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這樣安靜的感覺讓她覺得突兀極了,若茗打開了電視,一如既往地,還是那些娛樂消息。
若茗無心去看,只是想聽着電視裡的聲音,才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電視機裡,鏡頭正照到一個妖嬈的女子,她濃妝豔抹,被大批的記者窮追圍堵着。此人,正是當紅的模特陳雪玲。
“據報道,當紅名模陳雪玲因涉嫌製造某起車禍案被警方調查,儘管她本人已經竭力否認,但還是被警方拘留,目前一切都還在審訊當中!儘管還不知道事情真相,但公衆對於陳雪玲,已經持有懷疑態度,更有知情人士爆料,陳雪玲之所以迅速走紅,也是以非正常手段···”
若茗聽到這個名字,還是看了一眼屏幕,那個閃亮的女子,身後跟着幾位警察,在衆多娛記和羣衆的圍觀下,被帶上了警車,她竭力地用手遮擋住攝像機的鏡頭,但還是徒勞。若茗記得,她還是親眼見過陳雪玲的。那晚,是顧梓淳帶她去參加的那個宴會,宴會裡,梓淳和陳雪玲聊了很久的天,她遠遠地看着,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只覺得,他們聊了很久!
那樣的女子,竟是那種惡毒的女人麼?
終究,若茗還是關了電視,她不太相信,世界上的那種人心黑暗的一面。言-情+小說吧首發 對於那種八卦新聞,她心想,大概不是真的吧!
可是,就算是真的,她也已無心去理會!
懇在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任何的事情,比剛纔遇見那個紅衣女子來得震撼!她就那麼突然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沒有一點兒預兆!
她在病牀上躺下,側着身子,眼淚卻順勢流入發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病房的,只是一想起剛纔的那個女子,她的心便有如刀割。那個紅衣女子,那麼漂亮完美,那樣的女人,纔是顧梓淳最愛的人,終究,她什麼都不是!
門被推開,顧梓淳一身西服,手裡拿着的,仍舊是一束黃玫瑰!這麼多天,他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歉意,六年來積累的,深深的歉意。言-情-小-說-吧首發 yanqing8
她躺在病牀上,背對着他,似乎是睡着了。他放輕了腳步,慢慢地踱到牀頭,將已經有些枯萎的那束黃玫瑰從玻璃花瓶裡拿了出來,換上了新的。
若茗知道是他,卻沒有出聲,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掌心的肉裡,留下一串明顯的印記,她覺得自己再也無力忍受,已經快要爆發了。
他看着她,良久,然後爲她蓋好被子。
讓終於,溫順的若茗掀開被子,縱使是他手心裡的玩具,她亦是個有情緒的女子。她不是專屬於他的洋娃娃,無論他如何做,都仍舊保持着原來的表情,傀儡一般!
他倒是意外,原來她並沒有睡着。看着她猛地坐起身來,轉頭面向他,一雙大眼瞪着他,眼裡還隱藏着淚水,一臉蒼白的她就那麼盯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盯出幾個洞來。言-情+小說吧首發 她這樣的情緒,他幾乎不曾見過。
“顧梓淳,你不要再這樣假裝關心我了,行不行?你知道嗎?你越是這樣關心我,我就越是恨你,就當是我求你,不要再讓我更恨你了!”眼淚隨着聲音的顫抖而落下,重重地打在手背上。
印象中,除了他比她結婚的那個時候,她從來也不會用這樣痛恨的語氣和他說話。此刻,在她的眼裡,他讀到的,是濃烈的恨意,她,竟然那麼恨他!
“我知道,你是想在長輩尤其是我爸爸面前,樹立一個我們很恩愛的形象,我瞭解,所以我陪着你一起裝!可是現在我累了,再也不想裝了!顧梓淳,我知道,你是永遠也不可能愛上我的,所以···放我和小凡一起走吧,就當是我再一次求你了,好不好?”
顧梓淳看着她垂淚的模樣,憤怒早已經將感情的理智打敗。這個女人,她就那麼想急着逃離他的身邊麼?他這麼多天以來的努力,她全都沒有看見麼?他真真懷疑,她醉酒時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故意騙她的,她真的還愛他嗎?
抓住她的手,他生氣地說道:“藍若茗,我說過,你是我的妻子,這一輩子就永遠都是我的妻子,叫我放你走,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此時的若茗,已無法在意自己還未痊癒的傷,她想努力地站起來,“你不愛我不是嗎?”她的聲音嘶啞,眼淚斷了線!“你這樣將我禁錮在你的身邊,何必呢?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我已經承受不起了···”
“在我身邊,讓你這麼痛苦麼?”
“是,我只想要一個平凡的生活而已,你爲什麼都不肯成全我?”
手不自覺地放開她的,他一臉痛惡,“藍若茗,我顧梓淳是不會放手的,成全?你休想!”如果註定他的生命裡沒有真正的幸福,那麼,就一直痛苦下去吧,他們,一起苦痛着吧!他想着,或許她能慢慢發現他的改變,可是今天她的一席話,斷了他心中的這個念頭,她想着的,不過是從他身邊逃開,如此而已!那麼,他還有什麼必要去等她慢慢發現呢?愛情,是一種致命的毒藥,讓他這一輩子深受其害!
他轉身,快速地出了病房,完全不似來時那般輕輕的,啪地一聲巨響,病房的門被緊緊關上,獨留下她,散落了一室的落寞與辛酸。
其實在他的心裡,從來都沒有一個位置是屬於她的。和他結婚這麼久,她曾經想過,如果顧梓淳有一天能改變心意,如果他能看見她,那麼他們一家三口,將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只是,現實永遠都比夢想殘酷,原來,他自有他心中的女神,那個女神,是她不能比擬的!
而如今,她不過是想結束自己以前那種幼稚的想法,但他仍舊是不肯成全她,她不明白,他究竟要是要怎樣才肯放了自己?她已經一無所有,不想以後的生命裡,有點只是無盡的痛苦,難道這樣,也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