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第一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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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r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在身體重心前端的左腳插入方纔因爲兩位英靈的戰鬥而開裂的地面,腳尖輕巧地一勾,方纔那杆被他扔在地上的短槍被他用腳挑起。

短槍表面同樣包裹着一層寫滿符文的布料,在此刻燃爲灰燼。被布料所包裹的槍身,乃是奪目的燦金色。

lancer左手抓起解封的金色短槍,如刁鑽的毒蛇一般迎向saber的雷霆一劍。

兩位英靈在空中交錯而過。

絲絲斑駁的血跡,自saber的左手滴下。

“沒想到第二把槍,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Lancer,你的頭腦比我預想地還要更強。”

“你也不錯,方纔的那一劍速度之快讓我差點來不及反擊,破綻也極少,如果不是我退而求其次,放棄要害選擇攻擊你握劍的手,恐怕我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似乎是saber御主的白人女魔法師愛麗絲菲爾見saber左手受傷,立刻發動了治癒魔術。

生機的綠光包裹着saber的左手,然而,明明成功發動的治癒魔術卻沒有在saber的手上留下任何效果。

“怎麼會這樣?”

愛麗絲菲爾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明明魔術已經成功發動了,爲什麼……”

“不必擔心,愛麗斯菲爾。”

saber的聲音依然沉穩。

“你的治癒魔術之所以沒有起作用,恐怕是因爲lancer寶具的緣故。”

“不愧是你,嗅覺真是敏銳。”

lancer攤了攤手,saber所說沒有錯,她手上的傷口之所以沒有被治癒魔術所治癒,正是因爲他的武器。

猩紅色的長槍——“破魔的紅薔薇”,能夠斷絕魔力,對於魔術儀式以及附魔物品堪稱殺手鐗的武器;

燦金色的短槍——“必滅的黃薔薇”,造成的傷口將無法治癒,對於活着的生命而言無比兇險的殺器。

saber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剛纔lancer的攻擊準確的切斷了她左手內側的肌腱。

人的手部是如此精密,以至於僅憑十根手指就能操縱世界上所有的工具,但精密也意味着也極爲脆弱,左手腱鞘被切斷的saber,已經無法正常地使用引以爲傲的雙手劍術。

在確定了自己的左手已經無法使用後,saber擡眼看着眼前的lancer。

“破魔與必滅的兩杆槍,還有你眼角下魅惑的淚痣,lancer,你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了。”

隱藏在陰影中的間桐雁夜口中喃喃自語道:

“愛爾蘭費奧納騎士團王牌騎士——‘光輝之貌’迪盧木多!”

他的雙眼,凝視着迪盧木多手中的雙槍,久久不曾移開。

“果然被你看穿了,saber。”

“竟然能夠與名震天下的費奧納騎士團的最強戰士交手,這是我的榮幸。”

“不不不,感到榮幸的應該是我纔對。只要是超越時空坐上英靈之座的人,就絕不會看錯你那柄黃金寶劍。竟然能夠與名揚四海的騎士王戰鬥,這是身爲武人的榮耀。而我竟能在騎士王的手上佔得些許便宜,看來我還是有些本事的。”

lancer擺出架勢,

“好了,既然雙方已經通名,接下來就是以騎士的方式一決勝負了。還是說,你對自己的左手被我所傷有所不滿呢?”

saber無畏地笑了,她僅憑右手,隨意的揮舞了數下手中的無影劍。

“你多慮了,lancer,這點小傷,還不至於讓我感到顧慮。”

lancer御主的無法辨認的聲音再次從周圍傳來:

“夠了,別再浪費時間在無用的交談上了,趕快殺死saber和她的御主。”

lancer點了點頭,舉起雙槍就要再次發動進攻。

“我的主人如此說了,那麼我接下來將全力取下你的首級。”

“想要做到這一點,前提是你不要被我首先砍下頭顱。”

最終的決戰一觸即發,正在這千鈞一髮之刻,陣陣雷鳴的聲音響徹夜空。

牛蹄聲自天而墜,伴隨着一個男人雄壯的吼聲,煙塵散盡後,一輛由兩頭公牛拖曳的古式戰車出現在saber與lancer中間。

“雙方都把劍收起來,這可是在王的面前!”

乘坐在戰車上的,是一名紅髮赤瞳,滿臉絡腮鬍,穿着古希臘羅馬時期風格的戰甲,身披紅色大氅的男人,以及一個瘦弱的青年。剛剛出聲的,正是那個高大魁梧的中年古裝男人。

這個魁梧的紅髮巨漢張開雙臂,自信地大聲說道:

“我的名字是伊斯坎達爾,在本次聖盃戰爭中以Rider的職介現世。”

這一句話一出,全場不管是明面上還是在暗處潛伏觀察局勢的人都愣了。

被聖盃召喚而來的英靈從者們大多都是上古的英雄,他們的故事是如此耳熟能詳,以至於只要說出自己的真名,人們就能從他的傳說故事中找出他的弱點。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阿喀琉斯的腳後跟,只要知道了你的真名,以後你的對手一定會招招衝着你的弱點而去,就算你再強也招架不住,甚至於如果你在傳說中過於強大,甚至可能會導致其他所有御主和從者爲了排除競爭對手羣起而攻之,首先讓你出局。

因爲以上原因,聖盃戰爭中,大部分御主和從者都極力掩飾自己英靈的真名,避免被其他人針對。

而眼前這個英靈伊斯坎達爾,卻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真名,簡直是霸氣無雙。

不過,這個從者的霸氣顯然連自己的御主都受不了。

坐在他身旁的瘦弱青年,看上去像是他御主的年輕人正用一副驚愕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從者,眼中彷彿在說着“你是煞筆嗎?”

“你在想什麼啊,你這個笨蛋。一上來就自報家門到底要幹甚麼?”

“多嘴!”

英靈伊斯坎達爾用他那粗壯的手指彈了一下自己瘦弱青年的腦門。英靈的彈腦門可不是什麼小事,瘦弱青年的額頭髮出的悶響連角落裡躲藏着的間桐雁夜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這到底有多痛。

用物理的方法讓自己的御主靜音後,伊斯坎達爾看着身旁的兩名英靈。

“雖然命運讓我們爭奪聖盃,但是我還是想要問你們一件事——”

伊斯坎達爾的身體壯碩,嗓門也極其宏亮:

“你們願不願意加入我的麾下,將聖盃讓於我。這樣,我將視你們爲朋友,與你們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快樂!”

伊斯坎達爾的神仙操作,讓在場的人又愣住了。

“這真的就是歷史上馬其頓的征服王,亞歷山大大帝?這不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嗎?”

間桐雁夜都有些無語了。

“既然他如此自報家門,那就一定不會說假話,雲能看出,他的行動和話語,全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話。這樣一來,或許反而能夠說得通了。所謂征服,便是要讓被征服者心服口服,爲此必須堂堂正正地提出交涉,堂堂正正地進行戰鬥,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絕對實力獲取勝利。不愧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如此魄力,甚至能與昔日玄德公帳下君侯雲長公相媲美。”

陰影中,間桐雁夜的從者說道。

“不過,那兩名英靈都是相當正直忠誠的武者,相比是絕不會接受征服王的邀約的。”

趙雲的判斷並沒有出錯,果然兩名英靈都拒絕了伊斯坎達爾。

“對不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能讓獻上忠誠的,僅有這次與我簽訂契約的御主一人,絕不是你,rider!”

“如果你就是爲了說這樣的傻話纔來到這裡,那你來錯地方了。再說,我也是不列顛的國王,無論你是多麼大的國王,我也不會向你俯首陳臣。”

大帝奇道:

“不列顛的國王?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騎士王,竟然會是像你這樣一個小姑娘。”

saber的表情陰沉了下來,劍刃朝向英雄王:

“那要不要嚐嚐你口中的小姑娘的劍?”

伊斯坎達爾似乎很糾結的想了想,衝着兩個英靈做出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待遇可以再商量……”

“閉嘴!”/“閉嘴!”

迪盧木多與阿爾託莉雅同時斷喝道。

“唉~談判破裂了啊。”

伊斯坎達爾一臉苦惱地撓了撓頭。

“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

“喂!Rider,你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伊斯坎達爾的御主韋伯抓着伊斯坎達爾的大氅怒吼道。

“原來是你,韋伯同學。”

聽到了lancer御主那經過魔術擴音和扭曲的聲音後,伊斯坎達爾的御主韋伯像是噎住了一般吸了一口氣。

這個聲音他實在是太熟悉了,以至於僅憑語氣和語調韋伯就認出了他。

時鐘塔講師,也是他的老師,魔術天才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

這次他參加聖盃戰爭進行英靈召喚所使用的觸媒聖遺物。就是從肯尼斯手上偷取的伊斯坎達爾的披風碎片。

“我還以爲,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鬼迷心竅來偷了我準備的聖遺物。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自不量力來參加了這次聖盃戰爭。看來,我要親自教會你魔術師之間的戰鬥究竟有多麼殘酷了。”

對老師的畏懼,主要是因爲自己做的事情的確不是很地道,韋伯顫抖着躲在了伊斯坎達爾的背後。

出乎韋伯的意料,一個巨大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上。

伊斯坎達爾大聲說道:

“剛剛說話的這位御主,聽你剛纔說話的意思,你原本是想要召喚我作爲你的從者對吧?那麼你這也太可笑了。能夠成爲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御主的人,一定要是能夠與我共同奔赴沙場的勇士,我身邊的這個年輕人,雖然畏懼,但始終與我並肩而行,這纔是一個勇者應該有的風範。像你這樣畏畏縮縮躲躲藏藏的連現身的都不敢的傢伙,根本沒有資格成爲我的御主。哈哈哈哈……“

嘲笑完lancer的御主,伊斯坎達爾又轉過身去,對着周圍用最大的聲音吼道:

“喂,還有人在的吧!在暗處圍觀的傢伙們,你們也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出來見見如何?”

“等等,Rider,你說還有其他人在一旁圍觀?”

“哦?的確是啊,saber。”伊斯坎達爾豎起大拇指,“我必須稱讚你們一句。你們堂堂正正的決戰,實在是太精彩了。我覺得被你們戰鬥時那清澈的劍戟之聲吸引來的人,一定不會只有我一個。”

伊斯坎達爾回答了saber的問題,繼續高聲大喊:

“以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名義,被聖盃召喚而來的英靈們,現在聚集於此吧!既然是古往今來有名有姓的大英雄,不會連見一面的勇氣都沒有吧?當然你也可以繼續躲藏下去,但是不願意現身的膽小鬼,免不了接受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嘲笑和蔑視,哈哈哈哈……”

伊斯坎達爾的大嗓門聲音洪亮,躲藏在角落裡,盡力收斂着聲息的間桐雁夜同樣聽得清清楚楚,在聽到這段話後,他對身旁的從者說道:

“berserker,你去吧。”

趙雲很驚訝,說道:

“主公,作爲臣子,僅僅是這種程度叫陣與語言嘲弄,還不至於讓我動搖,這種口頭上的東西,雲並不介意。”

間桐雁夜扯着嘴角笑道:

“berserker,怎麼說你也是有名有姓的武者,怎麼能因爲我的原因讓你的名譽蒙塵。去盡情展現一下你的能力吧,之後我需要進行一些佈置,出門的機會就少了。今晚是一個獲取情報的好機會,你的出場也能給我換來更多的一些信息,隨性地去做吧。”

在數秒的寂靜後,趙雲同意了間桐雁夜的要求。他靈體化的身體變成一個混沌的能量團飄向英靈們集合位置的附近,而後凝聚成了實體。

在伊斯坎達爾看來,就是一個銀甲白衣,臉上戴着一副白色純色面具的英靈在他面前實體化。

於此同時,一道全身穿着金甲金光閃閃的英靈也憑空出現,站在了街道的路燈頂端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出了,這個金光閃閃的英靈正是在遠阪家輕鬆滅殺Assassin從者的英靈。

看到場地內在自己大聲挑釁後,立刻就有了一金一白兩名英靈出現,伊斯坎達爾大笑道:

“果然還是有骨氣的人比較多啊。怎麼樣?二位要不要介紹一下自己?”

“介紹?不過是一個晚上,無視與我自稱是王的不三不四的雜種竟然冒出了兩個,還真是讓我驚訝啊。這天地間天上天下的王只有一個,那就是本王。”

站在路燈上的金色英靈語氣傲慢毫不客氣,但伊斯坎達爾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聽你話裡的意思,也就是說你也是個王嗎?但是不管怎麼說,我伊斯坎達爾都是青史留名的征服王,這一點無可辯駁,反倒是你,既然把自己說的那麼了不起,那就報上真名吧。連名字都不敢說出來的傢伙,又怎麼配自稱爲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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