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軻的笑傲慢、得意，他那戲謔的目光，彷彿看着砧板魚肉。
倏然，趙子川也笑了。
若是張康年、李小毅在場，定會因這一抹笑容而沸騰。
這一抹笑意味着，戰鬥。
對敵人，趙子川不會有一絲絲仁慈。
他玩世不恭的姿態，輕盈的步伐走向孟軻，“僥倖了一次，不可能僥倖第二次，知道麼？”
不知怎滴，孟軻竟從那一抹笑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下意識的後退，可想到自己掌控了局勢又挺直腰桿，“我還會僥倖第三次，第四次……”
“呃。”
話，嘎然而止。
趙子川用三枚銀針，封住了孟軻的三處穴位，速度之快，連監控都捕捉不到。
“威脅我，你還不夠資格。”
“你……”孟軻剛一瞪眼，忽然觸電似的彈摔出去。
孟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身體痙攣的疼，那感覺，就像被丟進了油鍋，在高溫熱油之下，身體正在不斷縮水，變小。
“想清楚。”趙子川冷漠如斯。
留下這句話，趙子川回頭抓住了何畢的衣領。
“走。”
一拽，一掙扎。
何畢竟不願跟趙子川走，他不顧場合，瘋狗似的尖叫，“趙子川，你瘋了麼！他抓着我的把柄，你這樣做會連累我！”
“我要給我姐，打電話。”
趙子川眉峰一挑，差點一耳光抽出去。
“打。”
何畢絲毫不介懷自己脖子上的鐵鏈，像拽領帶似的，一拽，撥通電話，何畢一如既往的口氣，“姐，你快管管趙子川，他，他又連累我。”
“他媽個比，你是不要臉麼？”郝健都看不下去了，一腳踹了過去。
他和趙子川是上下鋪兄弟，大學那會兒，就見識過何畢的嘴臉，踹倒何畢，郝直接坐在了何畢身上，奪下手機。
“藍雅，我是郝健。”
郝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電話對面，藍雅呼吸都紊亂了。
她一手掐着辦公桌，恨意從眼眸中涌了出來，聲音都咬牙切齒的，“何畢幹了那樣的事，去找趙子川了？”
“找就找了，這王八蛋還一口一口個受了趙子川的連累，這不是牲口嗎？”說着，郝健氣不打一處來，反手抽在了何畢臉上。
“電話給趙子川。”
“給。”
一接電話，趙子川努力露出一絲笑，“藍雅，你放心，唉，你出差回來……”
“我跟戴維斯在一起。”這一番話說出來，藍雅淚如泉涌，可她的聲音卻極爲冷漠。
“我的家事，跟你無關。”
“我給勝男發了威信，讓她報警了。”
三句話一氣呵成，說完，藍雅直接掛了電話。
“不疼，我一點都不疼。”哭着，笑着，藍雅顫抖的手緩緩伸出去，把手機丟進了保溫杯裡。
水，隔着手機。
像是何久麗、何畢，切斷了早該捆上的紅線。
“藍雅，你是儍嗶嗎！”曹勝男坐在警車裡，一邊又一邊的撥着藍雅的電話。
“熬了八百年，把一條蟲熬成了龍，你卻退了。”
“真是個二百五。”
罵着，曹勝男淚珠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到了。”
聽說‘到了’，曹勝男比警方還快，竄下車，殺氣騰騰衝進網吧。
“何畢，我艹你大爺。”假小子曹勝男進門就罵，瞧見了孟軻癱在地上，這女人脫下高跟鞋，對準了孟軻的腦袋就要砸。
“唉，幹什麼呢？”警方趕緊喝止，一警花衝上去阻攔。
這也不行，被警方架起來，曹勝男小腿一下下往外蹬，恨不得踹死了孟軻。
“別鬧了。”趙子川冷喝一聲。
他神色焦急，站到曹勝男面前，“藍雅呢，在哪，爲什麼電話打不通。”
“在……我不知道。”曹勝男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機。
她一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遊移道，“嗯，戴維斯的事，你也知道，就是……”
“撒謊。”不用相術，趙子川都看出來了。
他一把抓住了曹勝男的手，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告訴我。”
曹勝男小心翼翼的，說出了一句藍雅交代的話，“她就我一個朋友，把我拉黑，就再沒有說知心話的人了。”
趙子川的手，一下就鬆開了。
“別拉黑。”
“就這樣，就這樣。”
曹勝男心頭一顫，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藍雅的話‘他捨不得我受委屈，聽了這話，一定不會逼你’。
相濡以沫，不如過如此吧？
曹勝男羨慕又心疼，甚至不敢看趙子川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向了何畢，“你姐跟趙子川分手了，以後有事找我，別找趙子川了，他……”
“唉？趙子川呢？”
曹勝男一回頭，忽然找不見了趙子川，心慌一筆。
郝健擡手一指門口。
就看趙子川，近乎諂媚的姿態，給一警員遞煙，他問，“何畢這個事，有沒有可能，就是……”
警員秒懂。
他推回了煙，義正言辭道，“怎麼量刑，是法官的事。”
“是否寬恕，是受害人的選擇。”
趙子川從警員的冷漠之中，嗅到了一絲機會，連忙道謝，“謝提醒……”
“甭謝，我什麼也沒提醒你。”警員一甩手，走了。
趙子川正要跟上去，就聽‘啪啪’掌聲響起，褚天浩、王國坤二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網吧。
瞧這二人，趙子川目光漸冷，“是你在背後搗鬼？”
“不是，聽說而已。”褚天浩矢口否認。
他一臉得意，眼眸中已經帶有勝利的曙光，“唉，王老闆，你說這個事，它算麻煩麼？”
“可大可小。”
王國坤陰陽怪氣的，配合着唱起了雙簧，“榮氏珠寶如日中天，帶着榮氏股票猛漲，這節骨眼上爆醜，影響可不小。”
“可往小了說，倒也不是沒辦法。”
“就看，趙總舍不捨得。”
說到底，花錢買平安。
可往一個二鬼子的口袋裡送錢，想都不要想。
趙子川斜了褚天浩一眼，“豪門很叼？冷鏈生鮮巨頭，很狂？二鬼子的身份，很光榮？”
“想玩是吧。”
“別後悔。”
褚天浩戲謔的神情，就像天鵝俯瞰醜小鴨，“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坨屎。”
“跟我叫板，你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