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天審團門口一片嘈雜,貌似發生了極大的事端。事實上,也確實發生了大事。
事情還要從歲禾拿了天魔軍團的傳承,卻固執己見,一聲不吭在天亮之前趕緊趕回任步傾所在小院說起。
天魔團能夠在一方稱霸,自然實力不弱,雖然來不及阻止,也不敢阻止歲禾回到此地,但是卻能夠憑藉歲禾的氣息,或者說那雙紅色眸眼的氣息追着歲禾到此。
只是因爲先前歲禾態度,他們雖然追到了此地,但是沒有歲禾發話,卻也甚是忐忑,不太敢貿然進去,只能夠一個個地在天審團門口踟躕,正好堵住了天審團的來往之路,那可不就是發生了“大事”麼。
而且這幾個人能夠追到這裡,實力強橫,自然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其中一個光頭,面帶十字刀疤,身穿一身黃色盔甲,原名叫什麼無人知曉,倒是有一個相當厲害的稱號,叫做鐵拳,正是天魔軍團的團長。
此刻,鐵拳帶着另外在天魔團裡面數一數二的人物齊齊在門口踟躕擋人道路,被天審團的人看見了,還以爲這些人是專門上門挑釁,要對天審團痛下殺手了。那就更是大事了。
所以覺得自己家家門岌岌可危的天審團看門的,看到這幾人不由得眼前一黑,一邊冷汗唰唰地往下淌,二話不說趕緊朝着天審團內部,也就是青竹所在之處跑了過去。
在封魔大陸北方,這個混亂無比,充滿血腥殺戮,強者爲尊,規矩似乎是玩意一樣的地方,若是沒有勢力庇護,那真的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或許是連死都不能夠輕易痛快。
不說其他,就單說北方第四大勢力天罪團,裡面的人無一不罪大惡極,窮兇極惡,若天審團瓦解,即便是天審團衆人能夠僥倖活命,也會被那方專會落井下石的混賬們剝皮挖骨,用於取樂。
想到此,這人更是不甘耽誤,心中驚懼,眼角泛紅腦海只想着自己要趕緊在天魔團的人大規模到來之前趕緊告訴團長,哪怕能夠提前個一時半刻,也是好的。
他心中想法本沒有錯,卻萬萬沒有相當,等到他將外面所見說了以後,青竹卻連一絲不高興也沒有,反而興奮的如同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看向歲禾和任步傾所在之處,眼中精*光閃爍,面容潮*紅,明顯是及其興奮。
口中更是忍不住喃喃自語:“甚好甚好。”
當真是覺得那些天魔軍團的人過來,簡直是他青竹瞌睡了就來送枕頭來了。倒不是青竹已經知曉天魔軍團的人已經有心歸順歲禾,而是因爲青竹他真心覺得,這些人此刻不知死活的來挑釁,實在是太好了。
雖然昨日青竹說的信誓旦旦霸氣無比,說要追隨歲禾統一北方大陸,但是仔細想來,青竹他剛剛從中央之塔回來,雖然奪回了天審團的控制權,但是也未必沒有人對他不服,要真的按照他的計劃實施下去,就是完全將天審團收服都要一段不長的時間,根本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如他所願酣暢淋漓的開始統一大業了。
而要是這個時候,來個恰到好處,比如天魔軍團這樣的存在來故意招惹天審團,那就省了不知道多少事,天審團的人必然會全力以赴,再無二心地按照他心中所想和天魔團死戰到底,一步步打下去,統一北方豈不是指日可待?
沒人比青竹更知道在這地方失去大勢力庇護的下場是如何了,所以青竹更是明白這些人會爲了天審團做到怎樣一種地步。
當然,這樣費盡心思,只是一個“預兆”就在心中拐了十個彎的人如此想,自然也有對歲禾的實力並不十分信任的原因。在他心裡,歲禾雖然強悍,但是還沒有強悍到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就能夠將整個北方大陸一統的地步。
而任步傾雖有,卻......
想想歲禾看着任步傾的神態,青竹心中一嘆,直接將人排除在外了。而且即便是沒有歲禾,青竹也並不覺得任步傾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前面在中央之塔浴血城的時候,青竹就知道,任步傾雖然沒有衆人傳說猜測的那樣善良心軟如同白蓮,可是也並沒有心狠到哪裡去。
這樣的人,當個隱士強者可以,但是要當一方霸主?
青竹又在心中搖了搖頭。想到這個的時候,他已經用極快的速度走到了天審團的大門。就是心思再多,也要人“配合”才行,那些天魔團的人來的實在出乎他預料,即便是要着手佈置,也要先將事情搞清楚之前再說。
天魔團那堆半人半魔和其他勢力的人,甚至和魔界的人都不太一樣,面容兇惡,卻意外的守他們自己的規矩,也可以是說是意外的驕傲,要是真心要攻打一個勢力,必然正大光明,下下戰書,從不使用惡劣手段,絕對不會只站在人家家門口說打就打。
這也是青竹前面不緊張反而欣喜的原因之一,而此刻說是要去查看清楚,其實,也不過是趕緊去看看到底有沒有戰書了。
嗯,就算是沒有,“要”那麼一章,貌似也很是不錯。
當然,這必須是不可能的。青竹智力超羣,只出門看了天魔軍團的人一眼,就覺察了出了有些“不太對”,有心打探之下,不到片刻就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由得目瞪口呆,心中擂鼓,驚訝地說不出話,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的智商都要離家出走了,渾渾噩噩地竟然直接帶着這些人去找了昨天晚上將人“始亂終棄”的罪魁禍首。
卻並不知曉,此刻的罪魁禍首,卻是一點點也不想要見到這些人。
昨天晚上歲禾回到任步傾身邊是,看到任步傾模樣,心中大石落地,可還沒有高興半刻,就又覺得自己耳邊嘈雜之音大勝,讓他煩不勝煩。不只是如此,還有那雙自己找了地方鑽進去的火紅雙眸,也似乎帶着他自己的眸眼開始突然變得完全不聽使喚,一看見自己家師尊大人任步傾,就開始一會熱,一會又熱,一會再熱,讓他更是後悔昨天晚上心生貪慾。
因爲他那雙眸眼每熱一次,就如同直接突破了此刻的肉身,變得無物可遮,無人可擋,火紅異常,讓人無法忽視。不只如此,雙眼灼然變色之時,就連他的髮色都會隨之而變,變得如火紅,如......血紅。
變得無論如何狡辯,都能夠讓人一眼看穿自己這幅身軀,究竟有何種血統。
雖然按照歲禾真正經歷的時間,似乎已經過了百餘年,但是當初異界之人,也就是那赤炎魔尊,歲禾原本空間裡面的自己給歲禾下的有關任步傾的暗示並沒有消失,歲禾至今也沒有完全想起來和赤炎魔尊見面時候究竟發生了何事,自然心中忐忑之緣由也並沒有消除。
再加上歲禾幼年經歷等,歲禾此時已經認定,任步傾絕對不會喜歡自己半人半魔的血統。再加上他本就是最近才明白自己心思,卻還沒有完全想好要如何去做,就更加忐忑不安,不敢讓任步傾發覺自己的“真實”身份了。這個時候想法設法掩蓋自己目前模樣還來不及,哪裡有功夫去理外面那羣人。
更何況,那些人來了,不就更加證明了他歲禾,昨天不知道幹了什麼壞事,瞞着自己家師尊大人任步傾出門了麼?
到時候不僅僅自己真實血統瞞不住,再來一個欺瞞師尊大人的罪過,自從被任步傾收徒,就一直朝着酷帥狂霸拽路線奔騰而去的,此刻已經變得稍微有那麼點樣子了的青年微微在心中打了一個寒顫,其忐忑之意,比之前面青竹想起他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任步傾前面“趕路”實在累壞了,任步傾一直安睡到天亮,也完全沒有一絲要醒的模樣,大大給了某隻忐忑之人遮掩的時間。
一直到青竹帶着那羣半人半魔的傢伙進去小院,一直到那羣人看見歲禾再次忍不住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口中大呼:“拜見主上。”
如同昨晚一樣,這些人呼聲出口,歲禾就覺得耳邊的嘈雜之聲又進了幾分,一時間雙目再次灼*熱不堪,豔紅如血,髮絲赤紅,氣勢大變,滿身風華。
就是......不太是時候。
因爲此刻,任步傾早已醒了,還在被某隻即便是“危險重重”也堅決壓抑自身血脈,以爲一切盡在掌握,自信到自負,就是要在自己家師尊時時刻刻秀存在感的青年,吸引着。
——那羣人跪倒的時候,歲禾正在被“心血來潮”的師尊大人看着舞劍。
一時寂靜。
一人胸中懊悔,心中忐忑,一人面色突變不知如何是好。
當了那麼多年系統,也沒有看到過徒弟在一瞬間突然變成別人的案例呀,這要如何是好,是繼續裝傻,還是......
省的以後實在難看?
此刻,任步傾的控制面板上面,任務完成程度已經到了負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