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於菲在車站下面的麥當勞這裡坐着,兩人一人點了杯咖啡,這麼多天不見,她的確憔悴了許多,以前從沒有看到她戴着帽子,現在居然戴了起來,似乎,這個帽子已經成爲了她身體的一部分,讓我看起來根本不彆扭,而是有點莫名的適應。
於菲比我想象中要的沉默,在這無言的沉默中,她似乎有着許多想要去訴說的過往和事蹟,只不過都不想太過告訴他人,我終於打破這個沉默向於菲問道:“你最近還好嗎,去了哪裡旅遊。”
“也沒去哪裡,就在外面隨便逛了逛。”
“去了大理?”
於菲表情突然變了起來,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陳瑤說的,本來我說似乎看到你回來了,她還不相信。”
於菲對着我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輕輕喝了一口,這才向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送陳瑤,她和你一樣,也出去旅遊了,似乎也是選擇去大理。”說着,我就開始對着大理這個城市好奇起來,好奇着那裡是不是有着什麼魔力,會吸引着這麼多人去觀賞。
“那裡挺不錯,尤其是那裡的古城還有人文風俗,如果真的可以,我很想在那裡待上一段長的時光。”於菲的表情充滿了幻想、期盼,她的這份期盼在我看來,似乎少了一份可以去實現的落差,那種落差到底是什麼,我卻不知道。
她把思維從空想中收了回來,雖然看向我說道:“那你呢,和她最近還好嗎。”
“嗯,挺好,只是有點生活的小摩擦,不過,我們肯定會挺過去的。”
於菲“嗯”了一句,便沒有再說什麼,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11點了,我們已經在這裡幹坐了有40多分鐘,我起身對着於菲問道:“你現在準備坐車去哪?”
“去長沙。”
我點了點頭,“那你坐車注意,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於菲沒有應答我什麼,而是獨自一人看着咖啡發起了呆,走出了麥當勞,當我走到車站口時,只聽到一聲聲急切地呼喊,我回頭,只見於菲快步走到我面前,她因爲跑得有點快,差一點就摔倒,我連忙扶着她,隨後問道:“你沒事吧。”
於菲從我身上慢慢掙脫開,隨後擺正身子,把手放在我面前張開,只見那一個熟悉的戒指正完好的放在於菲手上,在戒指的上面,似乎有着些掉落在地上的灰塵痕跡,帶着些許歲月的磨痕,於菲喘息着,隨後說道:“你東西掉了。”
我的手放在半空中,剛想拿回這枚曾經屬於我們兩的紀念戒指,卻在一瞬間有點猶豫起來,半會後纔對着於菲說道:“其實,你沒必要還給我的,就當是做個紀念。”
“我不需要這樣的紀念,而且,這樣的存留記憶,對你、對我,還是對着其他人都不太好,所以,請你拿回去,在剛纔,我是看到它掉在了地上,纔會想着把它撿起來,所以,我也沒有太多意思。”
“我明白了。”我再一次動起了放在半空中的手,把這枚戒指收了回去,在我把這枚戒指從於菲手中拿開的這一刻,我好似聽到了一種心碎的聲音,是戒指的心碎了,還是於菲的心在這一刻碎了,我卻再也不清除起來。
於菲轉身,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往前面走開,她這麼無言的離開,讓我覺得,她並不太好,至少她用着改變的方式告訴着我,她很不快樂。
哪怕是面對着那樣的美麗風景,卻少了一份可以用心去真切貼近的感觸。
我看着她前進,倒下,倒下的那一刻,我立刻跑上前去扶起她,只不過,此刻的她已經很是虛弱着,我對着她着急地喊着:“於菲,於菲,你怎麼了......於菲。”
於菲躺在我懷裡,表情痛苦着,她用手一直指着自己的包,說着,“藥......藥。”
我立刻打開她的包,很是急切地尋找着,終於,在她的包裡翻到了一個白色的藥瓶,倒出兩粒藥出來,給於菲餵了起來,把她扶在了車上,然後跑到周邊給她買來一瓶水給她喂着。
過了有10分鐘,於菲才稍微有點意識地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這刻,我終於向她詢問起來,“你怎麼了?你好點了嗎?”
她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從座位上坐了起來,這纔對我說道:“好點了,不好意思,讓你麻煩了。”
說着,於菲就準備從坐位上站起來離開,我連忙按住她說道:“你做什麼?你身子這樣還準備出去,出事了怎麼樣?”
“沒事,我沒事的。”於菲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說什麼都要從車裡走出去。
我再一次按住她,“你給我在這裡待好,我送你去醫院,你這無故的暈倒肯定是有原因的。”
“雷浩。”她對着我突然喊了一句。
我被她這樣一喊弄得有點愣起來,她的聲音很大,趁我發愣之際,她連忙從車裡走了出來,我回過神後,再一次拉住她說道:“不要這樣對自己身體可以嗎?”
“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這只是一個意外,鬆手。”於菲很是煩惱地看着我,然後使勁地想要去掙脫開來。
在一頓掙脫後,我最後還是把於菲的手給放開,因爲我怕用力太過猛她會被我抓的疼痛。
掙脫開的她很是複雜地看着我說道:“好了,我也要走了,你也多保重。”
我收了收情緒,“嗯。”
於菲再次從我面前走開,她走的腳步比剛纔要沉穩,但我卻覺得,她內心是這樣的不平穩,總覺得會在一個不經意之間會像剛纔那樣突然的暈倒。
此刻,我發現,我的手上還拿着於菲的白色藥瓶,上面寫着“Le cancer”的字跡,我看不懂這個詞語,沒有多想,我立刻走上前去把藥還給於菲。
轉過身,她用着一種嚴肅的表情對着我,我把手中的藥在半空中擺着,“你的藥,忘記拿了。”
她慢慢伸出手接過我給她的藥,接過的這一刻,她嚴肅的表情中,似乎多了些許淚痕,這才擡起頭看向我,說道:“謝謝你。”
說完,便從我身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