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後,凌陽攜張韻瑤的手在麻衣觀後山散步消食,之後又在張韻瑤的要求下,午睡了一會兒。餘向華的一通電話,才讓凌陽徹底從牀上爬了起來。
“凌陽,你來醫院一趟吧,萬克勤狀態相當不好。”餘向華說。
“說說情況吧。”開了免提健的凌陽,一邊扣扭扣,一邊問。
原來,萬克勤受傷住院後,身邊並沒有一個熟識的人,醫院在警察的督察下,還算盡職,給萬克勤診治了一番,也用了好藥,只是等警察一走,醫院就要萬克勤交錢了,不交錢就不再給他治療,並讓他出院。
萬克勤沒辦法,只好給仍在廣州進行法務交流的顧朝陽打電話請假,另外給遠在老家的親人打了電話,讓他們來廣州照顧自己。
而萬克勤受了這麼重的傷,肯定少不了要告訴給在廣州的同學們,只是消息發到同學羣裡,響應者卻是廖廖。就是與他最要好的王聰海也消失無蹤。
他又給徐川東打電話,徐川東接起電話,說了幾句話,一聽說他受傷住了院,那頭徐川東就一個勁地“喂喂”之類的,聲稱信號不好,他怎麼忽然聽不到萬克勤的話,然後就把電話了。
萬克勤悲從中來,也就在失意時,方看清了什麼叫同學情誼。謝佳玉也來了醫院,萬克勤還來不及感動,謝佳玉已快人快語道:“徐川東真是倒黴,因爲省GFW書記微服私訪區法院,徐川東剛好撞到槍口上,一如徐川東那個有眼無珠的前未婚妻。”
“不過,田菁菁一家子能屈能伸,第一時間找了凌陽服軟,這才保住了她老子的位置。徐川東卻慘了,他那個在省組織部任副部長的舅舅也與他撇清了關係。”
萬克勤一臉的驚愕,然後惋惜道:“唉,他也真夠倒黴的。”本來該替徐川樂惋惜的,但幸災樂禍的笑容卻是出賣了他。
也是,儘管表面上與徐川東稱兄道弟,交情莫逆,但內心裡,對於有背景有關係的徐川東,萬克勤心頭自然是有妒忌的,只是他知道人家比自己厲害,只好把這份妒忌埋在心頭。現在聽說徐川東倒黴了,也就高興了。
這就是典型的恨人富盼人窮心態。
謝佳玉又說:“不過這他是個咎由自取,我聽人說,當初徐川東去麻衣觀曾算過一卦,麻衣觀的道士就與他說過,要他小心禍從口出,否則必會連累仕途,他偏不聽,唉,也是他咎由自取了。”
萬克勤臉色變傻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王聰海也挺倒黴的,在上班途中,與人打架鬥毆,也被送到了醫院。”
萬克勤大吃一驚:“怎會這樣?”與他居然是類似的麻煩。
謝佳玉嘆息着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萬克勤茫然道:“沒有呀,我在GZ人生地不熟的,也就是隨顧書記一道在GZ與一幫政法系統的官員進行法務交流。哪有得罪過什麼人。”
謝佳玉又說:“最好如此。對了,忘了告訴你,徐川東前老丈人,本來因田菁菁的事要被拿下的。只是後來走了凌陽的門路,這才保住了位置。”
萬克勤臉色一變:“這不可能吧?凌陽,他?這怎麼可能……”打死他都不相信。
謝佳玉拿起提包,漠然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走了,你好自爲之吧。”
謝佳玉又給凌陽打電話:“老同學,漢軍爲了他的魯莽付出了代價,另外,他也爲他付出的代價找回了場子。我想有些恩怨,是不是該一筆勾銷了?”
果然是公主級的人物,說話還真是拐彎抹角。若非凌陽也是出身貴族,還真聽不出謝佳玉話裡的涵義。
謝佳玉這話,就是向凌陽表明,胡漢軍與他並沒有什麼恩怨,主要是受人挑唆所致。如今,挑唆之人已受到了懲罰,他們之間的恩怨,也就該一筆勾銷了。
凌陽就淡淡一笑:“我與漢軍何時有過恩怨了?”
謝佳玉就笑道:“說得也是,我也魯莽了。”
凌陽笑了笑,沒有說話。
謝佳玉又說了句:“昨日我收到了朱雅麗的結婚請諫,她說,要我和你未婚妻一併做她的伴娘。我同意了,你的意思呢?”
凌陽琢磨了下,就明白謝佳玉的用意了,於是凌陽就說:“感謝雅麗對韻瑤的擡愛,只是韻瑤還要念書,怕是來不及了。不過,若是雅麗結婚時我恰巧還在廣東的話,倒是可以一同坐飛機進京。”
謝佳玉鬆了口氣,凌陽這話也算是表明了他們之間的恩怨徹底勾銷了。
掛了電話後,她搓了搓手心裡的汗水,深吸口氣,心頭苦澀至極。
然後,她又給胡漢軍打電話:“……我從雅麗那兒旁敲側擊了一下,凌陽的未婚妻,確是張靜鴻的千金。只是,朱雅麗仍是沒有與我明說凌陽的真實身份,只是與我略提起過,凌陽還未與張家千金正式訂婚之前,就在京城一口氣收拾了兩個衙內,其身份,並不比李華差。”
胡漢軍沒有說話,但謝佳玉卻是知道,胡漢軍應該不會再亂來了。
掛了電話,謝佳玉看着麻衣觀的方向,不知是該慶幸同學的厲害,讓她在胡家站穩了腳跟,還是該感到苦澀。
……
翌日中午,凌陽與張韻瑤吃了飯,張韻瑤去午睡去了,凌陽在張靜鴻的書房看書,不知過了多久,接到王宇陽的電話。
電話裡王宇陽說請他吃飯,順便請教他一點兒事。
凌陽就說:“今晚我有約了,有什麼事儘管說,吃飯就免了吧。”
王宇陽有些不好意思,說:“那個,凌陽,是關於我……關於蘇木軍的事,電話裡說不通,可否出來咱們坐下來再談?”
凌陽淡淡一笑,爽快應了。
王宇陽見凌陽答應了,很是高興,又問:“你在哪,我開車來接你。”
“不用了,你只需說在地點就是了。”
王宇陽說了個地方,凌陽換了身衣服,張韻瑤也已起了牀,據說有好戲可看,也要跟着一併去。尤其聽了凌陽與王宇陽的“陰謀”後,更是興奮連連。
凌陽本來不想要她去的,只是想着今日王宇陽的心思,也改變了主意。與張韻瑤一道下了出租車,看着眼前寫着的大大的“某某會所”二字,不由笑了起來。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不管哪個年代,只要擁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的,總會創建些所謂的私人會所,來劃分出各種各樣的小圈子。
王宇陽站在會所門口的樹下,看到凌陽,就趕緊迎了下來。
“凌陽,你來了?咦,這位是?”看着張韻瑤,頓時驚爲天人。
凌陽說:“我未婚妻,張韻瑤。”雙方寒暄一番後,看着滿頭大漢的王宇陽,凌陽說:“你怎麼在外頭等我?太陽這麼大,也不怕熱暈。”
“沒事沒事,心頭想着別的事兒,再熱也不怕了。嫂子這麼漂亮,你真是好福氣。”王宇陽忍不住多看了張韻瑤幾眼,蘇祥麗也漂亮,但與張韻瑤相比,就立馬被甩出八條街了。
“過獎,韻瑤非要來看熱鬧,不介意多個人吧?”
“當然不介意,走走走,外頭熱,先進去再說。”王宇陽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拿出手來給自已扇風,儘管褪涼效果微乎其微。
二人邊走邊進入會所,凌陽一邊打量着裡頭的景緻,一邊說:“這兒倒是乘涼的好去處。”
“是呢,外頭快要都要被燒成肉乾,這裡頭卻涼快多了。”王宇陽一進入裡頭後,四周大樹遮蔽着,倒也不覺得那麼熱了,一路領着凌陽去了一處半山腰的建築。
這兒佈置得比較典雅,進入屋子,撲面的冷氣與外頭炙熱的氣溫形成強烈對比。
屋子裡還有李華,陳永新,還有兩個面生的女子。
其中一個女子也不算面生,凌陽認出了此人,不正是王宇陽的女友蘇祥麗麼?
屋子裡的人瞧到凌陽,紛紛起身招呼着,蘇祥麗也不例外。
“來來,凌陽,坐坐。唉呀,韻瑤也來了,稀客稀客。”李華已大聲開了口,招呼着凌陽張韻瑤入座。
張韻瑤笑着與李華打招呼,又與在座幾人頷首微笑。
蘇祥梅看着張韻瑤,就誇張地叫道:“哇,好個大美女。”看到凌陽後,再一次失聲叫道:“好個大帥哥。”
衆人哈哈大笑,李華說:“凌陽和韻瑤,那可是公認的金童玉女,咱們這幫人,只有靠邊站的份了。”
張韻瑤說:“誇張了吧,你的雅麗也不差呀。”
“雅麗是不差,可我與凌陽相比,可就被比到天邊去了呀。”李華自嘲地說。
凌陽笑了笑,與張韻瑤坐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布藝沙發上墊着層竹墊子,手下有個古樸的垃圾桶,看起來很是精巧,打量屋子裡的擺設,相當的清雅,桌上擺放着茶水瓜果點心之類的,凌陽隨後拿了片西瓜往嘴裡送。
“挺熱鬧的嘛你們。”
“那是,天氣熱,無事幹,也只能讓這會所老闆掙錢了。”陳永新笑着說。
王宇陽給凌陽張羅了茶水瓜果點心,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這兒的東西可多着呢,需要什麼與我說,我讓服務員拿來。”王宇陽豪氣地說,“一夜的時間就海掙了五百六十萬,還得了套房子,一輛法拉利跑車,嘿嘿,我也算是土豪一枚了。凌陽,這功勞可得歸功於你。”
凌陽笑道:“言重了,說起來,你也算是無妄之災,你不怪罪我就謝天謝地了。”
“怪什麼怪,我還巴不得這樣的事兒天天發生呢。”
衆人大笑。
笑鬧了一陣後,凌陽望着兩位女子:“這兩位美女是?”
王宇陽一拍腦袋,趕緊介紹着:“這是蘇祥麗,這是蘇祥麗的同學,袁真真。”
凌陽若有所思地看了王宇陽一眼,也大概知道怎麼一回事了,與兩位女士頷首道:“兩位美女好,很高興見到你們。”
蘇祥麗化着淡妝,長得還是挺不錯的。穿着一字領的粉紅上衣,露出整個肩膀,下身是短牛仔褲,嬌好纖細的身材表露無疑,尤其那雙大長腿,相當吸睛。
本來她已經夠高了,居然還穿着八九公分高的尖頭鞋,看起來就更高了,王宇陽與她站在一起,實在是慘不忍睹。
另一位袁真真,長得稍矮些,胖些,普通常規白T恤加牛仔及膝裙,白色球鞋,扎着頭髮,素面朝天,圓臉,皮膚稍黑些,面容稍普通些,卻也滿耐看的。
蘇祥麗露齒一笑,大方道:“帥哥美女好。”她看着王宇陽,“宇陽,你朋友當中居然還有這麼個極品帥哥和大美女,真是大飽眼福了。”
凌陽淡淡一笑,沒有理會蘇祥麗的話,問王宇陽:“先說正事吧,晚上我還有約。”
蘇祥麗見凌陽不理會自己,就低頭喝茶,卻坐在張韻瑤身邊,不停地與張韻瑤說話。
張韻瑤已從凌陽嘴裡知道蘇祥麗的爲人,對她很是不齒,因此對於蘇祥麗那低水平的試探更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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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祥麗問張韻瑤有什麼興趣愛好,張韻瑤就說:“沒什麼特別的愛好,逛街,美容,購物什麼的。”
蘇祥麗又藉着張韻瑤的好皮膚來試探張韻瑤的家底
張韻瑤說:“還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當被問及是否喜歡旅遊,張韻瑤就說:“喜歡,每年暑假都會去玩兩回。”
“是組團遊呢,還是自駕遊?”
“組團遊。”
蘇祥麗又問:“我聽說國內好些旅遊團都有宰客和強迫購物的行爲。因此我都沒敢報旅行社,你們可真是膽大。可以被宰過?或被強迫購物?”
張韻瑤說:“我們報的都是有實力有口碑的旅行社,當然不會有這些現像發生,那種低價團肯定會有陷阱的。”
蘇祥麗又問:“你還在念書吧,又在談戀愛,應該沒有再住在學校裡頭吧?”
“嗯,住在我叔叔家中。凌陽也是。”
蘇祥麗又問:“你們這麼早就訂了婚,凌陽這麼帥氣,想必你父母相當滿意吧。”
“還行吧。”
“呵呵,你這麼漂亮,估計你父母不會輕歇把你嫁人的。凌陽想要娶你,看來還得更加努力纔是。”蘇祥麗看着張韻瑤粉白無瑕的面容,以及一看就知是高檔面料的衣服,又羨又妒地說。
張韻瑤淡淡地說:“其實我父母也相當開明的,並不會要求高額聘金,更不會提過多的要求。”一邊說,還特地給凌陽剝葡萄,惹來一大片羨慕。
蘇祥麗就說:“你也太慣他了吧?”
張韻瑤笑了笑,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你就不懂了,你給他些甜頭,他會給你更多的甜頭。”
從張韻瑤嘴裡試探出人家不止長得好,家世也好,樣樣優秀,對凌陽也是善解人意。蘇祥麗就特別不是滋味,覺得張韻瑤也太丟女人的臉了。
家世好,長得又不錯,就該嫁個更有錢的男人,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纔是。何必自降身份幹些服侍人的活呢?
蘇祥麗覺得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該享受女人的特權,讓男人掙表現,這樣才能更突出自己的重要性和優越性。覺得張韻瑤真是白生了張好看的臉,一點都不知道利用。
而張韻瑤卻覺得蘇祥麗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也懶得再理她,只轉過頭來,聽男人們的對話。
王宇陽說:“……祥麗的父親,病情越發重了。凌陽,你既然能查出蘇伯父的病因,那應該有解救的法子吧。”
蘇祥麗看着凌陽,趕緊問:“帥哥查出我爸的病因了?”
凌陽淡淡地道:“令尊的病情純碎靠醫學手段是不成的,醫不好的。對了,你是不是還有個已死去的哥哥或弟弟?”
蘇祥麗說:“是有個哥哥。不過聽我爸說,我這個無緣的哥哥在七歲時,就得了心臟病死了。”
“心臟病?嚴重嗎?”凌陽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沒問,爸爸也沒有細說。”
蘇祥麗不明白凌陽好端端地提起這個幹什麼。
“我爸爸的病情,與這件事有關不成?”
“當然有關。”回答的是李華,他也是那天從水碗裡親自看到的,那個小孩子也就七八歲的模樣,面色猙獰地看着蘇木軍,又見凌陽今日問起,已能猜出八九不離十了。
“令尊的病,怕是你這個已運世的哥哥有關。”
陳永新也不落人後,說:“令尊心口疼,不是病,是你哥哥在從中作怪。”
“胡說八道。”蘇祥麗輕嗤,“怎麼說得這麼離譜?我是不信的。”
王宇陽看着凌陽,又看着蘇祥麗,凌陽聳聳肩,並不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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