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臥室補覺的埃爾克斯在接到蕭白白的求救電話之後,急忙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天知道彌諾斯和拉達曼提斯這兩個人是怎麼打起來的,而且雙方還都進了醫務室!
當一踏進醫務室的大門,首先就看到右臂打了石膏的彌諾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而拉達曼提斯則是躺在病牀上,胳膊沒有打石膏,但是腦袋上卻纏着層層紗布,左手也被包紮起來,乍看上去似乎傷的比較嚴重。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最好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埃爾克斯有些惱火的看着兩個惹是生非的少年,“如果,你們的理由是因爲日子太悠閒了太無聊了,想打架來找點刺激的話,那麼我不介意把我的工作分給你們,讓你們可以不用閒的把自己送進醫務室!”
面對着埃爾克斯的憤怒,彌諾斯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從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表現了他此時的心情也不是特別好。拉達曼提斯半躺在牀上,穿着淺藍色病號服的他顯得更加人畜無害,高貴優雅。
他衝埃爾克斯眨了眨眼,美麗的湛藍色眼眸透着一種溫和的光亮,“哦我的朋友埃爾克斯,不要這麼激動。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在拉達曼提斯向埃爾克斯講完整個事情經過之後,一直以來都以“精明”、“腹黑”著稱的文官也忍不住青筋暴起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真想擼起袖子打開拉達曼提斯和彌諾斯這兩個混蛋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空的!
“你們……你們竟然是爲了這種事情……”埃爾克斯有些氣結的深吸了一口氣,用惡狠狠的目光瞪了兩個病號一眼,然後突然轉過身對一直站在醫務室角落裡的蕭白白低聲說:“……你,跟我過來一下。”
被忽然點到名的蕭白白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抿了抿脣,滿臉漠然的跟在埃爾克斯身後,走出了醫務室。在即將出門的那一刻,身後的彌諾斯突然將她叫住了。
“……喂!”他有些彆扭的擡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用懊惱而無奈的目光注視着蕭白白,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衝着埃爾克斯去的。
“如果她等下回來的時候眼睛紅了,我就讓你也在這裡住上一星期。”
彌諾斯的這話說得很輕,但是搭配着他那本就有些清冷的嗓音,更有了一種不怒自威的威脅和警告。
埃爾克斯沒有回頭,他站在醫務室門口外,背對着屋裡的彌諾斯和拉達曼提斯,“我以爲,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彌諾斯。”他微微側頭瞥了一眼,陰沉着一張臉,一聲不吭的繼續往前走去。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剛纔彌諾斯的那句話中有着兩層意思——
那個傢伙既警告了自己不能對蕭白白動手,與此同時,還被要求必須親自將這個女孩送回醫務室,因爲只有這樣,那個傢伙纔可以“檢查”蕭白白究竟有沒有哭紅眼睛!該死的!!
彌諾斯那個混蛋!
埃爾克斯一臉扭曲的停住了腳步,是誰說Ade的管理只是一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戰爭販子來着?!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掉蕭白白好不好!就算他知道這個女孩的身份來歷一定是個大問題,但是,他絕對沒有想過要動手除掉她。
當然,如果不是因爲彌諾斯和拉達曼提斯的一再暗示明示下,他沒準兒真的會在這個女孩身上花費一點時間——他只要運用一點點的手段,就可以清楚搞清楚這
個女孩的真正來歷,如果對方是敵方的,那麼……
好吧,即使他曾經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除掉蕭白白,可他這不還沒動手呢?彌諾斯這個傢伙何必跟受了驚的母雞一樣張開翅膀護着他的寶貝?!他埃爾克斯是那種會把人叫出來,然後幹掉,將所有一切暴漏在衆人視線中的傻瓜嗎?!
他就算是要幹掉蕭白白,也不會在這種時候!
這個彌諾斯到底是把他的腦容量思考的有多窄!他有種自己被侮辱了智商的感覺!!這簡直就是對他埃爾克斯的一種恥辱!!
看着從開始就陰晴不定的嘴角時不時抽搐的埃爾克斯,蕭白白有些擔憂的走上前,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說:“……埃爾克斯,你感到不舒服嗎?”她頓了頓,思索着應該要怎麼開口,“哦,你現在的臉色真的是太難看了……如果不是你還好好的站在這裡,我都要以爲你中毒了呢。”
“……我很好。”
埃爾克斯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轉過身正對着蕭白白,臉色鐵青的注視着她,彷彿想要將她從頭到尾都研究個遍。
“你來到Ade的時間並不長,一週的時間,對吧?”他習慣xing的扶了扶眼鏡,那雙精明銳利的眼眸緊盯着她,“我從來都不知道……哦,應該說在此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佛利密達學院也可以像那些白癡貴族學院一樣,出現今天這種……哦,應該怎麼去形容呢?兩個校園風雲人物爲了一個女孩子,噢,大打出手?甚至雙雙進了醫務室?”
蕭白白毫不示弱的迎上了埃爾克斯那有些咄咄bi人的視線,用了一種相對來說十分平淡的語氣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今天發生的這件事,不僅是你認爲荒謬可笑的,連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讓兩個校園風雲人物爲我大打出手,甚至進了醫務室。”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但從她微微發紅的眼眶仍舊可以看出,她此時是有多麼的激動。
“你以爲我在這裡生活的很愉快很自在是嗎?你以爲我喜歡今天這種……被所有人關注,然後像一隻猴子一樣被圍觀,被指手畫腳的感覺嗎?我告訴你,如果你告訴我有哪個人喜歡,而我可以將這一切轉移到那個人身上,那麼我一定不會有任何猶豫。”
蕭白白緊咬着自己的嘴脣,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他們無視我、討厭我,我忍了;他們用不大不小的但是我正好能聽得見的聲音侮辱、諷刺我,我也忍了!但是,我忍不了他們用那種污穢的語言去侮辱我的親人,甚至是我的民族!我無法忍受!!我只是來這裡上學的,我沒有惹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我剛纔也跟彌諾斯和拉達曼提斯說過了,以後打架不要在我面前打,你們這些所謂的風雲人物最好不要跟我扯上什麼關係,不然我一定是整個事件的背後主使!!”
她像一隻發狂的獅子般衝着埃爾克斯低吼咆哮着,她瞪着他,眼神兇狠彷彿會隨時撲上去撕咬對方身上一塊肉。
“你把我單獨叫出來是不是認爲我是可疑的?哈,你是不是認爲發生這種事情,八成是跟我有關係的?你是不是認爲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挑撥彌諾斯和拉達曼提斯兩個人的關係?哈,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讓人看了一眼就會迷上愛上的妖精?還是你把那兩個人的智商都當成了負數?這種事情是可以
想挑撥就能挑撥起來的嗎?!”
蕭白白原本蒼白的皮膚因憤怒而染上了一抹紅暈,她的眼中氤氳繚繞,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模樣可以說沒有一絲一毫“兇狠”的感覺。如果她現在是一頭獅子,那也一定是最美麗誘人的。埃爾克斯有些不合乎主題的如是想。
“該死的,你以爲我喜歡被人吃豆腐嗎?!是不是你的腦子也跟那些豬一樣的女人同樣認爲——只要對方是拉達曼提斯,那麼不管他是吃了我豆腐還是佔了我便宜,我都應該歡天喜地的接受?!F*CK**!!我再說一遍,如果你覺得跟拉達曼提斯接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那麼,你自己去吻他吧,混蛋!!”
這場長達十分鐘的咆哮發泄,最終以蕭白白將書包重重砸在埃爾克斯的身上作爲結束。把書包充當了兇器的蕭白白大口喘着氣,兇狠的瞪了埃爾克斯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埃爾克斯一臉無辜的站在原地,聳了聳肩,望着蕭白白嬌小單薄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種名爲懊惱與自責的情緒。
也許,這次的確是他太過分了。
他一直都在防範着蕭白白,一旦出了什麼情況,就會下意識的去懷疑對方……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蕭白白在衝埃爾克斯發泄一通惱火之後,並沒有覺得心中舒坦,反而是讓她感到越來越疲憊。已經一個星期了,她在這個異國已經呆了有一個星期了,在這段時間裡,除了第一天家裡有給她打電話之外,就再也沒有跟她聯繫過了。
雖然說她完全可以自己打電話過去撒嬌啊抱怨啊,但是,在她潛意識中總是覺得她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她可以獨自面對,也完全可以獨自去解決。過多的倚靠親人,只會讓她越來越懶惰,變得越來越軟弱。
可是,這並不意味着她就堅強到可以不需要家人的安慰和陪伴了……在這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身邊周圍的人由跟自己一樣的黃皮膚黑頭髮,變成了金髮碧眼的洋人……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樣的不搭調。
這裡並不是她的祖國,這裡沒有她的親人……
在這所學校裡,每個人都是複雜的,沒有人會願意真心誠意的接受她——她的身份是每個人都抱有質問懷疑態度的,只是埃爾克斯表現的最爲明顯罷了。剛纔在圖書館裡的時候,彌諾斯和拉達曼提斯兩個人爲了她大打出手,沒有人過問她被“強吻”的感受,每個人就像看戲似的,將所有矛頭焦點全部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
即使,她恨透了這種被圍觀的感覺。
每個人都這樣,現在她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和這些風雲人物扯上關係,如果她低調的當一個普通人,就可以避免被衆人懷疑,那麼她真的會跟這些人斷絕來往的。
在這裡她沒有其他想法,只想好好上課,然後,等着家人通知她回去。
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她這樣安慰自己,相信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因爲一晚上都在做噩夢並且半夜發燒的緣故,蕭白白的精神狀態不是特別好,加上一上午的“打架鬥毆”事件,真是搞得她疲憊不堪。
蕭白白一邊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就在她走過長廊拐角處的時候,突然與迎面而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