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我們的願望”
下午的課還在繼續,只是有的人,心裡已經無暇聽課了。
“嘖嘖嘖,有的人在旁人的眼中是衆星捧月,前呼後擁,但私底下,連工具人的事都做不好呢。”
賀天然看着溫涼一臉赧然,臺上的老人絡繹不絕地分析着電影裡每個鏡頭傳達的信息,而女孩則拿着筆整個人僵住,絲毫不動,這模樣不由讓在旁的男友調侃了起來。
溫涼可不比曹艾青的溫順性子,她聞言當即右手一攤,將中性筆輕扔在了桌上,左手伸到桌下,朝着賀天然的大腿一百八十度一擰,頓時,上一秒還在口花花的男人,這一秒便是面如豬肝,嘴裡輕微地“哇”了一聲後趕緊憋住,心中叫苦不迭,連連擺手求饒。
“你現在可算是我的人了,以後一切要聽我指揮,知道嗎?”
溫涼發出一道甜蜜的威脅,賀天然點頭如搗蒜,這才覺得大腿處的疼痛驟然減輕了下去。
女孩的柔荑鬆開後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待在原處給他輕緩揉着,她的臉上,亦是流露出幾分心疼與羞赧的表情,放下強硬,柔聲說道:
“其實……我也不會強迫讓你做什麼,就是……你以後不要再氣我了,也不要不迴應我了,如果你心裡還有什麼過不去的,放不下的,你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一起面對就好,你不要一個人承受着了,可以嗎?”
面對溫涼的柔情萬種,賀天然張了張口又閉上,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了一個“嗯”字,笑得恬淡衝寧。
望着這個少年的微笑,女孩癡望了幾秒,一下轉過頭,雙肘撐在桌上,手捧着臉,有些懊悔的埋怨自己道:
“哎呀,早知道剛纔街訪的問題,我應該好好回答的……”
賀天然笑着不解道:“你是說哪一個?”
“比如,我不應該說你是什麼養成系的,其實你本來也有好多好多很好的地方,我這麼一說,感覺都是我的功勞,完全沒把你的好給說出來……”
溫涼一下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責備起自己一時衝動的佔有慾。
“你說得也沒錯啦,我還以爲你是在後悔最後那個永遠要跟我在一起的回答。”
“這個是斷斷不會後悔的,問多少次我也那麼說!”
聽着對方語氣中的果決,賀天然順勢問道:“不過想想,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總得找點事做啊,你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還有什麼想做的?”溫涼聽到這個,瞬間又直起了背,撩了撩略顯凌亂的頭髮,恢復以往的雷厲風行,只是面頰上,依舊帶着幸福的紅暈。
賀天然解釋道:“對啊,你瞧,咱們好不容易經過了那麼多曲折,終於在一塊了,我們會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揮霍,用來做一些以前一直都沒來得及做的事,不用再想其他,這樣多好。”
“真的嗎?”溫涼眼睛一亮。
“真的。”賀天然篤定道。
“你會跟我一起嗎?”
“這難道不是情侶之間應該做的事嗎?”
溫涼臉上的甜蜜之情溢於言表,她望着賀天然,強抿着嘴,鼻中發出輕微“吭吭坑”的笑,眼中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隨後,她興致大起,重新拿起筆,一會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一會用筆帽是頂着下巴認真思考,賀天然在旁看着,一臉淺笑。
望着溫涼反覆在紙上塗塗改改,賀天然打趣道:
“你塗掉幹嘛?”
“不好不好,我想到一個更好的。”
“我又沒規定數量,也沒說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對喔……”
“白癡。”
“掐死你!”
“啊嘶……錯錯,錯錯,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十分鐘後,溫涼終於是完成了一份自己的“願望清單”,她嘴裡“嘻嘻”一笑,故作乖巧地推到賀天然面前,男人揉着自己的大腿,仔細看去——
1)賀天然要絕對專一,不能朝三暮四,不能見異思遷,不能故意氣我、騙我,不能不理我。
2)每週起碼要見面五次,不能見面也要報備,說明原因。
3)要約會的時候,賀天然不能說不,即便不行,也要說明原因!
4)要分享彼此的生活,難過的也不能藏着!
5)有事要一起商量,不能隱瞞,也不能擅作主張!
6)要把對方介紹給互相認識的朋友,要光明正大的承認對方是自己的另一半。
7)要擁有專屬於彼此的情侶紋身!
8)要一起見家長,得到雙方父母的認可與祝福。
9)同居!!!!!
10)溫涼與賀天然一定會永遠在一起!!!!!!
賀天然看着這些一行行,一列列的“願望”,啞然失笑,他摸摸鼻子,望向一臉期待的溫涼,說道:
“多大人了?怎麼感覺像個小女孩一樣搞出一份戀愛協議書來?”
溫涼雙目一瞪,天然哥瞬間改口:
“挺好的,挺好的。”
果然,無論一個女人經歷得再多,在真摯的愛情面前,總會變得單純又天真,就算說法如何改變,字句如何斟酌,想要的東西,其實從來沒有變過。
“容奴才問一句啊,怎麼這十條,都是關於你跟我的?不是願望嗎?你自己單獨的願望也可以寫到上面去。”
賀天然又端詳了一遍,低聲下氣的問着。
“我們現在還是大學生嘛,當然是把握好現在啦!其實我還有好多沒寫呢,比如我還想再拿一次影后,也想參演賀大導演未來的電影,但是要先把現在的大學生活過好啊!”
溫涼將筆記本拿了回去,在這些條目之上,在“願望清單”四個字的後頭,又加上了一對括弧,補充了另外三個字——大學版。
“能做到嗎?”溫涼小心翼翼地問道。
賀天然指向其中的第九條:“同居?”
溫涼不敢看他,強作冷靜地點點頭。
“學校不是不讓大一大二的學生外出居住嗎?”
“當然是偷偷的啦!查寢的話,室友通知一下跑回去就行了,我告訴你哦,黎望跟鼕鼕最近也有這個想法呢!”溫涼小聲道。
“這樣啊……”
“嗯……”
兩人像是計劃着偷偷幹壞事的小孩,臉上流露出興奮的潮紅。
“咳……要……要……要不我們……再……計……計劃一下?空了我們一起去找找……你看你們表演系……每天還要出晨功……租房子也不能租太遠……對吧……”
“也……也對,反正這些……你都是能做到的喔……”
“……能。”
“一定喔……不能敷衍了事……”
“嗯……”
興許是這個話題太過刺激,今天才確立關係的兩人討論這個,屬實有點超綱了。
兩個心理年齡都三十歲的人,因爲從來沒在一起過,所以計劃起未來,心態反倒更加匹配了他們本身的這個年紀,或者說……更幼稚了也說不定。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溫涼使勁揉了揉自己發躁的臉,吐出一口氣,說道,“那你呢?你有沒有什麼願望?” “我?”
“對啊,光是我寫的話,對賀導演多不公平呀,我可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呢!”
溫涼自賣自誇,開始主動承擔起女友的義務。
賀天然想了一想,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完成溫涼與曹艾青的夙願,讓她們可以擺脫輪迴的束縛,所以現在溫涼問他,他還真有些答不上來。
不知不覺,他的目光又轉向筆記本上頭,溫涼寫下的那些願望條目。
而這個時候,男女的思維差異就出現了。
賀天然看見“同居”兩個字,就不由想到兩個人住在一起,而一男一女住在一起,他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那種風月之事,而一想到那種事兒,他就想到了那天醫院裡,溫涼那雙運動長襪蹭過小腿時的細膩質感……
“你怎麼不說話了?這麼難想嗎?”
見對方一直沉思,眼中有股異樣光芒閃爍,溫涼不由問道。
賀天然趕緊搖頭,連道:“沒有沒有沒有,只是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他這樣欲蓋彌彰的表現,溫涼一眼就看出來了,姑娘一指筆記上的第五條,威脅道:“不可能!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這條我白寫啦?”
賀天然一縮腦袋:“那……那我可說了啊……”
“說呀!”
溫涼以爲他真有什麼難言之隱,認真側耳聽去。
“咳……啊……就,就那什麼……嘿嘿……你能不能……咳穿……咳……”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溫涼都聽不清了。
“我能不能什麼?”
賀天然說得口齒直哆嗦,主要還是溫涼武力值太高,他現在又受了傷,怕要是惹對方不高興了,他不好收場。
只是話都說到這個當口了,肯定也收不回去,他索性把心一橫,心想死就死了,又不是沒死過!
他道:“就是你……你能不能穿……穿、穿、穿……穿次黑絲我看看啊?”
“……”
“……”
臺上,老人講課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溫涼怔怔地看着賀天然,賀天然扭過頭,看着講臺上的陳老頭,眼觀鼻鼻觀心,表情一本正經,當是無事發生,好似剛纔那句話,是一句天外來音,是神明對她溫涼的啓示,並非出自她男友之口。
溫涼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穿搭,下身是一件高腰牛仔褲,是她喜歡的類型,好看是好看的,也很顯身材,只是遮得比較嚴實罷了……
當然了,天然哥也不是專好這口,他其實更喜歡溫涼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只是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見過溫涼穿黑絲,真是白瞎了那麼一雙極品大長腿,於是乎,心有所念,嘴上就控制不住,爲它們喊了句冤。
“我其實不太喜歡穿絲襪,一來是透氣性不好,二來是穿久了,影響腿部的血液循環。”
溫涼緩緩開口。
賀天然躁得呀,他是真不想跟溫涼討論這個,如今聽見對方正經解釋,他恨不得往自己嘴巴上抽上一巴掌。
“我……我也不是非得那什麼……就……就順口一說……”
“你是喜歡我穿黑絲,還是短褲?”
“啊?”
賀天然正想爲自己的齷齪思想辯解一番,哪知溫涼也在此刻開口,乍聽這兩個詞兒,他都懵了。
只見溫涼眯着眼,微微側過身,桌下的長腿交迭在一起,腳尖輕輕踢了一腳賀天然,隨後微微擺着,像一隻悠閒的乳燕。
“不要說一起,那樣的穿法很LOW。”
溫涼善意地提醒着,一臉的嬌俏模樣。
男人嚥了咽口水,傻不愣登地道出了實話:
“能……能摸嗎?”
“你是我男朋友,你說呢?”
溫涼媚眼如絲,眉毛微微一上挑,其間便是誘人遐想無限的萬種風情。
這種時候,賀天然極其的務實,即便話都說不利索了,但依舊理智分析,舌頭打結道:
“能摸……就就就……短褲,不能摸……就黑絲。”
溫涼探了下身子,緩緩伸出手,在賀天然的腿上輕輕摩挲,“這樣?”
那溫熱的手掌與柔軟的觸感即便擱着牛仔褲,也讓男人脊背開始陣陣哆嗦了,“又又又……對!”
就在他意亂情迷,小腹逐漸火熱之時,溫涼的手突然往下一滑,抓住大腿內側的嫩肉,三百六十度死死一擰!
“哇啊!!!!!”
賀天然一下從座位上疼得蹦起幾尺高,他的嘴裡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宛如一道響雷,聲量大到似能掀開屋頂,整個教室上課的人都被他的這聲慘叫所吸引,紛紛是面露驚懼地朝他看去!
“怎麼了怎麼了?天然你怎麼了?”
溫涼果然是專業的,她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扶着賀天然,一臉關切與心疼,沒有絲毫破綻!
“是不是傷還沒好,哪裡又開始痛了啊?”
“是啊賀導,傷還沒好就在休息幾天嘛。”
“哇,原來天然哥傷得這麼重啊~!要不要送醫務室啊?”
同學們的關心紛至沓來,就連臺上的陳老頭看着賀天然痛苦的樣子,也趕緊關心問道:“小賀,你怎麼了啊?”
賀天然左手連連搖擺,眼中含着淚花,大腿疼痛又沒法去揉,只能啞着嗓子,帶着哭腔道:
“沒……沒什麼,我右手傷還沒好透,剛纔又不小心磕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各位,打擾到大家了,陳老,您繼續上課吧,我沒事兒……真的……緩一會就好。”
說完,他對臺上的老師鞠了個躬,抱着一點都不疼的右手,雙腿顫顫巍巍地重新坐了下來。
衆人被他這種對待學習的態度所感染,心中不由是對賀天然這個人又多了幾分敬佩,果然啊,這導演系第一的頭銜也不是白來的,就連臺上的陳老頭,也感嘆了一句:
“這纔是當代大學生應有的精神面貌啊!”
他身邊的溫涼也是不負表演系第一的名頭,都這樣了也沒有半點笑場的意思,待她將對方扶坐下來後,臉上關心之情不減反增,擔憂詢問:
“還痛不痛啊?我幫你揉揉吧。”
這一刻,賀天然是完全看不出溫涼是感到後悔,還是真的在演戲,不過當聽到“揉”這個字時,他的腿下意識一縮……
然而,溫涼的手掌,卻伸向了他打着繃帶的右手,好像剛纔那裡真的被什麼磕了一下,女孩一臉認真與心疼的幫他揉了起來,似乎這麼做真的能緩解疼痛……
好傢伙,這就叫專業啊!演戲演全套是嗎?
你學表演真的是把路走寬了呀!
溫涼擡起頭,望着賀天然傻乎乎的模樣,輕輕“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她用着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小聲說道:
“明天,如果我穿短褲,就讓你摸;如果我穿黑絲,你就只能幹看着,你猜猜看我會穿什麼?親愛的~”
賀天然喘着氣,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兩個字:
“妖~精!”
哎,這兩個人湊到一塊啊,還真是棋逢對手,冤家路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