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新後人選

雲裳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靖王坐在椅子上看書,屋中爐火較旺,倒也不覺得冷,雲裳便隨意拿了一件衣裳披着起了身,“王公子離開了?”

靖王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惹得雲裳多看了好幾眼。

似是察覺到雲裳的目光,靖王便放下了書,站起身來,“我叫淺音把飯菜溫着的,你若是餓了便先吃東西吧。”說着,便走到了雲裳身邊幫雲裳攏了攏衣裳,又拿了一件大氅給她披上,“雖然屋中燒了火爐,你也莫要穿的太少了,容易着涼。”

雲裳輕輕應了一聲,擡眼看了靖王好幾眼,“王盡歡說什麼了?瞧你臉色不是太好。”

靖王蹙眉,拉着雲裳到桌子旁坐了下來,“王盡歡說,下月皇上封后,夏國皇帝要親自到皇城來,順便議和。只是我懷疑,他來的目的是……我……”

“嗯。”雲裳頷首,其實在涇陽的時候,她便知曉夏國皇帝若是知道有靖王的存在,不管如何,定然也是要親自過來確認一遍的,“你準備如何?”

靖王眼中閃過一抹沉思,搖了搖頭,“還沒有什麼打算,一切順其自然吧。”

雲裳沒有開口,她知曉靖王是個凡事認真的人,雖說順其自然,只怕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倒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李依然如今已經死了,至於華鏡,雲裳眯了眯眼,寧華鏡此人,倒還有些意思,她不急,慢慢磨吧。

等着將那景文昔解決了,爲母妃和晨曦鋪好路,她在寧國便也沒有太大的牽掛了,嫁夫從夫,她自然是願意跟隨着靖王的。

雲裳攏了攏頭上的發,笑了笑,“無妨,不管最後你選擇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靖王擡眼望着雲裳,只覺着在昏黃的燈光的映照之下,眼前的女子,美的不可方物,也不掩飾眼中的驚豔,靖王笑着擡起手,幫雲裳攏了攏髮絲,壓低了聲音,眯着眼,輕聲道,“我想想啊,我目前最想要的是你給我生個孩子,你支持不支持?”

雲裳愣了愣,挑了挑眉望向靖王,桌子下的腳稍稍擡起,便朝着靖王的腳踩了下去,“本王妃與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經些!早知道你這般模樣,我便是如何都不會選擇與你成親的!”

“哦?什麼模樣?你不與我成親還能與誰成親?”靖王微微一笑,似乎渾然不在乎雲裳的小動作,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你瞧你這般野蠻,除了本王誰還受得了你?嗯?”

好啊,她野蠻?雲裳哼了一聲,前世說她野蠻任性的人倒是頗多,只是這一世,衆人皆是誇她溫柔沉靜,即便是在戰場上,那些將士也多是說她有勇有謀,野蠻?雲裳瞪了靖王一眼,“本王妃雖是野蠻,卻也有不少求親之人,且不過十五歲便已經成婚。靖王爺倒是英俊帥氣,是人人心目中景仰的戰神,只是卻已經是二十七八的老男人了,卻仍舊連個女人都沒有,唯有本王妃瞧着你可憐,才勉爲其難地將你收下了,王爺不是應該感謝感謝我嗎?”

靖王有些失笑,這丫頭拌起嘴來倒也不甘下風的,“是是是,本王應當好好地感謝感謝王妃的深明大義,嗯,本王身無長物,唯有以身相許了,今夜本王便是你的人了。”

噗……雲裳險些被口水嗆住,這靖王無恥起來倒真是沒臉沒皮的。正想着,便聽見外面傳來淺音輕輕地聲音,“王妃可是醒了?奴婢給你送飯來了。”

雲裳應了一聲,“送進來吧。”

淺音便領着幾個丫鬟走了進來,將飯菜放置到桌子上,便讓那些個丫鬟退了下去,才笑眯眯地道,“公主,皇上的暗衛都還沒有撤走呢,那封后詔書每日都要更換,如今百姓們倒是越傳越烈,只怕很快便壓制不住了。”

雲裳眯着眼笑了笑,拿起碗來,卻見淺音給靖王面前也擺了碗筷,挑眉道,“王爺怎麼這會兒了還沒有吃飯?”

淺音嘻嘻笑道,“先前奴婢問王爺要不要先用膳,王爺說要等王妃一起,王爺與王妃的感情真好呢。”

雲裳聞言,擡起眼瞪了淺音一眼,這個丫鬟自己縱容得太厲害了,原來只在自己面前打趣也就罷了,如今這幾日瞧着靖王似乎不像傳言中那般冷漠,便在靖王面前也開始沒有顧忌了起來。

淺音吐了吐舌頭,便沒有再開口。

倒是靖王被勾起了幾分興趣,“本王這兩日也在想,那告示牌附近如今每日都那麼多御前侍衛和暗衛明裡暗裡的保護着,那詔書是如何被做了手腳的?”

雲裳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一些小把戲,父皇是被那詔書變紅的時辰誤導了,若是王爺仔細想一想,自然也就會明白其中奧妙了。”

“哦?”靖王聞言,想了想才道,“莫非是在寫詔書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應當是用了特殊的藥水,需要過些時候才顯示出來?”

雲裳眼中帶着幾分欣賞,笑着道,“還要更早一些,寫詔書所用的紙都是固定的皇商提供的,最近事情不多,需要寫詔書的僅此一件,所以我知曉景文昔要做皇后的時候,便讓人將有問題的紙送了過去……”

“你算計得倒是十分的深,怪不得皇上查不出來,即便是皇上想明白了那詔書不是在張貼出來纔出的問題,也頂多以爲是在寫詔書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絕不會再往前想到那紙上。”靖王笑着望着雲裳,“本王倒是娶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王妃。”

雲裳微微一笑,埋頭吃飯,沒有再說話。

詔書事件持續發酵着,只因送到各地的詔書皆出了事,流言漸盛,卻是很難壓制得住了。寧帝與景氏父女即便口中不說,心中卻也愈發的不安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將兀那大師與凌虛子都接到了皇城之中,並選了二月十五的日子,在祭臺祭天祈福,且讓凌虛子與兀那大師一同,在當日的祭臺之上占卜,測算寧國國運。

兀那方丈被安排住在皇城的驛站之中,與凌虛子一起,只是當日,兩人便打得不可開交,兩人的功夫都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的,一打起來,驛站便遭了秧。

第二日,寧帝便安排兀那大師住進了靖王府,而凌虛子住進了丞相府中。

雲裳捏着棋子望着對面的和尚,嘆了口氣,“我還指望着凌虛子幫我說說話呢,結果你倒好,一來就打起來,聽說他被你打得胳膊骨折了?”

兀那方丈哼了一聲,“那死牛鼻子,我說喝女兒紅,他卻非要喝燒刀子,勢不兩立!”

雲裳的手微微一頓,嘴角抽了抽,“就爲了這?”

兀那方丈點了點頭,“自然,這可是原則問題,我從來不喝燒刀子那般粗糙的酒。”

“……”雲裳眉頭一擰,有些無語。

一旁的淺音亦是險些跌倒在地,顫顫巍巍地道,“爲何不兩種酒一同買了,大師喝大師的女兒紅,道長喝道長的燒刀子便是了……”

“嗯,當時沒有想到。”兀那大師面色不動,淡淡地落下一子。

“……”這一次,連淺音亦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二月十五,一早文武百官便已經侯在了祭臺之下,因爲只是普通的祭天,外圍倒也圍了許多的百姓,兀那方丈與凌虛子二人坐在祭臺之上的兩側打着坐,嘴在不停地動着。

近午時,寧帝才穿着祭服從一旁走了進來,衆人連忙跪下迎接,只瞧着寧帝一人緩緩地拾階而上,走到祭臺中央。

兀那方丈與凌虛子站了起身,皆朝着寧帝行了個禮,一旁的鄭總管連忙讓人將祭品都擺放到了祭臺之上,又將點燃的香遞給了寧帝,寧帝跪下身來,朝着祭臺拜了三拜,“願寧國國運昌隆……”

下首的文武百官皆拜了三拜,跟着道,“願寧國國運昌隆。”

而後寧帝便揚聲道,“今日祭天,是爲祈福,特請上兀那方丈與凌虛子道長指引天意……”

兀那方丈與凌虛子便站起了身來,行了個禮,走到祭臺中央,兀那大師手中捧着籤筒,凌虛子手中拿着兩個牛角,兩人各自占卜,又取過內侍遞過來的筆紙,將占卜的結果寫在了紙上,各自遞給了一旁的內侍。

鄭總管取了過來,高聲念道,“妖孽惑國,不宜爲後,若能處之,可保寧國百年昌盛。”

祭臺之上的寧帝聞言渾身一震,猛地望向鄭總管,鄭總管亦是顫了一顫,拿出另一張紙,沉默了片刻才道,“另一張紙亦是同樣的內容,一字不差……”

寧帝便暗自在袖中握緊了拳頭,祭臺之下的百官在竊竊私語,雖然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卻也知曉,定然是在談論此事。

寧帝按捺住心中的憤怒,又揚聲道,“妖孽不宜爲後,只是國不可一日無後,請問兩位,誰堪爲後呢?”

兀那大師與凌虛子便又各自占卜了起來,過了會兒,才又在紙上寫下了結果遞給了鄭總管,鄭總管微微有些顫抖,看了一眼,卻又愣了一下,“新後應爲戊戌年五月十七生之人,且如今位於宮中西南方。”說完又拿起另一張紙,“另一張亦然。”

寧帝一愣,心中涌起的說不清是什麼情緒,他原本以爲,會是錦貴妃,結果竟然不是。錦貴妃的生辰他記得很清楚,應當是在七月……

這場祭祈的結果與寧帝心中所想完全不同,便只好匆匆結束了,心中嘆了口氣,原本想着用這場祭祈爲景文昔洗脫惑國罪名,卻不想最終竟然坐實了,而那個戊戌年五月十七生的女子,無論是誰,只怕都必須要立爲皇后了。

回到皇宮不久,便聽見鄭總管前來通報,“皇上,景丞相與景小姐求見。”

寧帝皺了皺眉,“宣吧。”

景奎與景文昔面色皆是十分不好,一走到殿中,兩人便急急忙忙跪了下來,景奎連忙朝着寧帝叩了個首,“皇上,此事定然是有人在陷害臣女,求皇上做主啊……”

景文昔也連忙開了口,聲音中帶着幾分急切,“皇上,臣女絕不是什麼禍國之人啊,求皇上莫要聽信那禿驢和那牛鼻子道人胡言亂語呀。”

寧帝目光靜靜地落在那兩人身上,半晌纔開了口,聲音淡然,幾乎不帶一絲波瀾,“景愛卿,那凌虛子,可是你親自請來的人,一切都做好了準備,爲何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呢?兀那大師與凌虛子道長在百姓心中都是猶如神祗一般的存在,今日祭祈,並未避忌百姓,只怕不出半日,皇城之中便會人人皆知了。民爲國之根本,即便今日是有人陷害,朕卻不能爲了一己之私得罪盡天下百姓。”

景奎沉默了半晌,才沉聲道,“微臣,明白了。”

景文昔聞言,似霜打的茄子一般歪倒在一旁,眼中流露出幾分害怕來,她定然是要被皇上被父親作爲一枚廢棋了,她必須死,才能慰天下百姓之心,即便是不死,若是百姓知曉了她是景文昔,以後在寧國定然也是寸步難行的。

“愛卿還是先退下吧。”寧帝淡淡地道,他知曉景奎不會因爲一個景文昔而與他做對,這權勢一旦到了手,若想要放掉,變難了。

景奎又叩了叩首,“微臣告退。”便站起身來拉着景文昔離開了,景文昔不肯走,急急忙忙地朝着寧帝大聲喊道,“是靖王妃,定然是靖王妃陷害我的,皇上,求你爲我做主啊。”

寧帝微微蹙眉,看着景文昔的目光不帶一絲憐惜,“拉下去吧。”

門口的守衛連忙走了進來,拉着不停尖叫的景文昔便退了下去。待處理完了景家父女之後,寧帝才轉過身望向鄭總管,“宮中妃嬪之中,誰是戊戌年五月十七生之人?”

鄭總管連忙彎了彎腰道,“奴才方纔查看了宮中嬪妃的生辰,唯有雅嬪是戊戌年五月十七生之人,而且,雅嬪住的棋瀾殿,正是在宮中西南。”

“雅嬪?”寧帝微微一愣,卻是如何也不曾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心中卻升起了淡淡地懷疑來,封后詔書是禮部在負責,而雅嬪的兄長劉琦琰卻正是禮部尚書,此事爲何會這般巧,難道是劉琦琰所爲?

寧帝想着,卻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劉琦琰的身份他是調查過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女,只因父親是秀才,所以才唸了書考取功名,家中如今只有他們兄妹二人,且從劉琦琰入朝以來寧帝便暗自觀察了良久,其人爲人正直,不懂得官場中的彎彎繞繞,在朝中與其他同僚的關係算不上融洽,即便是在油水較肥的禮部,卻也從未暗自爲自己撈過什麼好處。這樣的人,是沒有這樣的彎彎心思的,做不來也做不了。那凌虛子是景奎請來的人,劉琦琰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能力說服凌虛子幫他的。

莫非是雲裳?寧帝蹙眉,只是若是雲裳,爲何她不讓錦貴妃做皇后,畢竟從那日在錦繡宮中雲裳的反應來看,她是希望自己立錦貴妃爲後的,若是錦貴妃爲後,晨曦便可以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思來想去卻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寧帝暗自搖了搖頭,“招雅嬪與劉琦琰入宮吧。”

鄭總管點了點頭,走到殿門口打開門,正欲吩咐內侍去辦,卻瞧見劉琦琰已經站在了勤政殿門前,面上帶着幾分焦急,“鄭總管,下官有事求見皇上,不知皇上是否有空召見?”

鄭總管笑了笑,“奴才正說讓人去喚劉大人呢,劉大人倒是自己來了,倒也省事了。”說着便讓劉琦琰進了門。

“皇上,奴才剛開門,便瞧見劉大人站在門口要求見,便帶了進來。”鄭總管笑眯眯地道。

寧帝點了點頭,便瞧見劉琦琰一走到殿中便猛地跪了下來,“皇上,微臣的妹妹是戊戌年五月十七的生辰,只是妹妹只是區區農家女,雖說因爲父親的緣故倒也識文斷字,卻也難當皇后大任,爲皇后折,應當賢良淑德端莊大氣,妹妹卻無一符合,還望皇上莫要立妹妹爲皇后,這世上戊戌年五月十七生之人許許多多,定然有人能夠擔此重任。”

寧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劉琦琰是雅嬪的兄長,自是知曉雅嬪的生辰的,且先前祭祈又在場,只怕兀那方丈與凌虛子一說出生辰來,便知曉是雅嬪,所以有此一求。只是尋常人聽聞自家妹子能夠當皇后不是應當十分歡喜纔是嗎?爲何卻……

寧帝看了一眼劉琦琰,才道,“你妹妹雖然算不得大家閨秀,卻也是個明理之人,在宮中亦是安分守己,爲何你卻不願她當皇后?”

劉琦琰苦笑一聲,“雅嬪娘娘是微臣的妹妹,她是什麼樣子的人微臣自然清楚,且微臣性子孤傲了一些,在朝中也並無什麼朋友,若是妹妹一步不慎,微臣連保她姓名都困難。微臣只願妹妹一世平安便好,並不祈求她有滔天富貴。”

寧帝沉默了片刻,心中想着,這劉琦琰倒是個清醒之人。

正想着,便聽見鄭總管走了進來,“皇上,雅嬪來了。”

寧帝點了點頭,“傳吧。”

門被打了開來,雅嬪便走了進來,穿着一身青色宮裝,外面披着一件青色大氅,十分清雅的模樣,見到劉琦琰在殿中跪着亦是愣了一愣,才走到劉琦琰身後跪了下來,“皇上……”

寧帝應了一聲,想着祭祈剛剛結束,只怕雅嬪還不知曉此事,便道,“今日祭祈,兀那大師和凌虛子占卜稱,新後應當爲戊戌年五月十七生之人,且在皇宮之中的西南方位。”

雅嬪聞言,渾身一震,擡起頭來,目光中竟帶着幾分惶恐,而後連忙拜倒在地,“皇上,求皇上收回成命,賤妾無德無能,難堪此任。”

“哦?”寧帝聞言,微微挑了挑眉,劉琦琰這樣說,雅嬪也是這般說,這兩兄妹,倒是一樣的性子,“你倒說說,爲何難當此任?誰又是最佳人選呢?”

雅嬪沉吟了片刻,才又道,“賤妾不過是一個農家女子,若是天下人知曉皇上娶了一個農家女子做皇后,定然是會落人口舌的,且賤妾知曉穀子什麼時候種,小麥什麼時候收,卻不知道如何做一個皇后,還請皇上明察。”頓了一頓,才又道,“至於皇后人選,賤妾不敢妄論,只是宮中嬪妃之中,錦貴妃溫柔賢能,與宮中嬪妃皆是溫和相待,且錦貴妃又是前太傅之女,出生名門,如今又育有小皇子,當是首選。”

寧帝的手微微在桌子上點了點,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哦?愛妃是這般想的啊……”說着便又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兩兄妹,心中卻有了幾分思量。

劉琦琰與劉傾雅所言,倒並非不實,雅嬪的出生確實有些低了,只是這樣的出生卻也有一定的好處,至少,不用擔心外戚專權,而且,正是因爲沒有顯赫的家世支撐,只怕這兩人,卻更會用心幾分。劉琦琰倒是有幾分才幹的,只是不懂得變通,不過正因爲這樣的性子,纔不會擔憂他結私營黨。

而劉傾雅……

寧帝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子,劉傾雅的容貌在後宮嬪妃之中並不打眼,算得上是十分普通的,只是卻是個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總能夠讓他覺得放鬆,在宮中倒也算得上是獨一份的。且性子和順,與宮中嬪妃關係都還不錯,也算得上是個聰穎的。

錦貴妃……寧帝微微頓了頓,後宮之中他心中雖然最喜歡的是錦貴妃,可是錦貴妃卻絕不是一個皇后的好人選,錦貴妃此人,性子清冷還有些倔強,不喜宮中那些彎彎繞繞的鬥爭,且如今的雲裳還有靖王始終是他心中的一塊心病……他可以保她一世榮華,並且長寵不衰,卻不能讓她做皇后。

想到此處,寧帝便勾了勾嘴角,笑着道,“劉愛卿與愛妃倒是讓朕爲難了呢,此次祭祈是在祭臺之上,文武百官皆是知曉了此事,而且百姓也是都在看着的,若是不尊崇天意,朕只怕很難交代,愛妃便不必推諉了,朕等會兒便下詔書,封愛妃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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