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楚光超嚇了一跳,之前楚光興也沒說具體去哪,他這麼一問才知道要去雲南,雲南可是中國西南邊陲之地,沒多遠就到緬甸那邊了,也就是所謂的金三角,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裡面,很多毒販基本上都和金三角有些聯繫。
十年前,楚光超也在雲南待過不短的時間,當時他的任務就是打擊毒販,這也就是爲什麼他那麼痛恨毒販的原因,不然賀鵬飛也不會那麼快就栽了。
“開車去?”楚光超問。
“哥,你發燒了?開到哪一年才能到啊?”楚光興笑笑說。
楚光超恍然大悟道:“也對,那坐火車?”
“算了吧,火車上人那麼多,這也快過年了,坐飛機吧,辦完事儘快回來。”楚光興不禁想起自己回來的那天,火車上雜七雜八的人太多,要不是他一副農民工打扮,那些小偷連他都要偷。
楚光超點點頭,又問道:“對了,光興,去雲南辦啥事?”
“送一個朋友回家。”楚光興指着後面的一個黑色的黑匣子。
楚光超連忙往後看,把黑匣子抱到自己腿上,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骨灰盒?你朋友死了?”
“嗯。”楚光興點頭說:“一個苦命人,爲了一個信念挺了許多年,最後還是死了。”
楚光超看着骨灰盒沉着的說:“是條漢子,也不枉我們兄弟倆送你一趟。”
兩個小時後,這輛北京吉普抵達了漢榮所在的省會展平市,整個省只有展平市纔會機場,楚光興上一次也是從這裡走的,交了停車費,這輛北京吉普可以在這裡停三天的時間。
找了個地方買了行李箱,畢竟骨灰盒這種東西不是什麼祥物,讓別人看到恐怕連飛機都不讓上。楚光興把鍾國嘉的骨灰盒和證件放在行李箱裡,接着和大哥一起去了機場大廳,隨便找了一個服務檯一問,去雲南昆明的飛機已經滿倉了。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楚光興有些鬱悶:“忘了這茬了,沒座位了,早知道就提前預定。”
楚光超一攤手說:“那沒辦法,坐火車去吧,要有動車就坐動車。”
兩個人剛走出機場大廳,楚光興的電話突然響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蔣豔勝的電話。
“老蔣,怎麼了?”楚光興不知道蔣豔勝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要幹什麼,難道還要挽留自己?
電話那邊傳來蔣豔勝的聲音:“買不到機票吧?”
“是啊,你有路子?”楚光興問。
“有的,你在機場大廳了吧?”
“在門口,你也來展平市了?”
蔣豔勝的笑聲連楚光超都聽得到:“沒,哈哈,早就想到這時候你買不到機票,我找人準備好了。”
“那行,謝謝你了,在哪碰頭?”楚光興衝着大哥點點頭,兩個人轉身走了回去。
蔣豔勝一聽就不願意了:“謝啥?老楚,再說這話機票的事可就黃了。”
“別得瑟了,你的人在哪?”楚光興笑道。
“停車場呢,你出來拿吧,黑色奧迪A6,車牌號HR995。”
掛了電話,楚光超說:“機票有着落了?”
楚光興點點頭:“一個朋友給辦的,走吧,停車場。”
又回到了停車場,很快的找到了蔣豔勝說的那輛黑色奧迪,車上有個男人,中等身材,膚色較黑,長相很普通,但卻有一股子讓人不可忽視的氣勢,想來也是特工的一員。
楚光興拉着行李箱敲開車門說明了來意,那男人對着耳麥“嗯”了兩聲,把兩張機票遞給了楚光興,還說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蔣豔勝會再安排。
機票到手,楚光興給那個男人道過謝和大哥一起回到機場,先是把登記手續辦完,接着到候機廳等着登機通知,飛機是一個小時之後起飛,再過半個小時就能登機。
楚光超是第一次做民航飛機,楚光興倒是第二次了,有楚光興的帶領,兩個人很順利的坐上了飛往昆明的飛機,而放着鍾國嘉的骨灰盒的行李箱也在同一時間被帶上飛機。
三個小時之後,兩個人終於抵達了雲南省會,春城昆明。
一下飛機,楚光興和楚光超直接找了個出租車,隨便抽出來幾百塊錢扔給司機,讓司機儘快趕到昆明的火車站。
鍾國嘉的家鄉並不在昆明,而是在距離昆明不近的一個縣城,具體來說,鍾國嘉的家鄉在那個縣城的一個小山村,楚光興還記得鍾國嘉說過那個小山村叫“張鄉村”,和司機隨便聊了幾句,順便問了問這個張鄉村的位置,司機倒是笑了,告訴楚光興,在整個昆明,張鄉村多不勝數,至少也有二十個地方叫張鄉村。
楚光興這才頭疼了起來,鍾國嘉的信息只有名字和張鄉村這個地名,除此之外,楚光興一無所知,要查到張鄉村真正的位置並不難,難的是查出來哪一個纔是鍾國嘉的家鄉。
這無疑是一個難題,楚光興和楚光超都知道,中國的社會是改革開放之後纔開始大力發展起來的,況且中國人這麼多,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有詳細的信息記錄,鍾國嘉十年前就離開了家鄉,連第一次人口普查都沒有經歷過,要找到他家鄉的位置,實在不容易。
十年前那時候,電腦都沒有普及,即使有,當時鍾國嘉已經是特工的一員了,普通的信息記錄肯定不能當真。
鍾國嘉,中國姓鐘的沒有一千萬也有五百萬,這其中和鍾國嘉同名的又不計其數,想到這,楚光興連去公安局查這個名字的想法也沒有了。
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出租車在昆明火車站前停下,楚光興和楚光超有些無奈的下了車,剛纔討論過查鍾國嘉家鄉的方法,無疑每個都行不通,現在只知道張鄉村是存在的,而且有一二十個,難道要一個一個找?
楚光興沒那個心思,楚光超更不願意這麼費勁,兩個人拉着行李箱隨便找了一個上檔次的飯店吃飯,點了幾個菜,兩瓶啤酒,兩份主食,一邊吃飯一邊想着辦法,說着說着,楚光超突然問:“你那朋友是什麼身份?”
楚光興說:“部隊上的人。”
說鍾國嘉是部隊上的人也無可厚非,畢竟旭日貿易也屬於軍隊總參部門,直接說是特工也不實際,難道再讓蔣豔勝幫忙找,這不現實。
“嗯,他是部隊上的人,當兵也應該是從昆明入伍的,這方面應該有記錄,入伍退役都有記錄,對了,他當了幾年兵?”楚光超對於部隊顯然比較瞭解,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否認了。
“當了十多年吧,死在日本了。”楚光興攤攤手說。
“啥?國家啥時候去打小日本了,這麼大的事我咋不知道?”楚光超不敢相信,他不是不信自己兄弟的話,部隊上的人當了十多年兵,最後死在日本了,這也太不現實了,除非……
楚光超看了看四周,低聲問:“你那朋友到底是什麼身份?”
楚光興早知道楚光超會想到,既然大哥知道了,他也不打算隱瞞:“特殊工作。”
“原來是這樣。”楚光超點點頭,特殊工作,簡稱特工,這麼一來,別說死在日本了,就算死在老美那也不奇怪,楚光超又問:“你前兩個月的工作也是這個?”
“嗯,不過現在不是了。”楚光興遞過去根菸說。
“也難怪,這活兒太危險,不做就別做了。”楚光超說。
兩個人正說着話,突然飯店裡走進來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都是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從外面看來,這些人很是彪悍,制服都不足以遮住他們肌肉塊,領頭人的年齡看着要比其他幾**上幾歲,剛走進飯店,看到楚光超背影的時候,這夥人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夥人一來飯店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彷彿他們幾個身上都有氣場,不少人匆匆吃完飯菜付賬離開,飯店的服務員一個個嚇得躲到了裡面,這時候飯店的老闆一副孫子樣走到了那個領頭人的跟前。
“強哥,吃點什麼?”老闆殷勤的說。
領頭人目光仍然看着楚光超的背影,嘴上說道:“老規矩!”
“好嘞,您和兄弟們先找個地方安着,儘快給您上菜。”老闆說完急忙跑了,這幾個人都是當地的警察,不過他們都是披着執法外衣的黑社會,不少飯店都被他們光顧着,原因無他,只是看這夥人的外表就覺得害怕。
那幾個人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由於領頭人一言不發,他旁邊的幾個警察也是中規中矩的,領頭人還在看着楚光超,他感覺這個人的背影很熟悉,像極了許多年前的一個人。
終於,領頭人按耐不住了,走過來拍住楚光超的肩膀,嘴上同時喊道:“楚光超!”
楚光超一手煙一手筷子,抽口煙,吃兩口菜,絲毫不把後面的人放在眼裡,反倒是那個領頭人,他不請自入做到楚光超的旁邊,看見楚光超的正臉,不由得笑了:“楚光超,真的是你!我是小田啊,當年你還是我班長呢!”
楚光超扭頭一看,笑道:“田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