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他這話突然覺得有些滑稽,笑了笑,道:“你是來救我的?”
他點了點頭,神情很鄭重。
我笑着道:“是嗎?你大老遠的從國外跑到京城來,冒着被抓的風險,就是爲了來救我?”
他點點頭,道:“不錯。”
我這時才收起笑,認真的看着他道:“爲什麼?”
他緩緩道:“因爲我想要跟你結盟。”
“結盟?!”
我冷笑了一聲,眼神頗有些看傻子似得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你讓我跟雷歇結盟,跟殺害我父親的人結盟?那我他媽的成什麼人了!”
說着我猛的舉起槍指着他的頭。
他神情未變,沉聲道:“我說的是我跟你結盟,不是說讓你跟雷歇結盟。”
我冷笑道:“那不都是一樣嘛。”
“不一樣!”
陳參面容嚴肅道:“雷歇是想要你死的人,而我則是想要救你的人。”
我被他這話說的有些發懵,皺着眉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雷歇派來的嗎?”
陳參點點頭,道:“不錯,而且他派我來也是來殺你的。”
我冷笑道:“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
陳參搖搖頭道:“他說讓我來殺你,可我不一定非得要這麼做啊。”
我有些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背叛雷歇了?”
他臉上浮起笑意,道:“你要是這麼理解的話,也可以?”
我不免微微有些驚訝,擡頭看了眼趙子儲和韓逸,他倆也有些迷惑。
我衝陳參道:“你爲什麼要背叛他?”
我問完之後他把手裡的碗筷放下,眼睛一直盯着我,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過了片刻,才緩緩道:“我們還不是盟友,所以你問的話我不能回答你。”
我皺着眉頭看了他片刻,問他道:“你說兩個人合作的前提是什麼?”
他面帶微笑,沒有答話,反寵衝我道:“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我笑着道:“兩個人如果要合作,最重要的前提是互相信任,現在你既然能夠叛變雷歇,那我怎麼知道我跟你合作之後你不會叛變我?”
他聽完這話遲疑了片刻,似乎有所猶豫,接着猜開口衝我道:“你大可放心,我跟你有一樣的目的。”
我哦了聲,反問道:“什麼目的?”
他淡淡道:“都想要雷歇死。”
我聽完頗有些震驚,問道
:“你爲什麼也想要雷歇死?”
他淡淡一笑,道:“個人原因,不說可以嗎?”
我搖了搖頭,道:“那我可不敢相信你。”
“就憑我剛纔有機會殺了你卻沒動手,你就應該有五成相信我。”
他挺直了身子道。
趙子儲冷笑道:“是嗎,你以爲你進來的時候我沒注意到嗎,你剛纔要是動手的話,我敢保證你能死在王雨的前頭。”
我面帶微笑的衝陳參道:“好,咱不論你能不能殺了我,就憑你沒動手這一條,我可以給你五成信任,但是另外那五成呢?”
陳參回答道:“你上次在別墅裡面被瘋狗的人用狙擊槍伏擊,是有人給他提供的消息,你搬到山上來住,也是有人給我提供的消息。”
我點點頭,沒說話。
他接着道:“所以,我可以告訴你那個給我們提供消息的叛徒是誰,這至少又可以增加兩成的信任,你覺得呢?”
我點點頭,很認真的回答道:“很贊同,完全值兩成的信任,只多不少。”
他微笑着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我不解道:“還有三成呢?你現在只能換得我七成的信任。”
他笑着搖搖頭,道:“七成已經夠高了,對於很多人來,只要有五成的概率,就可以去爲之冒險了。”
我眯了眯眼,緩緩道:“你要是打聽過我的話,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投機者,你怎麼敢肯定我會因爲你的三言兩語就冒險呢?”
“因爲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他笑笑,道:“雷歇不可能放過你,你憑自己的力量永遠都不可能殺了他,你需要人幫助,而且是一個對雷歇了如指掌的人。”
說着他一頓,挺胸擡頭,非常自信道:“這世上,沒有比我更適合做你的盟友的人了。”
他見我沒說話,重新拿起桌上的碗筷,一邊夾着鍋裡的菜,一邊道:“我給你時間考慮,但是希望不要太久,因爲,你要知道,有時候機會是稍縱即逝的,就好比這鍋裡的肉,煮的時間太久,現在已經老了。”
他輕聲笑了一聲,接着低頭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碗裡的肉。
我沉思了的片刻,問他道:“在我跟你合作之前,我想先問問你打算怎麼跟我合作,以何種手段殺死雷歇?”
陳參一邊吸着氣吃着東西,一邊隨意道:“現在雷歇還不知道我背叛了他,我可以把你帶回去,給你機會接近他,你到時候可以直接殺了他。”
說着他擡頭
看了我一眼,接着道:“當然,成不成功,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聽完他這話嗤笑了一聲,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嗎?”
他身後的趙子儲面色也是一寒,手裡的鋼槍猛地提起,再次壓到他肩上,冰冷的槍頭貼着他的脖子。
趙子儲冷聲道:“他不是把你當三歲小孩,他是把你當剛下生的嬰兒。”
陳參頭也沒回,看着我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我還是那句話,要想殺你,我不用非得把你帶回去,在這裡就可以想辦法殺了你,而且雷歇交代我們的是滅口,從沒說過要活口,我要是帶你回去的話,還得費勁的編排一個讓他暫時不能殺你的理由,我這是圖什麼?”
我看着他冷笑道:“因爲你看到了瘋狗的前車之鑑,你擔心如果你跟我來硬的,想要直接殺我滅口的話,害怕會落到跟瘋狗一樣的下場,而且上次瘋狗死了之後,京城特別安全部門已經覈實了他的身份,已經開始在全京城範圍之內暗中搜查雷歇的人,所以你行動起來難免會束手束腳,所以,你便想了個險中求勝的法子,想要騙得我的信任,等我跟你們一起去了你們的地盤,你想怎麼對付我都可以了。”
陳參聽完這話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早就聽說過你謹慎,但沒想到你這麼謹慎。”
我冷笑道:“怎麼,難道你覺得我說的話不對嗎?”
他點點頭,道:“對,你說的很對,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這麼想。”
他這話剛說完,趙子儲往前一步,手裡的鋼槍用力一壓,槍刃割入陳參的肩頭,他頓時有些吃痛,面露痛苦之色,衝我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在來之前就已經把你的性格摸透了,知道你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也知道你肯定會這麼懷疑,但是我還是來了,我以我的命做賭注,你就不敢嗎?”
我冷聲:“這個恐怕不能相提並論吧?”
趙子儲手裡的鋼槍再次加了一些力道,陳參臉上的痛苦之情更甚。
雖說鋼槍沒有割破他的衣服,也沒有割破他的皮膚,但是試想一個很薄但是很重鐵片硌在你的肩頭是一種什麼感覺。
陳參趕緊連聲道:“你試想,你待在京城也是危機四伏,雷歇想殺的人,從來沒有能夠活下來的,所以說不定你哪天不知道的也會丟了性命,你要是敢跟我去冒險的話,就有機會手刃雷歇,而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
說到這裡他一頓,嚥了口唾沫,擡頭看向我,有些艱難道:“你爸沒有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