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冥司噎住,蒙甜一臉尷尬。
怔了幾秒,她起身自己去倒了杯牛奶,之後默默地回到座位。
“我十點要去趟商商公司。”我對冥司說。
他眉頭一挑,略顯詫異:“去幹什麼?”
“約了人。”
“誰?”
我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我見的人是莊依依。
見我半晌沒回應,他神情放鬆下來,不再追問,改口道:“早去早回。”
“好。”
將早餐吃完,我忽然想起了筱櫻。
她被我收到了收鬼布囊中,可是,布囊放在別墅裡,別墅發生爆炸之後,我便沒再見到收鬼布囊,我感覺布囊應該在爆炸中損毀,而筱櫻,有可能早就脫了身。
若是成功脫了身,那她應該會回到家中,看望她的孩子。
罷了,眼下,先把莊依依的事情解決再說。
見竈上的鍋裡還熬着什麼,我問冥司:“那裡是什麼?”
“排骨湯,給商立麒的。”
“你熬的?”
“是。”
我起身走到竈前,將鍋蓋掀開,一股香氣撲鼻。
用勺子舀了一點湯嚐嚐,味道鮮美,香而不膩。
我忍不住衝冥司豎起大拇指:“廚藝不錯。”
他瞬時下巴仰起,一臉得意:“那是自然。”
“又得瑟!”
“我樂意,你管得着麼。”
“切!”
排骨湯熬得差不多,冥司盛出一碗遞給我,“端進商立麒房間,看着他喝光。”
我有點詫異:“你讓我去?”
“廢話!”
我幾乎驚掉下巴。
冥司這是轉性了?
一直以來,他都不喜歡我與商立麒太過親密,可是今天,他居然主動讓我給商立麒送湯,還要我盯着商立麒把湯喝光。
“愣着幹什麼?趕緊去。”他催促。
我正要轉身,蒙甜起了身,伸手就要接我手裡的湯:“還是我去吧!”
不等她的手碰到湯碗,冥司已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按回到椅子上。
“我建議,你最好坐下來好好吃你的早餐。”冥司一字一句,神情幽冷,語氣中透出一絲警告的意味兒。
蒙甜眉頭皺起,一張小臉都變了色。
她嚥了咽嗓子,端起手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牛奶。
我趁機溜出廚房,直奔商立麒的房間。
輕手輕腳將門打開,我才發現,他醒着。
不過,在聽到門被推開的一瞬,他立刻閉上眼睛,幾乎沒有往門口這個方向瞄一眼。
我走進去,將門關上。
“別裝了,是我。”
他睜開眼睛,露出一絲苦笑:“原來是你,我還以爲是蒙甜。”
“如果是她,你難道打算一直裝睡?”
“昨天吵了兩句,多多少少會覺得有點尷尬。”他慢慢坐起來一些。
我將碗放到牀頭櫃上,一邊小心扶着他,一邊在他身後墊了個枕頭,這樣能讓他坐得舒服一些。
他側頭睨了眼櫃子上的排骨湯,目光詫異地朝我看過來,嘀咕一句:“今天怎麼是你來?”話外音好像在問,爲什麼不是蒙甜來。
“這是冥司親自給你熬的湯。”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他‘哦’了一聲,乖順地坐在牀上,一副等着我喂他喝湯的架勢。
他的傷在胸口上,其實手臂上是無礙的,不過,雙臂動作過大的話,多少還是會扯到胸口的傷。
倘若他端着一碗熱湯,不小心把湯灑了,反而更麻煩。
我在牀邊坐下,將碗端起來,用勺子攪拌着碗裡的湯。
他耐心地看着我,低聲問道:“你和蒙甜好點了嗎?”
“你指什麼?”我明知故問。
“你們的關係。”
“還好。”
至少,蒙甜已經不像昨天那樣陰陽怪氣的了,這可能,與他們兩個昨天晚上的談話有關。
不管蒙甜有沒有向我道歉的打算,只要她的態度能有一些改觀,我至少可以鬆一口氣。
我是一個不喜歡樹敵的人,尤其是曾經的朋友變成敵人,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
“那就好。”商立麒溫溫一笑,又說:“蒙甜有點任性,你不要太生她的氣。”
“我不會放在心上。”
我知道,蒙甜那麼氣,全是因爲商立麒。
換位思考的話,爲了冥司,我可能會做出和蒙甜一樣的行爲,將心比心,有些事情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蒙甜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就好了。”說着,商立麒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沒接茬兒,湯冷了些,便一勺一勺地喂到他嘴邊,他倒是配合,不用說,就自覺地張開嘴。
……
臨近十點的時候,我出了門。
剛走到電梯面前,蒙甜追了過來。
商商公司的鑰匙由她保管着,出來前,我向她借了鑰匙,知道我要去公司,她跟了來。
“我正好要去拿點東西。”她這樣解釋。
我‘噢’了一聲,與她一起進入電梯。
氣氛十分尷尬。
在電梯中短短的一兩分鐘,我卻覺得十分難捱。
電梯抵達一樓,門一開,我就率先走出去,大步走在前面。
蒙甜一直跟在我身後。
我倆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在外人看來,我們更像是陌生人。
抵達商商公司時,已經十點十五分。
遠遠地,我已看見莊依依等在公司門口,她是孤身一人,一身時髦的裝扮,戴着一頂黑色的大沿帽。
見我來了,她沒好氣地說:“你還知道來啊?”
“有話進去再說。”
“你讓我等了你足足十五分鐘。”
我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愛搭不理地應了句:“我說的是十點之後見面,我沒遲到,是你來早了。”
“你……算了,我不跟你擡槓。”
興許是此行有求於我,她的氣焰並不像昨天見面時那樣囂張,語氣也漸漸軟了些。
進了公司,我先將大廳的窗戶打開通風。
莊依依很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蒙甜則進了商立麒的辦公室,不知在翻找什麼東西,動靜不大,但一直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聽着,莫名讓人有些煩燥。
“談正事吧!”莊依依直奔主題:“我要見我媽媽。”
我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行,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可能需要招魂,儀式要在劉玉華的家裡進行。”
“還要招魂,這麼麻煩……”
“如果能找到她,自然不必這麼麻煩。”
鬼魅向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劉玉華並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邊,我怎會知道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