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腦袋搖成了波浪鼓。
“我不行的,我辦不到。”
“集中精神,去試試。”
她還是搖頭,“我真的不行的,連一張紙都抓不起來。”
“你不要對自己這麼沒信心,聽我的,集中精神,集中注意力,努力去試試。”
“可是……”
“商立麒他們還在等,燈熄了,下一步才能進行。”我苦口婆心。
唐古染露出一臉難色,但猶豫了幾秒,她終於還是點了頭。
“那我試試,不行的話,你可別怪我。”
“你相信你可以。”
她撇撇嘴,不悅道:“你這是給我壓力。”
“有壓力纔有動力,快去。”
她深吸一口氣,伸伸胳膊伸伸腿,轉身穿過門板,又進了保安值班室。
隔着玻璃,我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她已經走到電閘面前了,但是電閘的外面有個塑料的蓋子,需要先把蓋子打開,然後才能拉了裡面的總閘。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失敗,我心裡很急。
兜裡的手機‘翁翁’震動了兩下。
我摸出手機,是商立麒發來的短信。
‘我們已就位,目標已準備離開,動作快點。’
看完了短信內容,我簡直急壞了。
唐古染還在保安室裡一遍又一遍的去抓電閘箱,然而,她還是沒有成功。
我煩燥地抓了抓頭,沒過多久,商立麒和蒙甜兩人就匆匆地跑下樓。
“拉個電閘你都成功不了,搞什麼呢?”商立麒態度十分不耐煩。
蒙甜狠拽了他一下,“小點聲。”
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我們趕緊躲到角落裡,很快就見一個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是黎先發。
他走出教職工樓,奔着停車場去了。
商立麒嘆了口氣,責怪道:“吉四喜,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點小事你都幹不好,我真服了你了,一開始就該讓你扮鬼。”
“……”
我無話可說。
事的確是我沒辦好,倘若拉電閘順利,蒙甜和商立麒說不定已經成功掌握了黎先發殺害韓美智的證據。
“行了,都別愣着了,偷摸撤吧!”
說完,商立麒率先走在前面。
退出盛輝高中,商立麒開車將我送回了別墅。
“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他語氣軟了些,好像已經消氣了。
我點了點頭,下車,老老實實地回了家。
屋子裡暖洋洋的,空調開得很足。
冥司坐在沙發上,見我回來,笑盈盈地站了起來。
“今天你的經歷挺豐富!”
“什麼啊?”
他迎上來,剛在我面前站定,一個嘶啞的聲音就從沙發那邊傳過來。
“小主子,我又來看你了。”
是黑點的聲音。
我探頭望去,黑點從沙發扶手處伸出腦袋。
我走過去,才發現它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一隻翅膀微微曲起撐在沙發扶手上,這姿勢怎麼看,怎麼像是人的坐姿,而且還是一個‘懶人’的坐姿。
它這樣十分滑稽。
“你這什麼怪怪的姿勢。”我忍不住想笑。
它跳起來,撲了幾下翅膀,咯咯地笑着說:“我就是想體驗一下人是怎麼坐着的,而且,剛剛我像‘人’一樣坐着,和冥王大人,噢,不,是冥司大人已經探討了好一會兒人生。”
“噗——”
我簡直要笑噴:“你和冥司探討人生?”
“是的。”
我簡直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別聽它的,它故意逗你的。”冥司朝我走過來。
想起他剛纔說的話,我狐疑道:“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我今天的經歷豐富。”
“你們不是準備扮鬼嚇人,然後取證麼?”
“你知道?”
他下巴仰了仰,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
“當然。”
“又讓黑點偷偷跟蹤我了,是不是?”我眯起眼睛,審視地盯着他。
他笑笑,故意將話題轉移,說:“其實你們的方法不一定有用。”
“爲什麼?”
“你們那屬於恐嚇,就算你們拍到了錄像,可那校長若轉臉就否認,稱這是你們故意恐嚇的,那麼證據就不具法律效力。”
“那怎麼辦?”
“現在是法治社會,只有決定性的證據纔可以治他的罪,否則,他不會承認的。”
“哪有決定性的證據啊!現場早被清理的一乾二淨了好不好。”
他眉頭挑了下,喃喃地說:“據我所知,韓美智身上留有決定性的證據。”
“什麼?”
“襯衣的鈕釦和手錶。”
我沒打斷他,他繼續說下去:“而且,韓美智直接被認定爲自殺,當時事件被校方控制了,警方不知道這件事,其家長鬧了一陣子,也沒了動靜。”
我有點懵,冥司給出的這些線索都太零散了。
我剛要仔仔細細地問他,他卻說:“就透露這麼多,剩下的,你自己去查。”
“爲什麼啊?你再透露一點,一點點就行。”
“不能再透露了。”
我撇了撇嘴,但事實上,心裡還挺高興的,至少他現在還關心我,即便不再是冥王了,他還是會讓黑點暗中跟蹤我。
說是跟蹤,其實冥司是在保護我的安全。
他現在需要到集團坐班,所以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有黑點這個鬼靈精跟着我,他再放心不過。
無論發生什麼,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不過……
我瞪向黑點,質問道:“我上廁所的時候,你總沒有跟着吧?”
它眯起眼睛,尷尬地說:“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
“那就好。”
冥司沉沉地笑了笑,手臂輕擡,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淡道:“頭髮見長。”
“嗯,我打算留長髮。”
“是嗎?”
我點點頭,小聲呢喃:“你不是說,我長髮更好看嗎?”
“我有說過麼?”
“你說過。”
這時,黑點撲着翅膀飛了起來。
“你們打情罵俏,我在這裡當電燈泡實在不合適,我決定回冥界,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你們不要當着我的面秀恩愛,我不但是玻璃心,我還是單身狗。”它無奈地說着,在我們頭頂上空盤旋了幾圈,忽然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猛地朝窗戶衝去。
速度之快,肉眼幾乎看不清楚。
我只看到一道長長的黑影‘嗖’地一下飛出了窗戶,然後就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