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人肉宴

當第一縷日光照射在森林的同時,巨斧砍伐樹木的聲音也跟着想起,阿修羅爬上一顆大樹,腰間繫着小夢昨晚給他的布袋,在遠處眺望小夢家的那處大宅子,只看到一匹黑色快馬從那家飛奔出來,揚起的塵土化成一道,管家手拿馬鞭,不時催打着黑馬,受老爺之命,他去城裡找那大師去了。

最近城裡熱鬧非凡,不少人慕名而來,就是找那個大師的,有看病的,有驅邪的,也有搗亂鬥法來的,管家早就聽說這位大師法力高強,是個得道的高僧,一到城中,他立刻打聽,想知道這大師的位置很是容易,因爲這幾天那大師的事情弄得滿城風雨,婦孺皆知。

牽着黑馬直奔城東,人流如同百納入川的河水,不知不覺已經聚集很多,他們大多討論着關於那大師的故事,傳奇故事,不只是他們傳說,還是真有其事,反正都說的是神乎其神,管家突然看到有一位老伯行動不便,看那樣子也失去找那大師的。

“老伯,您是不是找大師的?如果是,那就上馬吧,我與您同行!”管家客氣的說道。

“哎呦,真是出門遇貴人,那老朽可不客氣了。”那老伯也沒推辭,在管家的幫助下上了黑馬。

“老伯呀,這麼多人慕名而去,大師能看的過嗎?”管家好奇的問道。

“唉,聽說大師都好幾天徹夜未眠了,他可是真是好人啊,不瞞你說,我去那是專門道謝去的,你看看我的腿腳怎麼樣?”老伯問道。

管家心中一涼,明明剛纔看到那老伯走路是一瘸一拐,真要是會治病救人,他腿腳怎麼還這麼不利索亞,難道是那大師徒有其表,只是大家傳說迷信,那爲何還要專門道謝?

“老伯呀,您別嫌我心直口快,你若是被那大師醫治過,我倒覺得您可不必去道謝了……”管家默默說着。

“啊哈哈,那是你沒有見到以前的我啊,唉!老朽我已經癱瘓在牀十餘年了,老婆十年前就跑了,剩下幾個孩子,一開始還算孝順,但久病牀前無孝子啊,幾年前也不知所去了,多虧了衆位街坊救濟,我才能活到現在,前幾日,街坊們硬是把我臺上馬車,說給我治病,嘿嘿,我哪裡相信,我一沒錢,二沒那福氣,癱了這麼久別說是大夫,就算是神仙也難治啊!哪知道真的治好了,雖然是個瘸子,但總比癱子強百倍啊!”老伯說的是眉飛色舞,廉價通紅,看樣子氣血不錯。

“啊!真的嘛?太好了,我家老爺有救了!”管家聽這老伯一番解釋,似乎也看到了希望。

“什麼?老爺?這個,這個嘛,僻支大師只給窮人看,你說是你家老爺,唉!估計你要失望了……”

“原來這大師叫僻支,他若不肯,我家老爺必死無疑,可憐老爺可是個好人啊,以前我們也在城中居住,老爺他好善樂施,常常救助窮苦人家,每到節日,都會在府外施粥,唉!”聽到老伯說僻支大師只救窮人,不由得灰心起來。

“啊?你說的那位好心的有錢老爺,他不會是以前那個綢緞鋪的莊老爺吧?”

“正是,正是呀!您也知道他啊,那您說,我家老爺是不是個好人?”

“真真正正是個好人啊,怪不得你會用着寶馬託我這老頭子,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這話沒錯!這樣吧,我到是可以幫你,老朽也曾喝過莊家的熱粥,也是我知恩圖報的時候了!”

“您能幫我?怎麼幫?”管家有些不信,認爲這老伯像是在說大話,所以有些懷疑的問道。

“嘿!怎麼?你還不信?那我就給你瞧瞧,來!來!來!你看看這是什麼?”老伯說着,把背後的包袱拿了下來,輕輕打開,一股熱氣飄了上來,原來是幾個玉米窩頭。

“窩頭?”

“是呀,裡面還攙着野菜呢?我告訴你,這幾日都是我給僻支大師送齋飯,你知道嗎?沒聽有多少人來送飯,送禮物,大師全都不收,就連佛跳牆都送來了,大師連聞都沒聞,可他呀,就偏偏喜歡吃我這野菜窩頭,哈哈哈……”老伯說着還大笑起來,連忙繫上包袱,恐怕窩頭招風涼了,臉上還露出得意的神情。

“也就是大師啊,換成平常人哪個敢吃您老做的東西,嘿嘿……”管家之所以會這樣說,那是因爲他看到老伯黢黑的髒手。

“嗯?說什麼呢?快看,到地方了!”老伯說着,扶着管家慢慢下馬。

荒廢的破房子外面已經人滿爲患,形形色色的人們堵在門口,門外堆滿了禮盒,但看那樣子大師似乎沒有收下,不過送禮的人也不會拿走,有幾個轎子在人羣外面,裡面似乎是些達官貴人,他們打發下人前去請僻支大師,不過和那瘸腿老伯說的一樣,全都吃了閉門羹。

老伯一瘸一拐的走進那破瓦寒窯,管家分開人羣緊隨其後,進入簡陋的房間,只見一個身穿破舊僧衣的和尚盤坐着,這人雖然體形消瘦,但卻面色紅潤,看來這人必定是僻支大師了,大師緊閉雙眼,手掐佛珠,似乎是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睜開雙眼。

“僻支師傅,這時今天的齋飯,還熱的,您趁熱吃吧!嘿嘿,大師啊,我今天有事相求,但不知……”

老伯邊說邊把裹着窩頭的包袱遞給僻支和尚,吞吞吐吐想說些什麼。

“阿彌陀佛,讓施主破費了。”和尚輕輕說着,語氣平緩,就和普通僧人沒有區別。

“哎呦,野菜窩頭您不嫌棄就是了,我老自我也拿不出啥像樣的東西了,我說大師啊,這位是莊府的管家,莊老爺可是個好人……”

“施主終於來了,咱們這就走吧!阿彌陀佛。”和尚說着拿出一個窩頭,又將其餘的還給老伯,慢慢起身。

“啊?走?您怎麼知道我會來,難道您在等我不成……”管家心中稱奇,自己從未見過這大師,而起也沒說半句話,但這大師就像全都明白一樣,心中不由的喜悅,看來這大師果然有真本事。

“阿彌陀佛,一切都是註定,貧僧在這,施主來找,只是我有一句話要和施主說。”

“什麼話?大師明示。”

“此一去施主你必定是凶多吉少,若是現在離開這是非之地,也許……”

“什麼?凶多吉少!可是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此時老爺病危在牀,我可不能離開!”管家說的很是誠懇,他句句實話,若不是當年老爺在大雪中將他救了,這管家早就一命嗚呼,出於感激,管家才如此衷心。

“難得施主你有情有義,也罷,隨我去吧!”大師說完,做出破屋,外面一直等待的人議論紛紛,有人看出大師要走,還不停地勸阻於他,但大師卻只是回禮,並沒有多說什麼,輕輕拍了拍管家所騎的黑馬。

“大師且慢,您看這些東西,是我給你保存呢?還是您隨身帶上?”老伯想起衆人送來的禮物,於是問道。

“阿彌陀佛,分給需要它的人吧?”說着,大師上馬。

“啊?這麼多好東西,這麼多值錢的東西都給別人?我說大師啊,這也太……”

“錢財乃身外之物,當今災禍連連,戰爭不斷,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我有粗茶淡飯足以,分了吧!”大師說完,伸手拉管家,示意他一同上馬。

“哎呦喂,您可真是菩薩心腸,說實話,我看着這些東西都心疼,就這樣白白給了別人?那大師,我算個窮人不,有我一份沒?”老伯看來是真的不捨得,眼帶着淚光接着問道。

“阿彌陀佛,施主孤身一人,腿腳不便,真是苦中之苦,這樣吧,這些東西由施主分配,但不可獨吞,事不宜遲,貧僧告辭了!”大師說完,催馬離開。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大家不要急,條件好的就沒有了,窮苦的朋友幫我把東西搬到當鋪,不可爭搶,這些都是僻支師傅留給我的,不對,是留給我分些給窮人的,觸犯他你可就遭殃了!”老伯真是欣喜若狂,居然把這些禮物直接送到當鋪,衆人自然不敢搶奪,慕名而來的人全都明白大師的威力,也許是個活神仙說不定,所以都不敢放肆,只能聽那老伯一人安排。

黑馬帶着大師與老伯直奔莊府,拖着兩人的馬體力再好也有些支持不住,所以越跑越慢,直到臨近太陽落山,兩人才趕到莊府,僻支和尚遠遠望去,坐落在森林不遠的地方,有座還未竣工的大宅子,即使還有夕陽,但那裡依然顯得陰氣騰騰。

“嗯?今天真是奇怪,砍木頭的工人這麼早就下工了,而且也沒有動火做飯,難道是因爲我出去一會兒,他們就偷懶不幹?也不對呀,那也得開火做飯啊……”管家雖然看不出莊家大宅上空的那團陰氣,但也感覺到了氣氛詭異。

“阿彌陀佛,似乎比貧僧預想的還要嚴重,施主呀,您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吧,這一去我自保尚且困難,根本無暇顧及到施主……”僻支和尚再一次勸阻管家。

“唉,您說那老伯身世可憐,我又何嘗不是呢?妻離子散,我獨自流浪,幸好有莊老爺出手相求,還讓我在他家做工,現在老爺遇到難處,我怎能棄他而不顧,做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我是一定不會走的。”

“阿彌陀佛,雖然是這樣,施主也要量力而行,若是危及生命,還是自曝要緊。”

“大師,在沒進去這莊府之前,我想問問,老爺的女兒到底是不是被鬼上身,我們老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

“我看這陰氣大盛,必定是有鬼怪作亂,若不親眼所見貧僧也不敢妄下結論。”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是有一事不明,莊老爺就過我的性命,我是報恩,視死如歸,但大師您爲了什麼?清心寡慾,又不貪戀錢財,也與我家老爺素不相識……”

“哈哈哈,全是一個‘緣’字罷了,也是貧僧我命中註定,該我圓寂於此,啊哈哈……”僻支和尚笑着說道。

“啊?”

管家不明白大師所說,心想着又不是什麼好事,還將什麼緣分呢?其實管家只聽懂了前半句話,那後半句他是根本不懂,其實僻支師傅早就參透自己命不久矣,也就是因爲這樣,他才幾天幾夜不睡覺,專門爲窮苦人看病驅魔,但因爲他看透生死,心胸很豁達,甚至還是笑着說道,所以管家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大師已經知道自己將要死在這莊家大院。

兩人踏入莊府,進入高樓,整個莊家一片死寂,沒有半點動靜,就連傭人也全都不知去向,進入前廳,只看到一張巨大的圓桌排在正中,上面擺滿了酒席,莊老爺坐在主位,旁邊是三娘和那神棍,剩下還有不少身穿道袍的陌生人,就連管家也未曾見過。

“老爺,這是……”管家行禮,接着問道。

“咳咳,就等你們了,看你遲遲不肯回來,三娘等着着急,於是就讓昨天來捉鬼的大師請來自己的師兄弟,快快坐下,大師您好,辛苦了!咳咳……”

莊老爺說話的時候眯着雙眼,身體狀況真是每況愈下,他面如黃蠟,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施主,我乃出家人,這些葷菜貧僧不敢享用,請問,可否借些散碎銀子給貧僧!”

和尚話音剛落,三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原以爲這和尚有些本事,因爲擔心才叫上這麼多人幫忙,哪知道這傢伙上來就要銀子,看來也是江湖行騙之人,定是被眼前這麼多身穿道袍的大師嚇住了,所以才張嘴要錢,也好早點離開,衆人自然明白,也都附和着三娘一起大笑起來。

“不對呀,大師?您怎麼……”管家急忙問道,因爲這大師可是他搶來的,親眼見到大師視錢財爲糞土,這會兒爲何突然要起了銀子來。

“嗯?管家,不得無禮,三娘沒有特意準備齋菜本來就是我們招待不週,快去那些銀兩來,就當給大師賠罪了,傳話給廚房,快點上些素菜,素飯!咳咳……”老爺到沒有覺得大師無禮,卻是先找起了自己的不是。

“是!老爺!”管家說完便退了下去。

“施主,不必爲我準備飯菜,貧僧已經帶了!”和尚說完,摸了摸口袋裡的窩頭。

“我說你這老禿驢,怎麼這麼不識擡舉,我們可都是修道之人,沒有誰挑三揀四的,你在這裡耍什麼微風,不都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你們佛祖都不機會,你怕什麼?大家說,對不對!”那神棍認定了大師是個江湖騙子,所以毫無尊敬所言,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起來。

“阿彌陀佛……”

“呵呵,你若不上桌吃飯就拿上銀子走吧,算是我家老爺賞你的,也不枉你一路風塵僕僕來到這裡,如何?”三娘笑着說道,柳眉一挑,白了大師一眼。

“咳咳,這是怎麼說話呢?來了便是客人,哪有驅逐客人的道理,大師您別見怪,一個婦道人家……咳咳,咳咳咳……”老爺話還沒說完,連連咳嗽了起來。

“哎呦,老爺您沒事吧,都怪我不懂事,亂說話起到您了,來,我給您乘碗蔘湯,補補身子。”三娘說着,連忙起身。

“瞞着,老施主,這湯您還是不要喝了!”

“嘿,你這老禿驢,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什麼不要喝了,你知道些什麼?大補,你見過嗎?沒三娘這麼細心照顧,老爺恐怕早就不行了,趕緊拿上銀子給我滾蛋,我可沒老爺那耐心!”神棍居然大聲嚷嚷了起來,要不是三娘瞪了他一眼,他還會說個不停。

“老爺,銀子來了!”就在這時,管家從拿着不少碎銀子來到前廳。

“咳咳,大師啊,您就笑納,咳咳……大家別吵,看老朽個面子,一塊坐下,來!管家你也吃些東西吧。”老爺越說咳嗽的越厲害。

“小的哪敢和您平起平坐……”管家急忙說到。

“唉,你鞍前馬後的伺候我,打理這個家很是不宜,眼看我就命不久矣,所以坐下吧,你就別客氣了。”

“老爺,這……”管家聽到老爺這麼一說,眼窩一紅,含滿眼淚。

“快點吧!老爺上你的,你看看這一桌子酒菜,你就吃吧!”三娘陰陽怪氣的說着。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實話,一天趕路,我也真是餓了!”管家坐下,拿起筷子。

這一大桌的美食,有烤乳豬,有扒雞,有魚有鴨,管家嚥了咽口水,加起一塊肥加瘦的燉肉塞進嘴裡,這肉真是滿口留香,華潤可口!

“施主不可!唉,你怎麼吃了!”僻支和尚想要阻攔,哪知道猴急的管家已經嚥下肚子。

“啊?我不忌口,我也不信佛,怎麼不能吃了?”

“唉!怎麼不能吃,你倒是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啊!”

僻支和尚說完,拿出剛纔管家給的碎銀子撒了出去,銀子落在飯桌上,一桌的美食全都變了模樣,哪裡有什麼雞鴨魚肉,全都些蛆蟲肉塊,那烤乳豬更是一個人頭,老爺所喝的蔘湯也不再是人聲,卻變成了一根根手指,這簡直就是一桌人肉宴!平坐……”管家急忙說到。

“唉,你鞍前馬後的伺候我,打理這個家很是不宜,眼看我就命不久矣,所以坐下吧,你就別客氣了。”

“老爺,這……”管家聽到老爺這麼一說,眼窩一紅,含滿眼淚。

“快點吧!老爺上你的,你看看這一桌子酒菜,你就吃吧!”三娘陰陽怪氣的說着。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實話,一天趕路,我也真是餓了!”管家坐下,拿起筷子。

這一大桌的美食,有烤乳豬,有扒雞,有魚有鴨,管家嚥了咽口水,加起一塊肥加瘦的燉肉塞進嘴裡,這肉真是滿口留香,華潤可口!

“施主不可!唉,你怎麼吃了!”僻支和尚想要阻攔,哪知道猴急的管家已經嚥下肚子。

“啊?我不忌口,我也不信佛,怎麼不能吃了?”

“唉!怎麼不能吃,你倒是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啊!”

僻支和尚說完,拿出剛纔管家給的碎銀子撒了出去,銀子落在飯桌上,一桌的美食全都變了模樣,哪裡有什麼雞鴨魚肉,全都些蛆蟲肉塊,那烤乳豬更是一個人頭,老爺所喝的蔘湯也不再是人聲,卻變成了一根根手指,這簡直就是一桌人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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