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雪這個時候眼神直直的看着我說道:“我大學的時候讀過心理學,你現在的反應就已經出賣了你自己,至少你對我所說的話已經相信了一大半了。”
“扯淡!!!”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我不得不說夏晴雪的話真多很到位。
那我在跟你說一句“白薇喜歡你,你不喜歡白薇,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儘管這句話是我下意識脫口而出的,但是不得不說夏晴雪這句話說的沒有錯。
“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嗎?豬頭!!!”
“你說誰豬頭呢?”
夏晴雪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說道:“麻煩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愚蠢。”
這個時候,錢大富已經不知道去哪了,不過想到夏晴雪手裡的那個電子儀器之後我也就不急了。
“我們什麼時候去追擊錢大富?”我剛剛說完這句,夏晴雪戴上一副耳機,衝着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我先不要說話。
過了兩分鐘,夏晴雪摘下耳機看着我說道:“晚上八點半,凱撒皇宮三樓,房間302。”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之後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才四點多,咱們幹嘛去?”
夏晴雪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直直的盯着我看着說道:“你手上的手錶是歐米茄男士潛水錶?”
她說完之後我不禁看了一下手錶聳了聳肩說道:“是我以前十九歲生日的時候我媽送我的。”
十九歲的時候我才上大一,那時候我爸媽沒離婚,當然那個時候我跟許倩可以在街上牽手的時候,過了一年,就悲劇了,這塊手錶是我唯一可以紀念那個時候的東西,祭奠那個我曾經傷春悲秋走過的蔥蘢青春歲月。
夏晴雪見我不說話了,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你在想什麼呢?”
我搖了搖頭把自己從思緒之中拉了回來看着緩緩開口說道:“行了,別問了,說說咱們接下來去幹嘛吧。”
夏晴雪看着我開口說道:“能戴的起這種手錶,你還用來這裡給別人打工?”
我頓時就有些生氣了“你懂什麼?!!”
“是啊,我不懂你,你丫兒一富家公子的思想我們這種窮苦命的人怎麼能懂呢?”
“滾!!”不得不說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沒有經過大腦的,但是夏晴雪的這句話卻狠狠的戳在了我的脊背上,讓我感覺到一陣刺痛,甚至有些來不及反應這種痛苦。
“王八蛋,你罵誰滾呢?”夏晴雪頓時兩眼一瞪,顯得非常的不樂意。
“你懂什麼?你能理解一個家庭走向四分五裂的感覺嗎?你能理解在你最幸福的時光的時候家庭給你造成的支離破碎嗎?你能理解那種想自殺都沒有力氣的感覺嗎?”
“你這是有錢慣出來的毛病,”夏晴雪說完之後腳下踩了油門,狠狠的踩了出去。
“你要去哪?”我看着夏晴雪有些生氣的問道。
“閉嘴!!”
我一句話也不說了,閉着眼睛靠在車座上,夏晴雪說的話不得不說對我的內心是非常大的一種刺痛,在我的概念裡,她根本不懂得這種痛,那是一種與親情破碎時候的心痛,甚至在你始料未及的時候給你的心口上紮了一針,讓它成爲你心裡永遠的墳墓,這座墳墓就叫家,父母離異之後這個家就成了墳墓,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讓你無法走出這座困境。
我也曾經想過,拋去這些所謂的財富,我只要一個有爸媽還有許倩的家,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即使普普通通的,但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機會讓家庭破鏡重圓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因爲親情破碎後而失去的愛情找回來。
車子漸漸行駛到了郊區,到了一家醫院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夏晴雪推開車門之後,頓時一股寒冷的空氣竄入了我的身體,竄入到了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下車!!!”夏晴雪站在車外厲聲說道。
我無所謂的看了一眼夏晴雪,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夏晴雪穿的衣服依舊如同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的樣子一樣。質樸的穿着,秀麗的外表。
我下車以後看着夏晴雪,夏晴雪拉着我的手徑直的走進了醫院,而進了醫院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裡是一家治療白血病患兒的醫院。
夏晴雪走進醫院走廊的時候,不停的有護士給夏晴雪打招呼,看樣子她應該是經常來這裡。
夏晴雪把我拉近病房的時候,我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病房的每一個孩子都穿着醫院的白色病人衣服,最大的不過十五六歲,最小的只有四歲。
“雪姐姐,阿姨跟我說,我在待一段時間就可以回學校上學了!!”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稚嫩的臉龐,嫩嫩的小手拉着夏晴雪的一角對着她說道。
“切~上學有什麼好的?”另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個孩子只有十五歲,蒼白的面孔,稚嫩的臉龐,但是他冷漠深邃的眸子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超越同齡人的冷漠眼神,深深的觸及了我的內心。
其他的孩子也都一樣,都是一種冷漠,要麼就是一臉的成熟,在這些孩子裡看到了一些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東西,一種觸及內心的震撼力。
夏晴雪摸了摸女孩的頭之後看着那個男孩說道:“亮亮,你嘴裡怎麼就吐不出來象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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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纔是狗!!”
夏晴雪沒有搭理他,跟着跟這些孩子的家長打招呼,我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整個人就這樣傻傻的站在原地,承受着內心的那種最最震撼的打擊。
夏晴雪挨個把這些孩子問候了一遍之後把我拉倒病房外,我看得出來夏晴雪的眼圈有些泛紅。
“你,現在知道你有多幸福了嗎?”夏晴雪的語氣之中帶着一股質問的語氣讓我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晴雪帶着我走到醫院的陽臺上,靠着欄杆,看着遠處的風景,眼神裡的仇富的目光根本讓我無法泯滅,這個眼神讓我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
你知道嗎?就是上次你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小孩子就在三天前,去世了,你知道嗎?他才七歲,可是上天卻奪去了他的生命,他沒有做錯什麼,還有另一個孩子,亮亮,你知道嗎?就在前天的時候陳大夫告訴我,他只有三個月的生命了,我是一個記者,當看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嗎?”她依舊是靠在陽臺的欄杆,深呼了口氣,但是語氣仍然顯得有些哽咽。她看着遠處緩緩開口說道。
“我。”我試圖努力的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在這個時候我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好了,我只是爲了讓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幸運,而不是讓你來憐憫這些被上天拋棄了的孩子。”說完之後夏晴雪扭過來身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
“你是記者,爲什麼不跟你臺站或者站長說說這裡的情況呢?”這是我唯一能說出來的話。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什麼都是利益的驅使,這種事情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沒有亮點,臺里根本不會受理,所以我纔會找軍哥接任務,這些錢都是用在了這裡,爲了讓這些孩子可以走更遠的路。而且現在這家醫院也已經是搖搖欲墜了,國家博得款也越來越少了,只能靠着我們這些愛心人士了。”夏晴雪說完了以後看着我說道:“現在心裡有什麼感想了?”
我沒有說話,因爲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從那個心靈的震撼裡走出來,甚至我感覺在這個時間段裡,我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甚至會引來夏晴雪的嘲笑。
甚至我感覺到,我還有生命裡的活着,這是一種幸福,是上天的一種眷顧。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也希望你好自爲之,不要總是覺得你狠痛苦。你戴的一塊手錶,甚至是這裡孩子以後永遠都戴不上的,甚至他們失去生命以後這些東西連看都看不到。”
我沉默了,沒有開口,我摸了摸自己黯然失色的臉龐,不禁的搖了搖頭。
夏晴雪看着我開口說道:“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了,沒有太多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就好了。”
我仍舊是沉默,夏晴雪笑了一下“走吧,我們去吃點飯吧,待會差不多就該行動了。”
我這個時候才知道,天色已經露出一種黃昏的感覺了,但是這種黃昏的感覺讓我心裡有些觸動,有些害怕,我害怕如果我哪兒天也像這些孩子一樣,也許過了今天便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真的害怕,這是一個真實的經歷,不是杜撰,不是編寫,也希望每個人都可以珍惜自己美好的生命,至少不要在怨天尤人了,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就是你活着最大的幸福了。
在我生命裡帶給我震撼的女孩子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個叫夏晴雪的女孩子了。
我腦子裡非常的亂,一直都是病房裡那些孩子冷漠的眼神甚至絕望的神情在我的腦海裡讓我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