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旭抄起桌上那盒六味地黃丸就砸向偉叔,這老傢伙實在是欺人太甚,羅旭要是再不給他點顏色瞧瞧,別人不得以爲羅旭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偉叔嬉皮笑臉的躲開,然後安撫道:“小旭旭啊,動這麼大肝火幹嘛,你的腎不是一直不太好嘛,這是在幫你呢,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
不說也就算了,被這麼一說,羅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他心裡的疙瘩,曾經被曹娜笑話成腎虧。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不就是個腎嘛,腎都不行了,那還有什麼行的?
“你丫的再廢話,老子今天把你廢了!”羅旭抄起酒瓶就要打,反正偉叔皮糙肉厚,這點小意思就弄得死他?那纔是出了鬼了,金剛侏儒不是白叫的。
“哈哈,好了好了,我們有話好好說,這不是和你開玩笑呢嘛。”偉叔還是一臉非常想笑欠打的表情,怎麼看都是皮癢了欠收拾的模樣。
羅旭這才把酒瓶子給放了下來,本來心情就蠻鬱悶的了,這林嫣然的態度,說明朗吧,收了戒指也應該是答應了,可是偏偏又說了一串那種話,弄的羅旭又覺得不是很明朗。
所以,羅旭現在還真有點被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的滋味,人生第一次求婚,居然是以這樣的結果收場的,貌似也太難看了一點吧。
偉叔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數十載,怎麼會看不出羅旭的苦楚,喝了口紅酒,問道:“小子,婚都求了,你還皺着眉頭做什麼,一臉苦逼相。”
羅旭深深的嘆了口氣,雖然說大白天喝酒的生活聽起來太消沉了,可這麼多事壓在羅旭的身上,哪裡還能輕鬆的起來,恨不得朝朝喝到醉,喝到死就最好了。
每個借酒消愁的人,估計都是和羅旭差不多的心思,都是被現實的瑣事壓得喘不過氣來。
說句良心話,其實羅旭也沒什麼雄心壯志,更沒有保衛地球,以捍衛宇宙和平爲己任的心思,可現在連做個普通小市民的機會都沒有了,夾在四大家族之間,雖然被外人看起來似乎有着非常光鮮亮麗的外表,可其中的痛苦,也只有羅旭自己才知道了。
“哎,那又怎樣,說到底,嫣然還是司徒少白的未婚妻,這一關不過,總是個隱患。”羅旭一杯酒下肚,惆悵的心情立馬就浮上了心頭。
酒這東西真是非常奇妙,古代的文人墨客,都是小酌幾杯之後才寫了那些數不勝數的名言佳句,可惜羅旭沒有這方面的才華,擠出來的頂多也是點垃圾話。
玩笑歸玩笑,說正經話題的時候,偉叔還是個非常有用的智囊團,雖然在智商上是遠遠不及羅旭的,可江湖經驗卻遠遠不及這個老奸巨猾的偉叔的。
“別急,山高皇帝遠,他司徒家還能把手伸到花都來?其他不說,司徒家的勢力如果想染指花都,唐門和皇朝一定會愈加干涉,不會讓他們這麼容易就進來的。”偉叔喝了口紅酒,侃侃而談了起來,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人比偉叔更有發言權了。
羅旭點點頭,雖然這一點他也知道,但這種理由還是沒辦法打消他心中的惆悵,即使是如此,司徒家這個龐然大物,還是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
僅僅憑藉不錯的頭腦,怎麼可能和司徒家對抗,況且還多了一個唐門,羅旭現在身上的壓力,簡直比起被壓在五指山下的齊天大聖也不遑多讓。
“你的意思是要我躲在花都躲一輩子?連一個名分都給不了嫣然?”俗話說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羅旭剛剛幾杯紅酒下肚,就感覺有點像喝醉了的模樣了。
偉叔也沉默了,這的確是個大難題,而且這種難題,也並非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那纔不算問題,現在已經不是能用錢解決了,要說到錢,這纔是司徒家最不缺的東西。
“偉叔,如果我讓你幫我個忙,你會不會答應?”羅旭突然想到了那天在牀上想到的計劃,被酒勁這麼一刺激,就直接說了出來。
“什麼忙?你先說。”偉叔沒有立馬答應。
“我把我的可動資金分給你七成,你幫我發展勢力,所有收益我們五五分成,你看怎麼樣?”羅旭已經迫不及待要擁有自己的班底了,在對抗四大家族的過程中,他越來越感覺,沒有一套自己的班底,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偉叔又一次沉默了,他不是傻子,完全明白羅旭這句話裡包含的深層含義。
發展勢力,勢必就是要和四大家族對抗,可是偉叔本身就是四大家族的人,而且還是和羅旭有血海深仇的唐門。
“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很難,但是偉叔,你不要忘了羅風,他是無辜的。”想到羅風爲了自己而慷慨赴死,羅旭激動的情緒就忍不住要發泄出來。
如果司徒玲的死還情有可原,是因爲唐門害怕羅旭終有一日倒戈司徒家,所以提前斬斷這根線,可羅風是無辜的,他從來都沒有參與四大家族的爭鬥,這樣一個人,卻還是因爲羅旭死了。
說到羅風,偉叔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球驀地擠出幾道血絲,羅風和偉叔的感情,也許比羅旭還要深刻,這兩個人好像永遠都形影不離一般,一對好基友。
沉默,沒有人再說話,羅旭和偉叔都在自顧自的自佔自飲,而羅旭本身心情就有些鬱悶,所以再喝了幾杯之後,眼前甚至都有些發迷糊了。
打破這尷尬的人還是偉叔,他好像終於做出了決定,這個艱難的決定。
“沒錯,羅風是我的好兄弟,但我不能爲了他而對不起我的家族,但是我可以幫你,但我不會幫你做任何與唐門背道而馳的事,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需要一個契機。”偉叔雖然心情起伏很大,但還是保持着基本的理智。
這個答案,是羅旭沒想到的,雖然偉叔沒有完全答應他,但也有了要幫他的意思。只要知道了這點,羅旭心裡就放心了,因爲他也知道,這種事情,的確需要一個機會。
“好了,不說這些東西了,喝酒喝酒,他孃的,空腹怎麼喝酒,來來來,服務員,弄點吃的來。”偉叔故意岔開了話題。
雖然是酒吧,但這只是表面上營業的項目,最關鍵的收入還是地下的賭場,一個賭場怎麼可能沒有吃的,況且這裡的地下賭場可不是一般的小作坊,是二十四小時提供最高檔的飲食服務的,偉叔既然這麼清楚,看來是沒少來白吃白喝過。
羅旭也不在意這些小事,反正給偉叔白吃白喝他也吃不了多少,難不成還能比放水錢的利息高呢?那偉叔的胃得堪比一個糧倉了。
這裡的員工似乎對偉叔也很熟悉了,甚至比對羅旭這個股東還要熱情,很快就弄來了不少好菜,連羅旭自己都不知道,這酒吧裡還能做出看起來這麼好吃的東西。
“小子,資源要好好利用,這裡廚子的手藝,可不比五星級的差啊。”偉叔顯然是熟門熟路,天知道他是不是一日兩頓正餐都是在這解決的。
羅旭白了偉叔一眼,這個老傢伙,一不留神就開始揩油,不愧是隻老狐狸。
有了菜,喝酒就顯得更加有味了,不然空着肚子把酒當水喝,那簡直就是嫌命長。
因爲大白天酒吧也沒客人,賭場裡的賭客也基本都回家休息了,所以羅旭和偉叔在這裡根本沒人打擾,即使喝高了,也能在這直接躺下睡一覺。
不過打攪雅興的人從來都不會缺,可是這大白天的還有人衝酒吧來喝酒,還真是一件非常離奇的事情了。
只見一個穿着打扮非常普通的人走了進來,招呼服務生上酒,可是酒吧就沒有白天營業的規矩,哪裡有酒保上班啊,就連羅旭和偉叔喝的,都是藏酒。
“對不起先生,我們現在不是營業時間。”服務生雖然很禮貌的婉拒,但語氣裡還是有點不爽,酒吧的服務生,個個都是看人的好手,穿的衣服是啥牌子,一眼就能認出來,去商場做個高級導購那是不在話下。
反正酒吧多賺少賺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當然是能休息就休息了。
羅旭和偉叔喝的正上興致,哪裡有餘暇去管酒吧裡的情況,即使是羅旭的智商,那也想不到會有個神經病在大白天來酒吧找酒喝吧。
“什麼不營業,你當我是瞎子?趕快拿酒來,老子有的是錢。”男子一副不給酒喝就不罷休的模樣,而且聽他的語氣,貌似也是個有錢人。
男人是嗓門還挺大,驚動了在一旁喝酒的羅旭,不過羅旭也是酒精上頭,心裡納悶着白天還有人來酒吧之後,就沒多加理睬,這是服務生的工作。
這服務生還以爲是自己看走眼了,可下一刻他知道自己錯了,因爲這個男人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好像剛剛從鞋底裡掏出來的十塊錢,貌似還有點異味。
雖然顧客是上帝,服務生應該滿足顧客的所有需求,可是先不說這十塊錢能在這家酒吧裡只能買一瓶礦泉水,看看這張十元大鈔的賣相,服務生都不敢伸手去拿。
“你丫是來搗亂的是不是,快滾快滾!”服務生有種被戲弄了的感覺,氣的連推帶搡的要把男人給推出去。
可是這男人的下盤倒還挺紮實,無論服務生怎麼推,這男人就是不動,一副你不給我酒喝,老子就賴在這裡不走的模樣。
最後,服務生被逼的沒辦法了,生怕放這種鬧事人進來被羅旭這個股東罵,只能順手拿了一桶冰水,劈頭蓋臉就撒了過去。
男人被潑了一身的冰水,十分的狼狽不堪,可是這個男人居然放聲大笑了出來。
“爽爽爽,這水可比洗澡水舒服多了。”因爲白天的酒吧是不會放音樂的,何況dj也沒上班,所以男人的笑聲格外的清晰。
服務生怒不可遏,一拳把男人給打倒在了地上,男人的模樣狼狽不堪,現在就算是街邊乞討的人,估計也沒有他這麼狼狽的。
“撒野去別地,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場子!”這裡的服務生可不是一般人,都是司徒玲手底下的打手,看上去人畜無害,可打起架來,那也是一個頂十個的好手。
這笑聲傳到羅旭的耳朵裡,怎麼他孃的就這麼耳熟呢?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偉叔也聽到了,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孃的,喝個酒都不安生,大白天的還有人來酒吧搗蛋,這社會是瘋了吧。”
羅旭也很無奈,這怎麼都打起來了,可他們都是司徒玲的舊部,羅旭也不忍心罵娘,起身去把問題解決了,不然這酒都喝的不爽快。
可是羅旭這一轉身,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難怪那笑聲聽起來這麼耳熟了,這鬧事的傢伙,不就是當初被三個老外欺負的那個刀疤臉嘛。
果然還是老模樣,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還能笑得出來,可是真要是一個神經病,怎麼會大老遠跑到他的酒吧裡來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