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陸

中秋節過去了。陳龍自從見過蔣盼,心裡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這一天他給小韓打電話:“兄弟,啥時候安排一下。”“龍哥憋不住了麼?”小韓笑嘻嘻的說。“唉兄弟,不知道爲啥,見過那個小娘們後,我是吃啥都沒勁。做夢都夢到她。尤其是那天在房間裡那個小兇勁,真是讓我心疼哎。如果不是那個小子過去,我真想劃拉一把,嘿嘿。哎那小子是誰?”陳龍問。“那小子就是我說的電工。哎哥,咱說好了的,你看上也得兄弟先上。”小韓提醒道。“行行行,你先上,哥哥不嫌你,哈哈哈。”陳龍哈哈怪笑:“那小子挺拽啊,找機會揍他一頓,讓他離小娘們遠點。”“聽哥的。今天晚上等我電話吧。”小韓說。“好嘞。”說完,陳龍把電話掛了,然後伸出胖手重重一拍,嘿嘿笑着走進廚房。

掛斷電話,小韓想了一下,給蔣盼打過電話去。“盼姐,今天晚上有個聚會,你也一起來吧。”小韓說。“聚會?啥聚會?還有誰啊?”蔣盼三連問,“還有啊,你給我紅包咋回事?”四連問。“紅包是我送給你的中秋節福利。這不是福利也忘記發了,嘿嘿。你收了吧。”小韓拿着手機笑了一下。“哦,福利啊。那今天晚上我看看有時間麼。”蔣盼沒有立即答應。“別看時間,今天一起去吧。我可能喝點酒,你開我車。咱倆一起去。好了就這樣吧,我先掛了。”小韓說完,立馬掛斷電話。

“龍哥,事妥了。”小韓笑着說,“今天晚上我第一個上。”“得嘞兄弟,哥哥給你加油!”陳龍興奮的肥臉上的肉抖動不已。

“今天晚上有約了。明天我們去你說的大北好不好?”蔣盼放下電話看着大海。

“沒事,需要我送你麼?你可不能喝酒啊。”大海說。

“我不喝酒,小韓說讓我給他開車。”蔣盼說。

“那還差不多。”大海往後倚在長椅的椅背上。

“哎,這就算是談戀愛了麼?”蔣盼扭頭看着大海。

“對啊,這纔剛剛開始。”

“好久沒這樣了,有點緊張。”

“沒事,你想怎樣都行,我配合你。”

兩人相視而笑。

“哎呀收個紅包。”蔣盼打開手機,“哎呀還不少呢,三百塊。”

“小韓給你的?”大海問。

“說是中秋節福利,不過我覺得是另有所圖。”蔣盼說。

“那你還要他錢幹啥。”大海問。

“傻瓜,和錢別有仇啊。再說他自己說的是福利,又沒說別的。走,白撿三百塊,搓一頓去。”蔣盼小手一揮。

“別去了,現在都三點多了,再坐一會你就該去接小韓了。”大海說。

“好吧。這個小公園不錯。”蔣盼看看四周的松樹,把這裡圍的很嚴實。

“那是,咱挑地方肯定是景美又安靜。”大海說。

“切,吹牛。哎呀忘記和你說個事了。”蔣盼突然看着大海說。

“咋了?一驚一乍的。”

“上次我回家,我表哥要給我介紹對象。”蔣盼說。

“哦,那你怎麼說的。”大海心裡很緊張。

“我說我不想找,再說我有你了,再找一個幹嘛。”蔣盼笑着說。

“嘿嘿,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有點懵。”大海說。

“爲啥?是不是感覺我挺好接觸的?”蔣盼說。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而已。”

“切,賊毛病。”

“上次喝酒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以前認識一個人,她讓我不相信愛情了。甚至有些時候想到一些字眼都噁心。不過遇到你,我才感覺世界好像又陽光明媚了。”大海看着蔣盼慢慢說。

“我知道,咱們現在三十多歲了,誰又沒碰到一些人和遇到一些事呢,對吧。過去就讓他過去好了,何必再去想。而且,你想別人未必也會想。其實說來,我的情況比你還要嚴重。你只是不相信愛情。我是直接對不相信這個世界,那段日子我都想到去死了。”蔣盼平靜的說:“幸虧遇到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他幫我很多。我帶孩子出不去,他就幫我跟蹤他,直到找到他和那個女人住的地方。他上班的時候偷偷跑出來和我去市裡買錄音筆,然後還教我偷放錄音筆,怎樣蒐集證據。他給我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現實中的支持,都太多了。現在想想,真的是很……,唉,只是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聽你說過一點,你再和我講講,放心我不光不吃醋,我還在心裡感謝他。”大海說。

“爲啥要感謝呢?他可真的是和我表白過的。”蔣盼詫異的問。

“感謝他,在你困難的時候替我幫助你,支持你啊。”大海認真的說。

蔣盼聽到這裡,眼睛泛着亮光,:“好,那我就和你再說一下。他家是沾化的,剛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他甚至都要動手打他。他把自己計劃都告訴我了。他太極端,很嚇人,但是對我又像小貓似的,溫柔的不得了。”蔣盼好像陷入回憶。

“什麼計劃啊?”大海問。

“…他…他想殺死劉三泉,就算殺不死,也要讓他流血或者殘廢。但是最後他自己又把這個計劃給否定了”

“爲什麼又否定?”大海急切問道。

“他和我說過,他了解我,如果真的殘廢或者死了,這個婚就離不開了。他死了,他家老人我會照顧一輩子。他殘廢,我就會照顧他一輩子。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沒有去做。”蔣盼悠悠的說。

“確實,他想的很對。以你性格確實會這樣做,那你就等於掉入深淵了。那後來怎麼做的?”大海問。

“後來他決定繼續蒐集證據,幸好,視頻、錄音我們都通過手段得到手了。唉最後還是因爲孩子,我淨身出戶。”蔣盼抽泣:“我一個月沒見我的孩子了。”

大海眼睛泛着淚水,他輕輕攬過蔣盼肩膀,讓她靠自己近一點。

“後來,有些事我可能心太軟了,讓他很生氣,他就走了。我有時候感覺挺對不起他的。”蔣盼繼續說:“最後我聽說他一個去了羌塘。”

“羌塘?去哪幹嘛?那裡可是生命禁區。”大海皺眉說。

“他說過,羌塘是他這輩子最想去看看的地方。不過後來他給我寄來一封信。有空讓你看看哈。”蔣盼抹一下眼睛笑着說。

“啥信啊?明天咱們去大北的時候你帶着讓我看行麼?”大海說。

“當然可以,不過我提醒你。不能吃醋,也不能生氣。”蔣盼說。

“…嗯,要不我還是不看了吧。”大海沉吟道。

“看吧,沒啥事。那可是我哥。以後敢欺負我,你可能真的會捱揍。”蔣盼笑着說。

“我去,你們咋都這麼暴力。”大海笑着說。

“哈哈哈,因爲我哥說過,當哥的價值就是震懾妹夫的。嘿嘿。”蔣盼說。

“真服了他。”大海笑着說。

“走吧回去吧,天都晚了。”蔣盼說。

“嗯,你把我放你們吃飯的地方,我等你。”大海心裡總是有點不安。

“好吧好吧。走!”蔣盼站起來,拉着大海胳膊,大海順勢抱着蔣盼轉了一圈,氣的蔣盼在後面追打大海。

夕陽西下,這抹紅色的雲彩讓大海想起二笨曾經對此深刻且比較形象的說詞:看!紅燒雲!

大哥,還紅燒肉呢。

啊,對,確實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