
“這就是現實,不管我們做不做,都會被歸類的,所以我身後沒有,可是前面卻有,哈哈...”陳總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的向方石解釋着。
這間書房裡佈置得很簡單,書架上的書籍大部分都是古典文學,陳海纓的父親是古文教授,陳總借這個學術氣濃郁的書房跟方石聊天,似乎也暗藏深意。
如今書房裡只有方石和陳總兩人,夏雨瑤被陳海纓父母拉着,當作自己孩子一樣寵愛去了。順便,爲陳海纓的父母演示一下神奇的術法。
“陳總是在自證清白?”
陳總呵呵一笑:“沒有這個必要,只要是個人,就會有立場,有立場。自然就會被歸類。”
“在大家看來,陳總您是既得利益階層。”
“你又何嘗不是?”
方石勾起嘴角一笑,點了點頭道:“所以,如果被人知道我們兩個在這裡談話,應該被說成是利益尋租、官商勾結吧。”
“哈哈...你堂堂一個玄門大宗師,不算是商人吧?”
“我這次就是商人的利益代表。這點我撇不乾淨。”
陳總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對面沙發上的方石,心裡總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他太年輕了。不謀一世者,不足謀一時。
身爲這個國家最高權力圈子中的一員。陳總看到的、聽到以及所思所想,絕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夠理解的,當老百姓們關心產米油鹽,當商人巨賈擔心經濟起伏政策變化,當官員們擔心前程晦明官運起伏時,總要有人爲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擔心,爲這個族羣謀劃未來十年、五十年乃至上百年的道路,如果僅僅認爲他們也不過是在爲自己或家族利益蠅營狗苟。確實有些狹隘了。
原本,華夏的崛起之路是已經計劃好的,華夏民族的偉大復興雖然困難重重。還要面對整個西方文明不甘的反撲,甚至會面臨全面戰爭乃至於文明重啓的可能,但是華夏民族復興的腳步和決心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了。
正在這個時候,這個年輕人如同彗星一般閃亮出現了。
華夏民族的復興,原本的道路是追趕現代科技,結合華夏傳統文化優勢。去蕪存菁,最後超越根基淺薄、天生殘缺的西方文明體系。重新回到世界頂峰的位置,引領人類文明的發展。
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出現卻給出了另一個選擇。
不,不是選擇,而是將原本的道路強行扭轉了一個方向,將追趕和超越現代科學技術的路子引向了另一條路,一條在華夏已經走了數千年卻一直沒有走通的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方石打通的這條路,纔是真正屬於華夏文明的道路,是華夏文明真正的魂。而這條路的前景看起來是那麼誘人,根本就不是去追趕和超越,而是一下躍升一個層次,踏上一個全新的文明階梯,幾乎所有爲華夏文明苦心謀劃的人都認爲,這是一個新時代的到來的號角。
不可否認,每一個大時代的開啓,似乎都跟一些天才般的人物有關係,自己眼前這個就是,只是他太年輕了一些。
陳總恍惚了一下,緩緩開口道:“那你這次來是做生意的?”
方石抿了抿嘴:“陳總,您對地煞門的建議怎麼看?”
陳總搖了搖頭道:“那些人是一個標杆,也是一股力量,在棋盤上,有時候分勝負的可能只是一個半個子而已,錙銖必較是必須的。”
陳總說的那些人不是指地煞門,而是指地煞門要保住的那一羣人。
“不是說政治就是妥協麼?”
“呵呵,片面了,政治是妥協和鬥爭的結合,這樣才完整。從我們的情況來看,如果妥協帶來的不是合力,那麼就只能鬥爭了,政治從來都不僅僅是妥協。”
方石點了點頭,陳總的意思不是不能妥協,而是要取最好的結果,或者說爭取最大利益也行,反正就是要儘量的以鬥爭獲取最大的利益。
陳總笑了笑反問道:“方師傅你認爲地煞門的建議如何?”
方石正色道:“地煞門此舉的出發點是想從地下向地面過度,爲的是在將來爭得更多的生存空間。”
“爲何以前地煞門沒有這個想法呢?你覺得地煞門這個想法合適麼?”
方石輕輕一笑:“陳總這是考我呢?地煞門的存在對世俗政權是一種嚴重的威脅,遠比玄門正道更可怕,也正是因爲如此,所有的世俗政權都會警惕和打擊他們,爲了生存,他們轉入地下很好理解吧?”
“他們完全可以放棄那種極端利己的思想嘛。”
“放棄了就不是地煞門了。這是道法理念的問題。”
“意識形態麼?”
“不僅僅是意識形態,更是他們整個術法體系存在的根基。”
陳總笑了笑:“哦?那麼現在他們有了這個想法是因爲即將到來的新時代?”
“是,新時代將會以消滅世俗和玄門的差異爲表徵,在這個時代裡,地煞門的危害性大大的降低了。所以,地煞門有了浮出水面的想法。”
“這不也是消滅地煞門的時機麼?”
“爲什麼要消滅他們呢?”
“爲什麼不呢?”
方石咧嘴笑了笑:“因爲沒法消滅,地煞門代表的是一種道法理念,先不說要付出多少代價,我們即使真的能消滅地煞門,卻沒法消滅這種理念。那麼就會有天煞門、鬼煞門等等。”
陳總哈哈一笑:“所以啊,你也選擇了妥協?”
“原來您在這兒等着我呢!這跟您剛纔說的鬥爭和妥協不一樣,事實上,我對地煞門本身沒有什麼看法,因爲事實會證明一切。不用我去越俎代庖。”
“哦?你說的事實是指什麼?”
“事實就是事實,雖然這個事實可能要很多很多年以後才能知道。”…
“可是,在這期間正邪之爭是不會停止的,這不是鬥爭和妥協麼?”
方石看了看笑眯眯的陳總,攤了攤手道:“您一定要這麼說也行,那麼我來回答您剛纔的問題,對於地煞門的建議,其實我無可無不可。但是。地煞門不應該非要扯我下水,既然我已經下水了,那麼打幾條鱷魚玩玩也行。不然不是白白的溼了衣服。”
陳總輕輕的笑着搖頭:“方師傅,地煞門拉你下水可是大有深意的,有些事情他們不方便做,我們也不方便做,而你來做最好,地煞門這是又要撈好處。又要賣人情。”
“沒錯,他們做了會引起你們的警惕。你們做了會引起內部不穩,而我這個世外之人做了。他們只能乾瞪眼,除了會恨我之外,似乎也沒辦法是麼?”
陳總點頭。
“所以你們任由那些人跳,地煞門則擺了個明晃晃的圈套,非要我順藤摸瓜,可是你們怎麼就知道我會按照你們的劇本演呢?”
“高明的劇本就是沒有劇本。”
方石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些都是老狐狸啊!
方石忽然有種想法,這些傢伙不會都是千年老妖怪吧?
所謂的高明的劇本就是沒有劇本,不是說他們隨時會根據自己的反應調整劇本,這個層次還不夠高明,最高明的就是他們在玩‘大勢所趨’,只要這個大勢成了,自己做什麼怎麼做其實都符合他們的預期。
不過,方石的着眼點卻是他們一起弄出來的這個局的結果,地煞門要的是保存這一個即將被覆滅的勢力爲自己所用,同時又取得當權者對自己地位的默認,完成他們涅槃重生的計劃。陳總他們要的是徹底覆滅這個勢力,繼續壓制地煞門,並趁機清除自己內部那些不良的分子,如果合適的話,給青城山找幾個敵人也好。
地煞門捏住的,是方石在這個階段不會掀起正邪大戰這個原則,而陳總捏住的,是方石的一切行爲是爲了保證大變革的順利進行。
可惜,他們都錯了!
方石根本就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身爲一個大宗師的自覺,方石現在想的就是誰打了老子一巴掌,我就狠狠的抽回來,至於最後會不會掀起正邪大戰,會不會影響安定和諧的變革大好局面,他根本就不在意。
因爲他是一個術士,一個玄門大宗師,他站在了因果的潮頭,他的引領的大勢纔是最大的大勢。
“行,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就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在京城可以爲所欲爲是吧?”
“是的,我,不,我們相信方師傅會做正確的事情。”
陳總對方石戲虐的眼神視而不見,似乎對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相信方石是不會真的‘爲所欲爲’的,畢竟方石是一個正道術士,是青城山的長老,是一個華夏人。
方石咧嘴不懷好意的一笑:“好吧,我會做我認爲正確的事情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