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一笑,將宋萬叫過來,在他耳邊如是如是吩咐一番。
宋萬道:“大哥,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王倫對杜遷和宋萬道:“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如果進展順利,不出一個月,生辰綱就都是我們的!”
杜遷和宋萬從裡面出來,悶着頭,忽然彼此道:“你有沒有發現,大哥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生辰綱也敢生吞,而且做一切事都胸有成竹。”
兩人猜不透王倫的變化,彼此詫異一陣,分頭行動去了。
次日,杜遷將梁山泊大小頭領,守把各處關隘的將校都叫來,宴請晁蓋等人,酒席上極盡排場,肉山酒海,把晁蓋等人伺候殷勤備至。
晁蓋回到關下,對吳用道:“賢弟,今天不見王倫出來,杜遷只是盡力給我們安排宴席,而且叫來了山上大小將校,這是什麼意思?”
吳用笑道:“晁天王,依我看,這是王倫在向我們展示肌肉,怕鎮不住我們。”
晁蓋道:“如此說來,王倫並沒有着急趕我們下山的意思?”
一旁的公孫勝道:“小道我夜觀天象,王倫氣數未盡,甚至在增長,要是王倫不趕我們下山,反倒是好事。”
晁蓋道:“這個林沖,不知道他安什麼心思,挑撥我們和梁山的關係!今天一看,王倫確實沒有趕我們下山的意思。”
吳用道:“晁天王,這件事還不能下定論,慢慢看。”
雖然這樣說,但是大家心裡,都寧願相信王倫並沒有惡意。
又是次日。
杜遷照例款待上山的各路英雄好漢。
晁蓋回到關下,封氏就迎接出來,笑盈盈的。
晁蓋道:“夫人,你今天氣色不錯,莫非有什麼好事?”
封氏道:“今天梁山上婦女們給我送來很多吃穿,還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她們還說,每到八月十五,梁山都組織一次旅遊,去泰山絕頂之上,東觀滄海,南望吳越。夫君,依我看,這個王倫頭領很有本事,會管理下邊的人。”
晁蓋哦了一聲,低了頭,心說,我們剛上山,王倫也不給我們多要錢,也不分配給我們工作幹,每天肉山酒海款待我等,難道真有那麼好?
封氏見晁蓋悶悶不樂,就問道:“夫君,你好像心事重重。”
晁蓋道:“我這幾天都沒有見到王倫頭領,杜遷說他生病了,從林沖那裡一問,確實病過。他們每天好酒好肉款待我們,又不給我們安排事情做,完全猜不透這王倫的意思。”
封氏一笑道:“夫君,這有何難?既然他病了,你也該過去探望一下,順便暢談一番,有什麼心結,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晁蓋一笑,心中有了主張。
次日,晁蓋果真置辦了金銀細軟,通過杜遷,進了忠義堂主殿,去看望王倫。
王倫從牀上半起身,病懨懨地答禮,且說:“晁兄有所不知,就在你們上山之前,我因爲喝酒,傷了頭,如今還時常犯病。這梁山雖然不大,也有上千人,一睜眼一千張嘴等着吃飯,事情也多。加上,有些人,哎,家醜不可外揚,還是不說了。”
晁蓋被他這一說,一陣奇怪,問道:“頭領對我們恩重如山,若是有苦衷,說出來,晁蓋正好爲你分憂。實不相瞞,頭領只是每天款待我們,我們卻沒有寸功,心中也不踏實。正憂愁沒有報答頭領的機會。”
王倫嘆口氣,欲言又止地道:“梁山看上去鐵板一塊,其實也有人不服從管理,還喜歡搞破壞。我爲了柴大官人的面子上,收留了不少人,且是爲了維護梁山泊這個世外桃源,不得不隱忍。晁天王,你想想,如今朝廷被奸臣把持,多少英雄豪傑犯了事無處可逃,這個梁山泊是逋逃藪,也是義人和迷路君子的逃城呀。”
晁蓋見王倫始終不說破,也沒有接着問,心中卻已經懷疑了林沖。
林沖一見面就大言不慚,在晁蓋面前說王倫的壞話,原來這小子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是不是想借晁蓋的手殺了王倫,自己做這個山寨的頭領?
晁蓋越想越冷,心說江湖險惡,還是小心爲上。
晁蓋岔開話題道:“頭領如果不把晁某當外人,山上有什麼工作需要人手的,儘管吩咐來。”
王倫擺擺手道:“晁兄,這個不用說。我雖然是梁山的頭領,其實也是託柴大官人的勢力,蒙你們衆位好漢擡舉,實際上自認爲沒什麼本事。梁山上的大小事,以後還要多仰仗晁兄和衆位兄弟。只是你們新來,還沒有熟悉這裡的環境,所以沒有安排工作。”
晁蓋一抱拳道:“王頭領,你大仁大義,晁某心領神會。如今你好好將息身體,等你身體好了,晁某和兄弟們甘願爲頭領使喚。”
王倫拉住晁蓋的手,深情地道:“晁兄,我這一病,正不知道什麼地步,你廣有能力,我如果有什麼不測,梁山泊交給你,才上不負柴大官人所託,下不負兄弟們信任。晁兄,勉勵,珍重。”
一席話,晁蓋感動了。
心中把林沖給罵了七八百遍,這個狗東西林沖,王倫這種胸懷,收留他這個賊配軍在梁山上安身,他竟然居心叵測,要借我的手害好人,真是殺人可恕,情理難容。
王倫觀察一番,心說,晁蓋中我的計了,林沖呀,你聯絡晁蓋對付我,註定枉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