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離饒有興趣地看着蘇晨風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把玩着墨色的家主令牌,看了看自己的腰。
因爲穿着一身墨色勁裝,她並沒有佩戴腰封,盈盈一握的纖腰上,束着一條腰帶,看起來並不怎麼牢靠。
她目測了一下,沒往上掛。
家主令牌是一塊沉甸甸的墨玉,掛在這種腰帶上,總感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丟了。
正有些遺憾地時候,視線裡卻多了一隻大手。
“送你。”墨九卿眼中滑過一抹淺淺的笑意,修長的手指微微張開了一些,手中的東西便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響。
蘇暮離看着墨九卿手中的東西,眼睛刷地就亮了!
“好漂亮!”
“好帥!”
蘇暮離伸手接過那東西,拿在手中細細摩挲把玩了半晌,弄清楚了它的所有玩兒法,這才滿眼愉悅地將它系在了腰間。
那是一條秘銀鑲嵌紋絡,不知名暗紅色材料做成的金屬軟鞭,手指粗細,乍一看,還以爲是用來綁腰封用的繩索,然而仔細一看,便能夠從那帶着墨色的暗銀色手柄上看出它軟鞭的真身。
整條鞭子大概有兩米長,觸碰的時候,鱗片狀的鞭身上,會發出金屬撞擊之聲,入手,更是一片寒涼!
蘇暮離幾乎可以想象,這條鞭子被揮起來的時候,是怎麼樣奪目絢爛的模樣了!
只要輸入靈力,鞭子上的鱗片便會片片炸開,就像是帶上了無數倒勾一樣,一鞭子抽下去,就能夠要人半條命!
然而這樣兇戾的東西,卻被墨九王爺賦予了無與倫比的精美,圍在腰上,竟比真正的腰帶更要輕奢奪目!
最妙的是,那鞭尾上還有巧妙的機關,輕輕將鞭尾在手柄上一扣,就發出吧嗒一聲輕響,牢靠得不行!
蘇暮離笑眯眯地拍了拍腰間的圍繞了好幾圈,卻剛剛好的軟鞭,卻反而將手中的家主令牌放到隨身空間裡去了。
墨九卿眼中浮上一抹疑惑:“不喜歡?”他還以爲很合適。
蘇暮離笑眯眯地搖了搖頭:“不,喜歡,太喜歡了,所以反而不想往上面掛別的東西了。”
墨九卿眼底的暗色,瞬間變成了清淺漂亮的愉悅光芒,他肅着臉看着蘇暮離,聲音低醇,如同醉人美酒:“你喜歡,便好。”
蘇暮離瞟了他一眼,狐狸一樣的目光從他的耳尖子上一閃而逝,手指摸索着那觸感冰涼的軟鞭,忽然就想這麼長長久久地笑下去,沒完沒了的那種。
唔。
至於這根鞭子爲什麼纏在她腰上,大小長度剛剛好……
這種問題,就不用在意了嘛。
反正問了,也只能看到某人更加嚴肅的冰山臉而已。
真是一點兒也不期待……纔怪!
蘇暮離笑眯眯地彈動着腰間地軟便,背過了手,倒退着走着,歡悅的步伐略帶幾分跳脫,她歪頭看着墨九卿,笑眯眯地感嘆道:“卿卿的手藝真好,我們的緣分也真好,你看,你做的東西,總是這麼不大不小,剛剛適合我哦!真是太有緣分啦
!”
正跨門檻的墨九王爺腳尖微微一頓,腳尖不輕不重地絆在了門框上,不過,他倒是沒有踉蹌,只是,門框上不小心多了個坑而已。
“乖一點。”
墨九王爺肅着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嚴肅得就像是一個在教導不聽話學生的老夫子,只不過,他通紅的耳尖子,實在是看起來略逗。
蘇暮離不知不覺就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着他眼底的溫柔和憐惜,猶帶稚氣的小臉兒,顯得有些呆。
墨九卿走到了她的身前,大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墨色的眸子裡帶着濃得化不開的縱容。
蘇暮離口中的那些剛剛好,讓他覺得有些羞赫,但是更多的卻是開心,那是一種悄悄傾注心意,然後默默期待着會被發現這份心意,然後,果然被發現了的驚喜和羞澀。
過去的那二十多年,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朝一日,竟然會有這樣一個人,讓他駐足了之後,就再也挪不眼,然後,止不住地去關注她的一切,傾聽她的一切,瞭解她一切,並且,縱容她的一切。
只要她能夠因爲自己而開心,他就會忍不住地想再縱容一點,再縱容一點,縱容到,在這個世界上,她的眼中只能夠看到自己,她的笑容,也只屬於他一個人!
他喜歡這種慢慢摸索彼此精神世界,然後一點點侵入、然後被接納的感覺,就像是此刻蘇暮離看着他的目光,那種純粹的、甜軟的、讓他覺得自己正在被她歡欣接納的感覺,實在是醉人極了。
或許,他比他想象中的,在她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呢。
墨九王爺默默地想着,大手輕輕碰了碰蘇暮離的指尖,聲線難得的柔和。
“心情可還好?”
“還不錯。”蘇暮離笑眯眯地歪頭看着自己與墨九卿碰觸在一起的指尖,明媚的鳳眸裡帶着柔軟的笑意:“恩,應該說,是好極了!墨九王爺噠禮物真是太讓人喜歡啦!好治癒!讓我忍不住現在就想給你煮一碗十全大補湯喝一喝!”
墨九卿縱容地看着她,擡起大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別爲蘇家的事情難過。你還有我。”
蘇暮離笑笑地眯着眼,不斷地點着頭:“恩恩,我曉得我曉得。”
蘇暮離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是在替她不滿蘇晨風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罷了。
沒有一個真正愛女兒的父親,會在知道了一個人謀害了自己女兒六七年,並且惡意了長達十幾年之久之後,還會去先考慮別的事情的。
蘇晨風,終究不是他口中的那個慈父,更不會是蘇暮離偶爾閒暇的時候,看到的小話本里的慈父。
她大概天生父母緣就淺薄,不過,她是真的不難過,最多也不過是有些些失望罷了。
實際上,她從上輩子不知道哪某一年開始,就學不會傷心難過了。
不過,墨九王爺的安慰人技能,真是意外地天生滿點啊!
蘇暮離忍不住再一次摸了摸腰間的軟鞭,決定立刻馬上就發揮一下過目不忘的本領,好好學一學怎麼甩鞭子。
她邊走邊想,偶爾歪頭看看墨九卿,那種並不需要說話,就覺得溫
馨無比的感覺人,讓她享受極了。
這個人,其實應該猜到了她對蘇晨風真正的態度,只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安慰她。
一切都是因爲,這個人太過心疼自己,所以,總希望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她都能夠擁有一份罷了。
真是想想,就讓人忍不住想要調戲幾句的暖心啊!
墨九卿被她三步一歪頭的打量看得無奈,大手不由按住了她的頭頂,將那個不安分的小腦袋直接轉正了讓她看路。
走了幾步,他忽然道:“別讓任何人傷到你,懂嗎?”
蘇暮離翹起了嘴角,眯起了眼睛,笑得就像是一隻小狐狸:“也包括你嗎?”
墨九卿點了點頭,雖然未語,但是執拗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他所有的態度。
蘇暮離低頭輕笑,伸手搓了搓自己有些溫度失調的臉頰,這才笑嘻嘻地道:“我會的,孝敬說大走小受,我怕可是連小‘受’都沒有呢,而且,他看起來也很想跟我父慈子孝的嘛。
至少我廢了趙青芝的時候,他雖然有所異動,卻最終選擇了默認。單憑這一點,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做很長時間的模範父女呢!”
墨九卿認真地聽着她略帶幾分痞氣的話語,點了點頭,眼底滑過了一絲笑意。
旁人,比如蘇晨風到底是如何想的,他根本不感興趣,他只要確定,哪些亂七八糟的人的做法,或者想法,不要讓眼前這個小丫頭不高興,便夠了。
“去我府中待到個人賽?”
墨九卿低聲問道,不過他雖然是詢問的語氣,聲調卻是平平,更像是在陳述着一個既定的事實。
“自然。”蘇暮離笑眯眯地點了點,摩挲了一下手指:“我家霄霄可還在你家躺着吶!”
雖然因爲臨時出了事故,個人賽要退後好幾天,但是幸好因爲墨九王爺的那枚藥丸,她一下子進階到了築基階段,靈力更加精純,能夠做的事情也就更多。
至少,她可以幫玄霄先將身體調理到最佳狀態,到時候吃了那枚清源丹,效果應該能夠更好一些!
墨九王爺從鼻尖哼出了一個“恩”字,有那麼一丟丟的不高興。
她就沒把“我的”這兩個字,加在九卿前面過……
墨九王爺心中帶着點兒淡淡地鬱悶,不過這份不鬱悶,在看到了等在墨九王府不遠處的一行人之後,徹底散了,變成了濃濃的殺意!
幾乎是在看到那一行人的瞬間,墨九王爺就一眼鎖定了被綁縛着站在最前面的孟陽!
他冷着臉,擡手,“嗤”的一聲,手中的寒冰弩,就刺穿了孟陽的丹田!
“啊——”
孟陽慘叫一聲瞬間倒在了地上,蜷縮期了身子,就像是一隻快要被活活剝皮的蝦子!
他的身後,孟家家主孟井的神色,刷地變了。
墨九卿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沒有半分忌憚,更沒有半分猶豫或者考慮。
與蘇晨風完全不同,在看到蘇暮離的仇人的時候,他從來都只有一個態度——殺!
孟陽既然敢在北山之中敢算計離兒,那麼,這條命,他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