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也是個德意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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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的冬天很冷。

黑色的森林影影憧憧,灰色天空落下白色的雪,有一種拍鬼片的氛圍。

柏林這個大都市還算現代化,畢竟經歷過兩次戰爭的洗禮,前期的拆遷工作都算是免費的,保時捷和默克爾的會面地點,就在政府大樓的一次會議廳中。

在場的人很簡單,來自大衆一方代表,來自政府機構的代表,保時捷家族的代表,大家關上門來坐下談,看有沒有一種兩全其美的解決方式?

當然在交流現場,保時捷家最弱勢。

畢竟大衆算是半個國有企業,在德國地位也略顯的超然,所以政府偏向哪一邊就可知了。

不過保時捷家族也不是沒有優勢,它們的行動理論上是合法的,在道義和輿論上是站得住腳的,而大衆本身自顧不暇,而德國政府想拉偏架,可是奈何大衆自己不爭氣,戰爭一開始,就被人“偷家”了,接下來只能看着事態無法挽回。

當然,默克爾瞭解了一切後,肯定是不會承認德國政府的效率低下的。

幾個人坐在桌前,像是朋友間在聊天。

“我希望大衆可以保持原樣。”默克爾側着頭和保時捷總裁說話。

“這不可能。”保時捷總裁一口拒絕,就沒給這位總理面子。

大衆的來人插嘴,道:“爲什麼不能退一步,現在的保時捷財務狀況也不好吧?”

與現任保時捷族長結仇的那位大衆總裁,前段時間因爲“健康”問題辭去管理職位了。

默克爾點頭道:“我們也可以適度補償一下。”

保時捷族長沉吟一番,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我們爲了這個機會等待多年了,到了這個關頭如果退出的話,我想我會沒有資格進入家族墳墓的。”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少老一輩的恩怨了,保時捷的每一步都有無數人推着他前進。

來自家族內部的狂熱,來自歐盟政治勢力支持,來自外部資金的擁簇。

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如果到了這個關頭,他不敢試一試的話?

那些在背後支持他前進的人,肯定會把他這個“懦夫”撕碎的……

來自德國的小小“承諾”?

他還看不上。

他沒有聽過一個華夏成語,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可是想通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如果在這個關頭放掉了大衆,等對方回血之後,保時捷則會成爲待宰的羔羊。

默克爾沒有憤怒,面色一如往常般,只是掉過頭去,與政務部長低聲說話。

倒是大衆的來人臉上,浮現了一絲的憤怒神色,可是轉而又壓抑下去了。

這會兒,默克爾沒有開口,身側的政務部長開口:“保時捷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在德國民衆的心中,大衆是有特殊含義的,這並不僅僅是一家企業!”

民族工業的脊樑正是如此,德國政府百年如一日宣傳,而德國大衆也成了民族文化標誌,這還是在全世界範圍的認知,所以大衆易主這件事,真的是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破壞了民族精神,往小了說,就是一家公司併購。

部長繼續說道:“站在政府的立場上,我們不能接受大衆,成爲一家歐盟公司。”

這句話有部長說出來的,但保時捷瞭解這明白無誤,是他身側默克爾總理的意思。

但是歐盟成立不久,各成員國都很踊躍,而德國算是歐盟的核心加盟國,本身就享受着歐盟的好處,不然也不可能那麼快擺脫二戰的戰敗國地位,成爲僅次於五大流氓的另一股聲音。

部長說出的這些話,在歐盟這個體系中,那是……政治不正確!

所以作爲總理的默克爾沒開口,讓身邊的部長明白無誤的說出了。

大衆的來人有些惱怒,可是他卻又不敢插嘴。

保時捷沉吟了許久,開口說道:“我們是通過保時捷控股收購了大衆公司,而保時捷控股這家公司註冊在歐盟,從法理上來講,保時捷控股收購的大衆也會變成歐盟公司。”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幾人也都點了點頭。

“那麼如果大衆依舊是一家德國公司,政府是否會停止對我們的阻撓工作?”

默克爾開口道:“說說你的想法。”

他低低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保時捷控股和保時捷汽車分屬兩家公司,對於我們的管理來說是一個大麻煩,在保時捷控股完成大衆的收購案之後,我們會進行一次集團之間的重組,大衆的品牌依舊會保留下來,而保時捷汽車會作爲一個子品牌,加入大衆汽車旗下品牌的序列之中。”

默克爾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說道:“很好的想法。”

政客們最怕的就是在完成收購後,大衆這個國民品牌會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變成了保時捷品牌,那樣的話,她這一屆官員,肯定會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而重新組合的大衆品牌,會集齊原有大衆旗下品牌,依舊保時捷這個高端汽車品牌,接下來我們會進行品牌整合,一些重複的品牌會處理掉,但是最後的大衆汽車控股集團,依舊會在德國完成註冊……”保時捷承諾道。

他低着頭說完了自己心中的底線,默克爾沉思了一會兒回頭說話。

應該是徵詢幕僚的意見。

大衆的人倒是生氣的說:“你要賣掉大衆的品牌?你這個無恥的竊賊,搶走主人家的屋子後,還要賣掉房子裡的傢俱?”

保時捷冷冷的反駁道:“大衆旗下的品牌太多,高端、中端和低端品牌會互相競爭,把公司的營銷費互相消耗,這實在是太過臃腫了。”

“大衆的旗下品牌一個都不可或缺。”大衆來人反駁道。

保時捷冷笑道:“正如你們經營的那樣,留下一個虛弱的大衆,等着在一次被人擊垮嗎?”

“你……”

無視氣的臉紅的代表,他繼續陳述理念道:“在我接下的規劃中,每個品牌都有細分,我們的高端商務,高端跑車,高端定製,中高端運動型,中高端商務型,中端日用型,中端商務型,中端運動型,低端商務型……都會有明確的細分,每一個都會有明確的發展目標,不會想大衆的原身一樣,多個品牌的混亂管理模式,導致了營銷的自我消耗……”

聽着他說的頭頭是道,默克爾也不由點了頭。

“保時捷先生,有言在先,你處理旗下品牌,所有源自德國的品牌,請不要出售出去,因爲我們不會允許……我們的民族感情受到一絲的傷害!”

聽着默克爾的要求後,保時捷面露微喜之色,大衆代表則面色如土,只聽保時捷握着手說道:“我也是德意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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