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也想知道還有多遠。
心裡已經煩燥之極,按照西北吹風的說法,就算是東哥不在這裡,應該也會有別的人在,怎麼我們兩個人拿着手電在這裡面轉了這麼久,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呢?
難道來的地方錯了?還是剛好他們都同時出去了?
我搞不清楚,但是這種不安卻在一點點漫延,甚至到最後,我的腳步都急了,總是覺得好像前面有事發生,越走越快。
李昊明小跑步跟着我說:“你怎麼跑起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的問題我一個也不想答。
又往前面走出半個小時之久,已經入林很深,隱約聽到前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我立刻命令他:“把燈關了。”
他應該也聽到了說話聲,把燈關了的同時,壓着聲音問我:“那些人是不是東哥啊?”
“還不知道,安全起見,我們小心一點,你不認識他們,如果遇到事,聽我的。”我快速說,腳也沒有停下來。
李昊明“嗯”了一聲,緊緊跟着我的腳步往前。
越往前走,說話的聲音越清晰,他們好像在商量什麼很重要的事,每個人的聲音都很沉重,我沒有聽到東哥的,反而是小紅的聲音不時會傳過來一兩聲,這足以讓我安慰。
重新打起燈快步往前。
我們現在離他們的距離已經很近了,燈一亮,前面的人立刻就發現了,已經有幾條人影往這邊走過來。
爲了不必要誤會,我立刻開口說話:“小紅,我是秋盈盈。”
一條人影快速穿過樹林,穿過先走過來的幾個人,第一時間跑到我身邊。
“太太,你怎麼來這裡了?”小紅說。
我看到她時,眼淚都快出來了,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四隻手互相拉着,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往前面看了一眼問她。
小紅點頭說:“東哥這兩天出去了,林子裡突然開始丟失人,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說不見就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那你們現在是要幹什麼?”我們已經一走到了他們原來站的地方。
原來這裡是一所林場中間的院子,裡面竟然還建着許多房,應該是這裡的工人所居住的。
院子的正中現在還站着很多人,一個個看着我和李昊明。
小紅說:“太太,你先在屋裡坐會兒,我把他們安排好之後,就回來。”
我不懂他們的事,只能先進了屋,李昊明跟着進來問:“這裡都是一些野樹,有什麼好看的,還用這麼多人?”
“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這裡的人不比外面萬一惹惱他們,我就把你直接丟出去,任他們處置。”真後悔跟這樣的一起出門。
到小紅回來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她看上去比從前成熟多了,頭髮雖然還是很亂,但人曬黑了不少。
她忙着給我倒水,又拿吃的,然後才說:“這林場是東哥弄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以此做掩護擋着想通過這裡往裡面進的人。”
“啊?這裡能擋什麼人?”我完全不解。
小紅卻說:“從這裡分開,往外就是其它族的人,有很多我們也不瞭解,而往裡面就是我們家鄉和土地,這幾年西疆的很多東西都慢慢好起來了,所以引起了別處的人眼紅,就會從這裡偷偷往裡面進,趁我們不注意,盜竊殺人都不少見。”
竟然還有這種事,我還真是沒想到,正想問他們爲什麼不報警,畢竟護國土是大家的責任時,卻聽到小紅說:“這個地方山高路遠的,也沒人管,東哥做這事也是吃力不討好,現在又弄丟了人,更是麻煩。”
“那他去哪裡了?”我問道。
小紅輕聲說:“出去辦點事,說是很快回來,但是走了兩天了還沒有消息。”
李昊明一聽這話就急了,朝着小紅說:“我們來就是找他呢,翻山越嶺,還遇到了狼羣野豬的,竟然他又不在,早知道這樣,我們乾脆在外面等着多好,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家了。”
我一腳踹在他的腿上,並且快速橫他一眼,轉頭對小紅說:“你這裡有沒有多餘的地方,找張牀叫他去休息,我有話跟你說。”
李昊明走後,小紅才問我:“太太來找東哥什麼事?”
“我想問問何平的事情,不知道東哥知道多少?”我看着小紅問。
她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確認我是否知道何平的結局似的。
“我知道他已經死了,但是關於他活的事情,還有他那套房子,還有很多問題,現在那房子被陰靈佔着,我們也不敢妄動,所以只能來找東哥想想辦法。”
她點頭說:“那您在這裡等他兩天吧,我也已經讓人出去找他了。”
“小紅,我來的時候,看到就在林子外面一座山,其實也不能叫山了,應該是嶺,上面全是石頭的。”我試着問她,其實自己覺得那個石頭嶺是有些奇怪的,不像是天然形成,反而有點像人工弄出來的,尤其是那些石誠都泛着一層紅色,更是古怪。
小紅很快說:“這裡以前都是山,但是後來被人們在下面挖玉礦石弄空了,所有地方都坍陷下去,就成了斷壁,你們來時看到的那個石嶺,就是最後留下來的東西。”
“那些石頭怎麼都是紅色的?”我再問。
她這才慎重地看我一眼,聲音也柔了下去,輕聲問:“太太,您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這事我也沒想瞞着小紅,就把遇到顧世安的情況說了,然後說道:“我覺得那些網上的消息也只是一部分,應該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尤其是這次來看到這裡的紅石山,就更篤定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嗎?那幅大古國的國畫,還有石誠,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裡有些什麼聯繫。”
小紅低着頭想了一會兒才說:“我們這裡倒是有一些傳說,我不知道真假,因爲都是很古老的東西,也沒有可考證的依據。”
“你快說。”我盯着她。
小紅頓了一下才開口:“相傳在很早以前一對相愛的年輕人,因爲犯了什麼錯,被分別關在兩個地方,但兩個地方之間卻栽種許多紅色的花朵,他們日夜看到的都是花,卻看不到愛人的臉,心裡越等越急,就趁着看守不注意,越過窗臺,穿過花園趕去見對方,可就在兩個人見面的那一刻,所有的花都謝了,只留下綠色的葉子。”
“是不是這個地方特別流行這種唯美的愛情故事?”我聽到這裡,基本認定跟石誠沒多大關係了,所以打斷小紅問。
她搖頭說:“這故事並非發生在沙漠,而是地府。”
“地府?我沒搞錯吧,地府的事情也能傳到這裡來?”我真的認定是扯淡了,我是去過地府的,那裡的人都只是一些陰靈,他們麻木而且茫然,要說有愛情,還真的不敢相信,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玩意兒跟我有關係嗎?
小紅也沒說下去的意思了,輕聲說:“都是傳說吧,一代代傳下來,有加上去的東西,也有漏掉的東西,慢慢就失去的本真,或許一開始就是別人編出來的也不一定。”
說完又看了我一眼說:“我只是聽說,後來這對年輕人爲了在一起,就抱在一起痛哭,女人流的流,包住了男人流的血,然後那血和淚就慢慢變成了化石,墜落凡間,天長日久,形成紫石,而地府的人爲了懲罰他們,生死不相見,就讓那些花的枝葉永不相見,也就是後來說的彼岸花吧,花開的時候,沒有葉子,葉子長出來的時候,又不會開花,那枝葉就代表着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