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正在自習室裡複習那本厚厚的《消費者行爲學》,就接到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是我們班長,大概意思是要我到校長辦公室裡一趟。
校長辦公室?
我揉了揉眼睛,似乎我和校長沒有過什麼瓜葛啊,就只是見過他而已,況且,這個校長見沒見過我還是另一說,這下找我做什麼?
懷着滿腹的疑問,走到一號主樓,然後坐電梯到頂層16樓,很快就到校長辦公室門前了。我敲了三聲,然後又喊:“報告。”
就聽到一聲“請進”我就推門進去了。
校長辦公室很簡單,書櫃,辦公桌,桌前有個轉椅,而正推着桌子那裡有一排沙發,如果說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只有距離辦公桌不遠處的那大大的水缸裡養的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魚。
此時校長正襟危坐在自己的辦公轉椅上,而那個沙發上,有兩個天仙般的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正優雅地坐在上面,眼神朦朧,一個正坐,而另一個則是靠着沙發閉目養神。
那個正坐着的女人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皺了皺眉。
我也是猛地驚了一下。
這兩個女人不就是那天在酒吧門口教訓那一羣厲害傢伙一夥的嗎?
我本能地感覺事情有些不妙,難道她們是老找我算賬的?否則,爲什麼會讓校長命令班長找我過來呢?
而如果我猜的不錯,那這個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女人就是那個皇甫姍了。
當那個女人睜開眼睛之後,感覺很不可思議,指了指我:“你……?”
“你是荀飛豪同學吧?”校長問道。
我點了點頭,果然是貴人多忘事。
“請坐,請坐。”校長起身,然後很客氣地把我安排在了兩位美人其中一個的旁邊,然後又看了眼正坐的那個女人,“這就是你們要找的荀飛豪。不過聶健騰,我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美女們示意沒關係,只是當我坐下的時候,那個正坐的美人不由自主地抱了抱胸,顯然,那天晚上的事情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可是,兩個女人顯然是在竭力地剋制自己震驚的心情。
校長見兩大美人的臉色並沒有多好,似乎有些吃癟的樣子,見氣氛有些奇怪就趕緊打圓場:“薛小姐,皇甫小姐,荀飛豪同學雖然成績不好,但是精神十分可嘉,就最近每天都在刻苦認真地學習……”
顯然,這些都是他剛剛在班長那裡打聽到的。
那個薛小姐馬上打斷他:“這些我們並不感興趣,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荀飛豪會是他?”
我緊皺眉頭,針鋒相對:“爲什麼我不能是荀飛豪?”
這似乎是一個十分循環的問題,皇甫姍沒有說話,而是依舊靠在沙發上,只不過現在她沒有閉目養神,而是睜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校長似乎問道了什麼味道,趕緊拿出手機故作很忙地摁了幾下鍵,很狡猾地說道:“三位在這裡慢慢聊,剛接到消息,學校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得先出去一趟。”
皇甫姍早看透了他這一招,馬上擺手:“範校長放心去吧,難道還怕我們打劫你辦公室裡的東西不成?”
校長訕笑了兩聲,推開門就走了。
看樣子對這兩尊菩薩老校長還是頗爲忌憚,也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來歷的,就算是校董的女兒也不應該是這種情況的吧?
不過人老了最大的優勢就是臉皮也厚,今天我也算是見識到了,這廝是明顯是懶得管這些個爛攤子啊,一見情況不好就撒丫子跑路,讓我和兩個冤家對頭對上去……
也許是看到了我的警惕,姓薛的女人微笑着,然後說道:“不用擔心什麼,那天的事情主要還是我們這邊的那幾個人不對,我也不是來揭你老底兒的,說實話,來之前我們沒想到荀飛豪竟然會是你。”
她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對這次的碰面表示了一下震精,“冤家路窄?”我問道。
靠在沙發上的皇甫姍歪着腦袋看着我。一雙眼睛似乎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給勾出來,十足的妖精一個:“大冤家。”
我嘆了口氣:“好吧,你們找我做什麼……或者,你們找荀飛豪做什麼?”
“感興趣而已。”薛小姐說道。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薛怡嬋。”然後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這手,如羊脂白玉一般,我都不捨得放開了……
不過那真是有些無禮,所以我們也沒這麼做。
皇甫姍也和我握了握手:“皇甫姍。”我點點頭說:“我知道。”
“你知道?”
“那天那張紙條被我撿到了。”我很蛋定從容地說道。
“紙條?”薛怡嬋看向了皇甫姍,眼神有些詭異,“又玩兒這個把戲?”
“把戲?”我疑惑道。只見薛怡嬋擺擺手:“沒什麼。”
皇甫姍此時一下子又做到了我的旁邊,靠近我說道:“我很好奇,你拿到紙條,卻居然沒有聯繫我?”
“紙條被我不小心給洗了。”我汗道,不過有些心虛。
“真大條。”皇甫姍說道。
和兩個極品美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時間過得很快,雖然之前遊過不快,不過兩個人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她們重複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還真沒想到你就是那個荀飛豪”。
只是,校長一直沒有過來,似乎兩個女人早都料到這一點,於是在隨意聊了2個小時之後,就和我一起離開了校長的辦公室,當他們要走的時候,皇甫姍向我擠了擠眼睛然後和我握了握手,在我耳邊說道:“那天帶着三個人火燒造紙廠救走溫炎璧的那場架,劫了他們的貨,打得真漂亮!”說完還向我眨了眨眼,跟着薛怡嬋跨進了那天我們見到的那輛悍馬,威風八面地走了。
我手裡捏着皇甫姍的電話,手心裡直冒汗。
如果說當皇甫姍把她的聯繫方式偷偷塞給我讓我當時有些心潮澎湃的話,那隨後她的話着實讓我心裡涼到冰冷。
那些事情,她們怎麼知道的!
不多,事情她們肯定是會知道,但是他們怎麼知道這事情是我做的?
我記得當時現場對方根本沒有一個人認識我,那到底……?
難道是溫炎璧或者朱莉?
不可能,兩個人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大張旗鼓地宣揚出去?
最該保密的就是他們兩個人。
至於季澤龍,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問題上,事實卻是薛怡嬋和皇甫姍這兩個之前我並沒有見過並不認識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還知道我的名字與我所在的學校,那不就意味着吃了大虧的臥龍社也能知道這件事情?
也難怪皇甫姍和薛怡嬋會來找我!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情!
我把皇甫姍偷偷給我的聯繫方式收好,覺得可能以後會有用到。
我沒有回寢,而是徑直去了學校外面,遠哥開的那間檯球室。
遠哥此時正在悠閒地聽着哥,吧檯上是他的員工,所以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親自去操心,檯球室的聲音很旺盛,眼看着是有發財的跡象的。
我走過去把坐在凳子上的遠哥頭上的耳機給摘了下來。
遠哥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把把我手裡的耳機給搶了過去,又帶了上去。
看都不看我一眼,說道:“又有麻煩了?”
這傢伙,說話就是不給餘地。
我怒道:“你他媽看我是那樣的人嗎?難道沒事情我就不能找你聊天?”
這時,遠哥把他的那個黑色耳機摘了下來,放在桌子上,盯着我:“那這麼說是沒事咯?”
“有事。”我深吸了一口氣。
“哼!就知道你有事!”
於是,我就把自己的困境跟他講了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感覺上什麼事情都不用隱瞞這個比我大將近十歲的傢伙,因爲阿力,我莫名其妙地對其有着難以名狀的信任,儘管我知道這是一個很混賬的混賬!
遠哥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然後又接着點了點頭:“這些其實我都知道。”
說罷,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菸點上,反正這是他自己的檯球室,允許不允許吸菸都取決於他個人的口味。然後想了很久,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說:“你有麻煩了。”
“何止是麻煩,而是天大的麻煩,既然那兩個女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更何況吃了大虧的臥龍社了呢,他們可是X市正兒八經的地頭蛇,和那兩個明顯是外來人員口音的女人不一樣。如果臥龍社找到我,你認爲我還能有清靜日子過?”
“沒有。”
“那不就對了,所以說我就趕緊來找你幫忙了……”我說道。
遠哥這個時候起身,然後走向了吧檯,把菸蒂往菸灰缸裡彈了一下,徐徐說道:“其實你說的清靜什麼的,這都是浮雲啊,做爲一個年輕人現在是不能有那麼老的思維的,你就應該像阿力一樣,有不斷地往上爬,努力地往上怕,拼了命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往上爬的覺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