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養了好幾日,若茗的傷總算是見好了,已經能下牀稍稍走動,只是腿上有傷,只能依靠柺杖。
因爲公司還有些事情,顧梓淳便說晚一點過來。若茗躺在病牀上,看着那一束黃玫瑰發呆。每天,他都會將一束八朵黃玫瑰的花束插在她的牀頭,她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鍾愛於黃玫瑰,只是她想的,是某一天,她醒來的時候,牀頭的,是一束火紅的玫瑰,嬌豔欲滴。
愣了許久,她搖了搖頭,又覺自己的想法可笑。
她下了牀,披上了自己的羽絨衣,撐着柺杖,她艱難地站起身來,想要出去散散步。這麼久以來,一直呆在病房裡,她只感覺到壓抑,或許出去走走,她會舒服很多。
雪已經開始融化,路上有些溼答答的,若茗慢慢地走着,但鞋子還是被弄溼了,天氣還是很冷,風吹得她的長髮四處亂飛。她伸手,將凌亂的頭髮弄了弄。放眼望去,並沒有幾個人,大概沒有幾個病人是願意在大冷天出來散步的,她,算得上是一個異類了吧?
笑了笑,她在長廊下坐下了。言-情-小-說-吧首發
坐在冷冰冰的石凳上,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不過,她並不甚在意,側靠在柱子上,若茗有些迷茫。和顧梓淳如此貌合神離,她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該怎樣走下去,或許,如果他能放了她,這是最好的辦法!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她已經有過太多太多的希冀,但無一實現。
她雙眼呆滯,只是看着前面那一片落光了葉子的桃樹。待到來年春天,那一片桃樹,恐怕又是一片鮮豔的花海,可是那個時候,她又是會在哪裡呢?她還記得,當初被車子撞到的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裡面閃過的,除了顧梓淳,就是一片美麗的花海,可是那是什麼花,她也不知道,只是淡淡的紫色,像是薰衣草,又不太像。
正發着呆,突然一個聲音就將她拉回了現實。
“小姐,小姐?”
懇若茗擡頭,那是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頭髮盤成精緻的髮髻,有着十分精緻的五官,面容有些熟悉。言-情-小-說-吧首發
她正看着自己,似乎是問路的人。
“什麼事?”
“請問2棟住院樓往哪兒走?”
“你從這兒直走,再左拐就可以看見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她道,自己剛纔就是從那兒來的,她再清楚不過。
“謝謝你,小姐!”那紅衣女子回以一個爽朗的笑容。
若茗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只覺得是在哪裡見過,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讓“不必謝!”她也笑。
只一會兒,那紅衣女子便走遠了,漸漸地消失在視線之中。若茗只覺得全身徹骨的寒冷,從頭到腳,彷彿被冰凍住了,動彈不得,她看着那個紅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對她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她,是照片上的女子,是梓淳心裡的那個女人。剛纔,她竟真實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像是做夢一般的。言-情-小-說-吧首發
“梓淳,將我最心愛的一本書送與你,希望你好生珍惜!你曾說過,這一輩子都只會愛我,那麼這本書,我希望你保管好,一生一世!”
照片上的那句話,就彷如她永遠也醒不過來的一個夢靨。
許久,她都沒有動過,她只覺得,身子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似乎,已經風化了。
夏暮煙終於找到了2棟住院樓。
202病房,夏暮煙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暮暮,你怎麼來了?”躺在病牀上的夏朝煙見到夏暮煙,倒是意外得很。
夏暮煙放下手中的皮包,一來便是埋怨:“姐,你都不懂愛惜自己的麼,明明知道自己心臟不好,還出那麼老遠去跑新聞!”夏暮煙其實一點也不明白,那樣喜歡靜寂的姐姐,竟然對記者這個職業愛得死去活來。
“這不是職業需要嘛,倒是你,不是說要去看房子嗎,怎麼就來了?”夏朝煙知道她最近一直都忙着買房子的事情。
“買房子終於,姐你也重要好不好?”夏暮煙道。
夏朝煙笑容滿足,然而卻還是沒有真正地放心,想了想,她纔開口,“暮暮!”
夏暮煙正幫她削着蘋果,問道:“什麼事?”
“正林打電話給我了!”
她正視夏暮煙。
夏暮煙明顯地一滯,她並不想聽到有關程正林的任何事情。“好端端的替他做什麼?來,這個給你!”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夏暮煙極力地避開這個話題。
“他說了,他和那個英國女孩子只是朋友關係,是你誤會了,至於你寄給他的離婚協議書,他已經撕了!”夏朝煙一直都是知道正林對於暮暮的癡情,是以當年她才那麼放心地將暮暮交給他,只是她沒有想到,暮暮還是不滿足!
“我不想再提他!”夏暮煙站了起來,似乎非常痛恨聽到這個名字。“姐,如果你真爲我好,就幫我想想如何挽回梓淳,至於正林,我希望下次見面,你能不提到他!”她拿起皮包,作勢就要走!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恨正林?”夏朝煙問道。
夏暮煙轉身,雙眼微紅,“他竟然偷看我的日記,你知道嗎?”
“日記?”
“是,裡面的每一頁,都是我對梓淳偷偷的思念,可是他卻偏偏要將我埋在心底的思念挖了出來!姐,我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心,這次回來,我必須要得到梓淳,一定要!”她不想只是思念他,而是想和他在一起,天荒地老!
“那正林怎麼辦?”夏朝煙皺眉,不知如何規勸妹妹這樣飛蛾撲火的想法。
“他?我已經管不着了,我已經將七年都花在他身上了,現在真的不欠他什麼了!”剩下的日子,她是屬於顧梓淳的。“姐,你放心!我會再寄一份離婚協議書給他!”說完,她終是移步離去,只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
“唉!”夏朝煙靠在牀上,長長地嘆息一聲。暮暮決定的事情,她是很難改變的!從小就是這樣,她想得到的,會不擇手段,一定會達到自己的目的,只要能夠成功,她不會顧及任何人的感受!
她,既驕傲,且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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