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他身邊有人(二更)
夜晚清冷的風吹拂着小寒慄色的波浪卷兒,她回頭對我笑了笑,握緊了我的手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趕緊進去,跟媽咪說我先走了。”說完,她重重拍了下我肩膀,暗示我回頭立即去找於姐,旋即轉身跟喬江林老婆走了。
車子疾馳而去,像一頭巨大的野獸,隱沒在無邊的夜色裡。
我連忙跑進會所找到於姐,她正在吧檯抽菸跟新來的小鮮肉酒保揚調情,我走過去,小鮮肉揚着高腳杯問我,“若棠姐,你要喝一杯嗎?”那笑容燦爛得勾走於姐的魂兒。
“不了。”我擺擺手,着急地看着於姐說,“姐,小寒被喬總的太太帶走了!來者不善,您給喬總去個電話?”
於姐碾滅了菸頭,眉心一擰,“那傻丫頭願意跟着去?”我點了點頭,於姐拍桌而起,“真是不要命了!喬總那老婆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她單槍匹馬的也敢去?真是沒腦子!”
“姐,現在先別罵她了,你給喬總去個電話吧,眼下只有喬總能幫忙了!喬太太帶了幾個保鏢,我怕一會兒晚了小寒出事兒!那幾個保鏢都凶神惡煞的,保不齊幹出什麼事兒來!”
“走,你跟我去打電話!”於姐抄起桌上的酒一口喝乾了,拉着我匆忙跑到前臺取貴賓登記薄,上頭有喬江林的電話。於姐找出電話薄攤在我面前,扔給我手機說,“你打,你清楚事情的經過,我一會兒稀裡糊塗的說不清反倒是誤事兒。”
我抿嘴看着於姐,一句話的事兒哪兒來的說不清楚?她是怕打電話找喬總,回頭喬太太知道是她通風報信的指不定怎麼收拾她,電話若是我打,她置身事外自然不會有麻煩。想到這兒,我有點心寒,平日裡小寒對她可是極好的,有什麼好東西都想着給她買一份,現在呢?
“你盯着幹什麼,趕緊打呀!”於姐被我看得有點不自在,推搡了我一把說,“磨磨唧唧的一會兒出了事兒哭死你!那個兇悍的婆娘可是廢了好幾個姑娘,一個被打斷了手當一輩子殘廢,一個摘了子宮別想生孩子,還有一個需要我說嗎?小寒藏得好好的,還是被發現了!”
我不再猶豫,當即撥通了喬江林的電話,但要命的是電話居然關機了!我捂着電話一下子慌了,着慌地說,“關機了!怎麼辦!”
“這祖宗真是造孽了!現在上哪兒找人去!?那個秦海洋的電話也有,你再給撥一個去!”於姐手忙腳亂地翻着電話薄,找到秦海洋的電話給我,我膽戰心驚的撥了過去,電話倒是通了,可偏偏沒人接!
正房太太上門手撕小三的例子會所裡我見得太多了,但凡有這種脾性的女人,下手都不會輕,不給脫一層皮沒完。而喬江林的老婆,雖然只見過一面,但那女人眼中的凌厲和冷靜實在讓人覺得可怕。
我急的快哭出來,拉着於姐的手求她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小寒,“姐,小寒可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人,這麼多年她一直跟着你風裡來雨裡去的,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她!”
“若棠,不是姐不想辦法,是我根本沒辦法!”於姐抹了我臉上的淚水,沉着眸子問我,“倒是有一人興許能幫上忙,但這人只能你去求,我說不上話。”
我泣涕漣漣地看着於姐,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她要我去求的人是誰。
“就衝他肯爲了你得罪林總這事兒,姐看得出來陸總看上你了,你撒個嬌露個笑臉,興許有一絲機會的。原本我以爲你會被他包下,可誰知道你性子這麼倔?你聽姐的話,服個軟,什麼事兒都好說,咱們這些歡場女子,能握住客人的興趣辦事兒也是本事,而這本事,也不是誰都有的。”
我心頭一顫,當真要去找他嗎?從我踏出他別墅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了跟他之後再無瓜葛,現在回頭求他不是打臉嗎?
於姐見我遲疑着,嘆氣說,“你發什麼呆呀,這要是再晚點,小寒指不定被怎麼樣了!”
“我去找陸巖!”
我當即給陸巖打了電話,響了兩聲被他掐端了,我又撥了過去,這回他接了起來,隔着電話,他聲音冷冷的,“誰。”
“陸、陸先生,我是若棠。”我哆嗦着說,聲音裡帶着點哽咽,“求求您救救小寒,她被喬總的太太帶走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電話那端,陸巖輕哼了一聲,然後一抹妖嬈嫵媚的女聲傳來,“誰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
是莎莎。莎莎在她身邊。我忽然有點心酸,這股莫名的心酸來得迅速,一下子把眼淚給憋出來,我哽咽地說,“求求您救救她,您現在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不是慈善機構,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
“陸總——”沒等我話說完,陸巖直接掐斷了電話,耳邊一陣一陣嘟嘟嘟的聲音,慌得我心焦。
於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點燃了一根菸,沉着臉吧嗒吧嗒地抽着,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再說什麼,攬過我肩膀輕輕拍了拍,“聽天由命吧。”
聽天由命,多冷漠的四個字啊,抹斷了所有情分。
別人可以聽天由命,我不可以。我甩開於姐的手,匆忙跑回化妝間拿了手包出門打車直奔陸巖的別墅。那天陳助理送我出來的時候我依稀記得地址,司機也算熟悉,不一會兒就到了門口,深更半夜,我順着那天模糊的記憶終於找到了陸巖的別墅,使勁兒拍着門,大喊陸巖的名字,不一會兒別墅的燈亮起來,阿姨眯着眼睛來開門,驚訝地看着我說,“小姐,您怎麼來了?”
“先生在嗎?麻煩你幫我叫一下陸先生,我找他有急事兒!”
阿姨面露難色,我明白她擔心什麼,今晚陸巖身邊有女人。
“這不太好吧——先生早早睡下了。”
等不及阿姨拒絕,我用力推開門,踏進屋子往樓上奔去,阿姨在背後追着我叫,“小姐,您不可以上去!”
推開陸巖臥室的那一瞬間,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陸巖渾身裸着躺在牀上,莎莎伏在他腿間吞嚥,他一手摁着莎莎的腦袋,臉上帶着享受的表情。看我傻愣愣地站在門口,陸巖冷冰冰地扔給我三個字,“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