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要求上夜班。
這個確實挺讓人覺得不對勁。
一般來說,正常人都是拒絕上夜班。
“謝謝了。”
王陽微笑,女孩給的信息挺大的。
如果女孩說得都是真的,那麼,徐鼕鼕的心理上確實是出現了一些問題。
很大的問題。
喜歡獨自一個人坐在原地,摳自己的指甲,捏自己的皮肉,把手腳都搞得全是傷疤,傷疤就沒有消失過。
如果不是心理有極大的問題,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這種狀態下,她完全處於一個忘我的狀態之中,忘記身邊的一切東西,要是被突然打攪,會發瘋一樣襲人。
還有就是經常把流浪貓抱回家。
不是吃,就是賣。
無本生意。
從王陽的分析來說,喜歡自己一個人上夜班,要不是孤獨就是躲避什麼。
徐鼕鼕這個人很有問題。
當然,王陽不是說她就是那場大火的兇手,而是徐鼕鼕這個人的精神狀態有問題。
可能從小到大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落下了很大的陰影。
“謝謝了!”
“林風,給錢!”
王陽踢了一腳林風。
“憑什麼?”
林風很是不服氣。
“我還是給爸打個電話吧……”
林風:“……”
……
離開奶茶店,王陽讓林風把自己帶到徐鼕鼕的居住處。
他沒想到,徐鼕鼕住的地方很簡陋,就是一個城中村。
而且,還是一個快要拆除的城中村。
這裡絕大多數的人都搬走了,有一些房子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偶爾看到有人在其中穿行。
面前就是一條臭水溝,在烈日的暴曬下,散發着噁心的氣味。
這裡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東西,什麼髒衣服,垃圾,咦媽巾,污水……還有隨處可見的老鼠。
這些老鼠一點也不怕人,直接從兩人的腳上爬過去。
兩人一路過來,都是捏着鼻子。
不是他們矯情,而是這裡實在是太讓人受不了。
這一片房子都是一層,還是那種鐵皮房,給兩人的印象就是髒亂差。
“是這裡?”
王陽對比了一下地址,好像就是這裡。
放開捏着鼻子的手,剛想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一股噁心血腥的氣味直衝天靈蓋而上,讓人臉瞬間就青了。
林風實在是頂不住了,一邊吐,一邊罵,一邊往外跑去。
生怕再多留一會就立馬昇天!
王陽強忍下來,仔細回味剛剛的那一陣味道。
那是血腥的臭味,是長年累月下來積累起來臭味,是長時間血污凝聚而成。
那味道,真的能讓人昇天!
“這裡到底是積累了多少的血?”
王陽往一旁的臭水溝看去,他看到其中的個排水口處,都已經成了紅色,上面積累了一層厚厚的血垢,噁心的氣味就是從那裡涌出來的。
“裡面不會是一個屠宰場吧?”
王陽皺了皺眉。
他伸手在徐鼕鼕的門上敲了幾下。
沒有人迴應,裡面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
“沒睡醒?”
上了一夜的班,沒睡醒好像也挺正常的吧?
他又敲了幾下,由於是鐵門,聲音很響,可還是沒有人迴應。
王陽走到窗戶前,往裡面看去。
很正常!
桌子,椅子,電飯煲,牀……牀上沒有人。
“出去了?”
難怪沒有人迴應。
王陽沒有打算進去,趴在窗臺往裡看。
喵!
一聲貓叫。
一個籠子裡,關着一隻貓。
只不過,這隻貓有點慘,瘦骨嶙峋,有氣無力的叫,肚子是完全癟了下去。
連走路都沒有力氣。
更慘的是。
這貓的身上,毛髮凌亂,有些地方完全是光禿禿,一根毛也沒有。
而且,那光禿禿的皮肉處是一個個的傷口,有的地方連皮都不見了。
好像是被生生扯掉的一樣。
“那是……”
“是徐鼕鼕救助的小貓嗎?”
應該是吧。
這隻貓確實是挺可憐。
王陽把目光往其他的地方看去,桌子上有一本筆記,上面每一頁好像都寫着什麼字。
王陽感覺自己還是進去吧,在外面也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他撬開了門,走入房子裡。
他直接走去桌子,打開上面的筆記。
只有兩個字,準備的來說,是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佔滿了筆記本的每一頁,每一個地方。
而且這個名字寫下來的時候,每一筆好像都十分的用力。
劉飛!
筆記本上凡是有空白的地方都被寫上了這個名字,密密麻麻,能寫的地方都寫了。
整整一本筆記,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全是劉飛這個名字。
徐鼕鼕對這個名字的主人只有恨,沒有愛。
如果是愛的話,這是多麼血淋淋的愛啊。
讓人無法承受的愛。
王陽看到,寫着劉飛名字的筆記本不僅僅是一本,在一旁的地上,疊了一堆,全是這樣的筆記本,上面都寫着劉飛的名字。
這是到底有多恨啊,恨不得把劉飛扒皮抽骨一樣的憤怒。
這個名字,王陽記下了。
王陽左右看了一下,雙眼不由自主的一眯。
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一個小丑的貼紙!
卡通小丑的貼紙。
就貼在牆上。
雖然是卡通貼紙,看上去很可愛,可是,他還是心頭一顫。
一直以來,與小丑有關的事情太多了,他對小丑很敏感。
小丑把一個個的正常人變成一個個殺人狂,目的本就是難以揣測。
王陽感覺,自己與小丑遲早會碰面的。
就是不知道在未來的那一天而已。
鳳山公寓的老闆娘當時就說了,小丑絕不會放過他,這恐怕不是說說而已。
“希望她與小丑沒關係吧!”
王陽喃喃自語。
這只是一個小丑的卡通貼紙而已,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王陽走向籠子裡的小貓,小貓很是恐懼的縮在一個角落裡,毛髮悚立,發出嘶啞的聲音。
“這麼怕人?”
“不至於吧?”
王陽眉宇之間都擰成了一團。
很不正常啊。
這貓的反應就不正常。
再怎麼樣怕人,也不至於毛髮悚立,嘶啞大叫吧?
王陽看向它的身上,那一片片空白的地方。
有的地方連皮都給撕下來了,有的地方已經結疤……
“這是被人活生生拔下來的嗎?”
小貓身上不見了毛髮很像是被拔掉的,被拔掉的毛髮根部處,不停的往外溢血,猶如一個花灑一樣。
“是撿回來就是這個樣子,還是說,徐鼕鼕把他弄成這個樣子?”
王陽擰着眉,如果是後者,那徐鼕鼕的問題就大了,心理極其的變態。
在原地搜索了一番,王陽感覺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轉身準備離開。
沒想到,一轉身,門口赫冬站着一個女人。
女人一身白裙,腳上穿着小白鞋,身形纖瘦,頭髮很長。
就是,她的臉上有一條很長的疤,從額頭伸到下巴。
整體來說,這個女人很文靜,很賢淑的感覺,就是臉上的傷疤把她的氣質給破壞了。
“你……”
女人慾言又止,很緊張,身體居然在微微發顫,雙手不自覺的捏在一起,用力的摳自己的指甲。
緊張,不安,慌亂。
王陽愕然,該緊張害怕的人不應該是他纔對嗎?
她緊張個什麼勁?
“你是徐鼕鼕?”
“我叫王陽,我是警方的人,來找你瞭解一點情況,你不在,門又沒關,我就進來了。”
王陽笑着說。
完全把門上變形的鎖給無視了。
把自己的熱血青年證拿了出來。
聽到王陽是警方的人,徐鼕鼕明顯身體顫了一下,很不自然。
她的雙手捏得很緊,指頭都發白了,手還往手臂上摳去。
王陽現在纔看到,徐鼕鼕露出來的手臂上都是一些新舊的摳印。
他是自愧弗如,不敢恭維。
上面的傷疤,是直接把一塊肉給摳下來,不是抓出來的。
精神問題也太大了吧?
“你坐吧,是不是春陽小學的火災有什麼線索了?”
徐鼕鼕深吸了幾口氣才恢復過來,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不用了!”
王陽腦子裡也是疑惑不解,徐鼕鼕到底是經歷了什麼,至於這樣的緊張嗎?
“這貓……是你養的?養了多久了?”
王陽感覺自己的問題挺弱智的,但他必須這樣問。
“它是一個流浪貓,我看它挺可憐的,就撿了回來,養了三個月了。”
徐鼕鼕走了過去,蹲在貓籠前。
貓見到她,直接跳了起來,弓起身體,嘶叫不停。
王陽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切。
貓身上的傷很明顯是最近這幾天纔出現的,而且,養了它三個月的話,不可能這麼怕徐鼕鼕纔對。
唯一的解釋就是,徐鼕鼕這三個月下來,對貓千百般的虐待,讓貓對她產生了極大的陰影。
“對於春陽小學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不記得了,都十年了,那時候才幾歲,記住的東西很有限,我只知道,我撿回來了一條命,如果不是那天剛好肚子痛,我可能也和他們一起葬身火海之中了。”
徐鼕鼕聲音很平淡,很平靜,無喜無憂,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也許事情發生的時間真的太過久遠了,十年了,能記住的東西真的不多。
“我明白了!”
“我明天晚上去一趟春陽小學,聽說那學校晚上很不平靜,我想去看看,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萬一幸運的得到一些線索呢?”
王陽直接把明天晚上要去春陽小學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有自己的想法。
目光一直在徐鼕鼕的身上,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一些東西。
奈何,他失望了。
徐鼕鼕除了緊張以外,沒有什麼變化。
王陽已經看到,徐鼕鼕的手臂上已經被摳出了一個新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