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跟蘇麗一起吃過飯後,我打包了好多東西讓她帶回去,並且約好過幾天再去看她,讓她不要着急着去應付什麼相親。
直到把她送回去後,才問石誠:“你剛纔一直不說話,都在想什麼啊?”
石誠看着我問:“你肯定是想幫她了吧?比如我們可以給她一些錢,讓她繼續上學,或者做點別的?”
我很奇怪他的態度,質問他說:“難道不應該幫她嗎?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們也看到了她家裡的情況,真的很窮啊,但是蘇麗的學習成績真的很好,好好上學以後一定能考個好大學的。”
石誠沒有說話,臉色也很冷硬。
我完全摸不準這貨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從臉色上看,好像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於是扯着他說:“說話,再這麼着,我開始家暴了哦。”
石誠轉頭看我的時候,終於還是笑了一下,然後說:“你以前對她瞭解嗎,對她家裡瞭解嗎?”
我怪怪地說:“怎麼不瞭解,我們兩個從上高中開始就好了,而且我也知道她家也是農村的,再說了,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她,還會掐能算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別跟我繞了。”
石誠一邊看着前面的路,一邊說:“她爸爸以前也是一個人供她上學,當然雖然比較緊巴,但是上次咱們見的時候,他還堅持說要供女兒上完大學,但是這次去就完全變了,你不覺得裡面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我不知道啊?”我無辜地看着石誠問,再次覺得他好奇怪。
他呢,乾脆把車往路邊一停,看着我說:“世間萬物,皆有因果,蘇麗的父親供她上學那麼多年,家裡肯定也有過這樣那樣的事,但他們都扛過來了,但是現在卻走不下去,這跟蘇麗不是沒有關係。你想想她在學校跟人處朋友的時候,大把的花着自己老父親的錢,有沒有心疼過?可能她連想這件事情都沒有,她只是覺得那個男人才是他的最愛,現在她就是在爲自己曾經過失的日子還帳而已。”
“哎呀,你說的這到底是什麼呀,因果關係我知道,但是蘇麗跟吳鋒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也是吳鋒花的錢啊,她自己用的很少的,而且吳鋒變成那個樣子,難道還不是對她的懲罰嗎?誰不想與最愛的人天荒地老,白髮餘生的?”我怪着石誠說。
而他看上去卻比我冷靜的多,分析着說:“吳鋒的父母你都有見過,他們家裡的人那個時候是怎麼逼着蘇麗要錢的,你也知道,你覺得那樣一個人,在兩個人交往的過程中,會自己承擔所有的費用嗎?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恐怕大多數費用都是蘇麗拿的,而她用的就是自己父親辛苦勞動的錢。”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因爲石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無可辯駁。
他還說:“再說了,他們這個地方又不是隻有她一個學生,同村或者同鄉的都有可能在一個學校裡上學,她在學校裡的事,有同學會回來跟家裡人說,家裡人又會在村裡傳,所以只要她一說不上學,憑她的長相,自然不缺出來給她做媒的人。”
我的天啊,我們都沒想到後果會是這樣的,我們認爲學校的事情結束了,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沒想到後面還跟着一堆的麻煩。
我拉着石誠說:“那我們現在幫幫她啊,只要她回到學校,那些做媒的自然就不找她了,她可以繼續自己的人生啊。”
石誠搖頭說:“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做下來的事情,別人是幫不了她的,就算是你現在給她錢,幫她度過眼前,但是以後該是她受的罪也一樣不會少的來,有其到最後還是要承擔這些東西,不如現在去適應。”
我看着石誠,他也看着我,眼神很淡定,反而讓我覺得不知道怎麼說了。
蘇麗幫過我,我也幫過她,所以我們是朋友,我不想她這麼小就隨便找一個人嫁了,放棄學業,放棄自己的夢想,而只在村裡帶上一兩個孩子了卻此生,但是以我們家的能力,根本就負擔不起兩個學生,而石誠現在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盈盈,一切看她自己的造化吧,人是可以改命的,只要她自己願意。”石誠啓動車子的時候又說。
可是我自己心裡一陣悲涼,看着他說:“我們兩個人相交,吃的用的也都是你的,連我的命也都是你救的,那是不是將來我也得自己去承擔這筆帳,一點點的還回來?”
石誠馬上說:“咱們兩人之間沒有這樣的說法,因爲我們是命定的夫妻,本來就應該互相攙扶,你只看到了我花的錢,我對你的好,卻不知道我因爲你進入了生活,多了多少開心,多了多少造化,這是公平的。”
好吧,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儘管我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指什麼,但是誇我的意思還是聽出來了,只能閉嘴跟他往家裡走。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父母也剛走完親戚回來。
我媽一看到石誠就說:“今天去你姑姑家了,他兒子也在大昌市,而且說在那邊是買了房子的,石誠你的房子在那裡?如果盈盈你們去了大昌也可以去親戚家裡看看。”
石誠笑着說:“好啊,我們明天就準備去大昌呢,把他的電話給我就行,我們順便就走了趟。”
我媽忙着把電話號碼給石誠,嘴裡還說;“你姑姑家也是在外面做生意好多年了,我們一直認爲他們會留在外面,沒想到你奶奶去世的時候,他們回來一趟就把房子買在了大昌,還說那裡以後發現會好,想着你們去了也有個照應,我就放心了。”
我姑姑家從我很小的時候就出去外面做事,他們的孩子也是每年見不了幾次,所以除了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根本算不上熟悉,但是石誠卻異常認真地把號碼存進了手機裡。
因爲很少走動,所以這天晚上我媽就忙着給我們準備要去的禮物,石誠也不攔着,還幫她一起預備,看着他們又是配合又是說笑的樣子,我頓時覺得自己更像一個撿來的孩子,一個人落寞地躺在沙發裡玩手機,對此事興趣全無。
這天晚上休息的時候,石誠才走過來跟我說:“大昌市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不想聽聽正常人怎麼說嗎?”
“哦,我想聽啊。”我怪怪地看着他,根本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
石誠卻笑着說:“那你表哥不是最好的對象,媽說他們很早就在那裡了,那麼應該會經歷過這個事情的,你問他總比問別人強吧。”
我看着石誠,越看越有問題,最後直接拽着他的耳朵說:“你跟我老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所有事你都知道似的,就是跟着我走一趟而已。”
他怪笑着說:“我就是願意陪自家媳婦兒一起出去探秘,這也不對嗎?噯喲喲,快鬆手,耳朵擰掉了可是長不上去的。”
但是我已經擰上了癮,而且越想越氣地問他:“你老實說,到底賣的什麼棺子,是不是你還有人留在大昌善後?”
石誠一邊求饒一邊說:“當然啊,有人都能把我們兩個人送出來,怎麼會沒人在那邊處理呢?”
“那我們問這些人不是知道的更清楚,幹嗎還把親戚扯進來?”我又問他。
石誠叫着說:“這不是你表哥嘛,媽想讓你去一趟,再說了,以後我們結了婚,你也是要轉學去那兒上的,熟悉兩個親戚不是更好?”
我簡直要鬱悶死了,使勁把他的耳朵往上提,還好我是站在牀上的,所以可以提很高:“誰說要轉學了?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