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足足沉睡了三天三夜,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大牀鋪上,身上蓋着一層薄薄的被子。月柔懶散的坐在牀邊,擺弄着一個古怪的小物件。
“喂。”凌飛想要坐起身來,輕輕一動,身上的肌肉彷彿又要爆炸一樣,那種劇痛讓他無法忍受,只好保持原狀一動不動。
“啊,你醒啦。”月柔眼中閃動着驚喜之色,臉頰卻泛起了一抹紅暈。
凌飛也是有些尷尬,他可是記得自己狂化的時候,不管不顧的把人家月柔姑娘給霸佔了。
兩人四目相對,過了好久月柔才主動打破了沉寂:“那個,你現在感覺怎樣?”
“疼。”凌飛苦笑道:“輕輕一動,全身都疼的要命。”
月柔捂着嘴竊笑道:“疼就對了,猛然間擁有了那麼強悍的力量,身體肯定要有個適應過程。等骨骼肉身徹底習慣了初神之力,應該就不會再疼了。對了,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凌飛,道上朋友給面子,起了個匪號叫飛狼。”
“我以後就叫你小狼吧。”
“誒?”凌飛大爲不滿,這算什麼稱呼啊。
她並不理睬凌飛的態度,很認真的問道:“小狼,你真的會飛嗎?”
凌飛翻了個白眼,這姑娘真不可愛,哪壺不開提哪壺呢。不會飛怎麼了,在凡人界受人嘲笑,到了衆生界還被數落。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叫最會飛的超人過來,看哥一火球把他外穿的內褲給烤了。
“不會!”
“那別人爲什麼喊你飛狼啊,哦我知道啦。”
凌飛瞥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什麼了?”
“不是飛行的飛,是肥胖的肥,其實是說你肥狼對吧。”
凌飛要不是渾身疼動彈不得,就起來打她屁股了。
“什麼肥狼,你看我這苗條的體型,哪裡和肥字沾邊了。”
月柔大搖其頭:“你明明就很肥啊。我們女兒國的男人才叫苗條呢。”
凌飛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什麼,女兒國還有男人?不是應該只有女人才對嗎?”
月柔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是笨蛋嗎?只有女人沒有男人要怎麼繁衍後代啊。這都不懂,你肯定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紈絝子弟,被慣壞的大少爺。”
凌飛苦笑一聲,道:“我倒是想紈絝。問題是有家世背景的那叫紈絝,我這純屬氓流。”
月柔修長的手指在他臉頰上滑過,有些羞澀的說:“你別遮掩啦。你要不是紈絝公子,皮膚怎麼會這麼白,身體怎會這麼強壯。”
過了半晌,她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其實我知道,你心裡是很怪我的。我自作主張給你注射神初之力,差點害得你狂化,是我不對。可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纔會不顧一切的冒險。你怪我、怨我、恨我,都是我罪有應得。你打我、罵我、欺負我,也是我自作自受。”
看她一臉的悔恨愧疚,凌飛的怒氣平息不少。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也算是因禍得福,體內掌控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當即說道:“算了,那天我狂化的時候,強迫你做了那件事,就算扯平了吧。”
月柔呆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這件事,不能算扯平的。”
給你個臺階下居然不要,凌飛不由好奇的問:“這又是爲了什麼?”
一抹亮紅,從她的臉頰直燒到脖子根上,扭捏着不肯說話。
一見月柔這幅含羞帶臊的神態,身經百戰的凌飛立刻覺察到了什麼,他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盯着月柔:“你,你不會趁我昏睡……”
月柔俊面如火,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對不起,我,我……”
“算了。”凌飛擺擺手,儘管聽着有一種屈辱的感覺,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吃了什麼虧。唯一遺憾的是自己當時睡得死豬一樣,沒有任何的感覺。
兩人很默契的避開了這個話題,因爲再說下去,勢必會欲之火中燒滾在一起。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凌飛現在的身體支離破碎,再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你有沒有聽說過凡人界?”凌飛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鐵扇公主那一扇子,究竟把他扇到哪兒去了。他看了無數小說,生怕自己不知不覺就給穿越了。
需知他辛辛苦苦才熬到現在的地步,身邊聚集了一羣實力高強的兄弟,又有幾個善解人意的紅顏知己,枯燥無味的生活剛剛有了一絲盼頭,這要是穿越了當真是欲哭無淚了。
如果是在他當臥底時來一場穿越,那他會欣然接受,並迅速投身到嶄新人生中去的。
“凡人界?從來沒聽說過。”月柔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這裡是北俱蘆洲洲的第一大島:天命島。”
沒穿越。凌飛送了口氣,繼而瞪大了雙眼:“哪裡?北俱蘆洲?”
他現在可不是孤陋寡聞的條子了,對於三界中的常識也瞭解了一些。
衆生界,分爲四大洲,也就是西遊時代的四洲。其中北俱蘆洲乃是真武大帝管轄的區域。
“其實在很久以前,女兒國乃是島嶼上最強大的國家。”月柔的目光中充滿了神聖與憧憬,悠然嚮往的說道:“在那個輝煌的年代,史上最偉大的煉藥師月緋紅創造了初神藥劑,勇士們紛紛注射這種神奇的藥劑,只要能夠挺過最初的煎熬,他們就能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這些注射了初神藥劑的戰士,被敵人畏懼的稱爲初神戰士,他們強大無畏,所向無敵,用鮮血鋪就了女兒國牢不可破的霸主地位。”
凌飛苦笑道:“既然是貴族珍貴的藥物,幹嘛要往我身上扎。”
“你聽我講完嘛。”月柔神色有些黯然的說:“在天命島的西部,存在着一個神秘的原始部落,稱爲景族。在三千年前的一次征戰中,景族女王幽若不幸戰死。本來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連初神戰士最終也難逃殞滅下場,何況一個小小的女王。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場戰爭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後果。”
凌飛被她憂傷而陰沉的聲調嚇了一跳,小聲問道:“幽若變成厲鬼來複仇了?”
月柔沒搭他的茬,自顧自的講述道:“景族女王的未婚夫,是一個叫作阿西拔的天才。他深愛着女王,日夜在門前等候着幽若的歸來,但他等到的是幽若的死訊。阿西拔瘋狂了,那一夜,他雙目流出血淚,悲傷的咆哮震顫了整座大陸。爲了復仇,他用毒藥毒殺了景部八千多人,利用冤死者的冤魂,他開壇做法,對我族種下了世間最爲惡毒的詛咒:平沙落雁咒。”
凌飛一頭栽倒在地,好半天才爬了起來,喃喃說道:“我只聽說過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什麼亂七八糟的。”月柔白了他一眼,痛心疾首的說:“這種詛咒相當的惡毒,惡果一直在三百年後才如火山爆發般呈現出來。從那時起,流淌着女兒國血脈的男嬰,普遍發育不良,矮小畸形,手無縛雞之力,他們根本沒有力氣去揮舞刀劍,更不要提和敵人廝殺了。”
“這詛咒竟然延續了數千年。”凌飛對詛咒這種事略知一二,但是他從未聽說過如此霸道的咒法,竟能把一個部落咒得世世代代無法翻身。其延續性之長,功效之穩定,令人深感震撼。
“最要命的是,初神藥劑排斥女體,只對男性生效,被詛咒的男人們身體太脆弱,根本無法承受霸道的藥力。無奈之下,女人們不得不扛起了守護部落的重擔,拿起刀劍與敵人拼鬥。儘管每一代女兒國女戰士都英勇無畏,但是缺少了初神戰士,我們再也無法稱雄全島了。敵人如同豺狼一般蜂擁而來,殺退一批,又來一批,大片大片的土地丟失,無數族人被殺,就連初神藥劑的配方都在戰亂中遺失。時至今日,女兒國就剩下幾個村子可供棲身了。”
“我叫月柔,是月影村的首席煉藥師。這些年我孜孜不倦的努力,就是想從典籍中搜集線索,研發出初神藥劑,使我族重現昔日榮光。失敗了無數次,我終於成功了,可是族人羸弱,他們在注射藥劑後不久就相繼死去。你無法想象我心中的悲哀,理想距離門檻只差最後一步,偏偏倒了下去。我失落的要死,就向上天祈禱渴求一個強壯的男人,沒想到,你立刻就從天而降了!”
凌飛苦笑不已:“看起來,我是命中註定要挨這一針啊。”
月柔把腦袋靠在他的小腹上,輕聲細語的說:“從你落下來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和我和女兒國牽扯不清了。但是我相信,這對你只有好處。你瞧,現在的你不但擁有了初神之力,還得到了我這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這可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幸運呢。”
“美少女?”凌飛撇了撇嘴,作出一個想要嘔吐的表情。
月柔哼了一聲:“你當時可是說我很漂亮的,怎麼轉眼間就變了。”
凌飛淡淡的說:“傻丫頭,男人在牀鋪上說的話,你也信?說你幼稚好還是說你腦殘好呢。”
月柔的小拳頭攥得咔嚓作響,咬着牙瞪着他:“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