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春雨聲。
穆青雲這幾日都忙,難得睡上一夜飽足,爬起來打了個呵欠,從窗戶裡往外看,野花又開了不少,蝴蝶翩飛,還有幾隻小蜜蜂。
司徒青霜和雲朵兒一左一右就坐在石階上打坐,鬢角都泛起些許潮意,顯然已坐了好半晌。
穆青雲爬起來先洗漱,洗臉刷牙也沒驚動這倆,自己擂臺那邊去清比賽去。
今天就一場比賽,至於對手,連雲朵兒都沒興趣收集詳細資料。
按理說到現在,還能上擂臺的都是厲害角色,今天這個卻是個例外。
那小孩叫方素,十五歲,非常幸運地就打了兩場便走到了今日。
幸運到什麼地步,光輪空就輪空了四回,剩下的還有幾個,反正身上發生了種種離譜的事。
穆青雲聽雲朵兒唸叨「幸運」二字時,就想起當初的安邦定國賽。
就是有人能有這樣的運道。
說起來,當初是和誰聊天來着,整理各個比賽的資料,似乎國內好多比賽都出這種幸運選手。
當年安邦定國賽,司徒青霜的經歷要讓後面的人看到,也當他是如有神助。
穆青雲一路去擂臺,上臺,行禮,開打,結束,統共加起來的時間是十七分鐘。
各種禮儀一共就耗費了一刻鐘。
方素這小孩居然沒有哭。
穆青雲對此表示還挺滿意的。
明天兩場比賽,後天兩場,大後天就是最後一場。
能打到最後,她就拿到冠軍頭銜。
這一個冠軍頭銜,雲城武館可加三個積分。
雷州府那邊再拿一個,就是六分。穆青雲計算過,大概能升個三十多名的樣子。
穆青雲很隨意地計算了下,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沒進院門,就聽有個沙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怎麼就不能進?」
穆青雲聽得不是很真切,說話之人略帶一點本地的口音,又走了幾步,這才見她院子門外圍攏了好些人。
十幾個體育館的工作人員堵在門口,對面站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還有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說話的正是那老婦。
「怎麼我就成了外人?我兒拜了那個叫嶽青青的女武者爲師,她是我兒的師父,我可不是什麼外人,我是來找兒子的。」
「束脩,是叫束脩吧?我給了足足十八兩銀子的。」
老婦面上略帶幾分隱忍,卻終歸沒忍住,聲音裡透着一點哭腔。
「你們可不能這般欺負人。」
「老太婆我一路從鄉下來,走了三十多裡的山路,好不容易纔找到這兒。」
「你們倒好,說不讓進就不讓進,說讓我走,我就走,哪有這樣的道理!」
守門的工作人員雞同鴨講了半晌,無奈長嘆:「老太太,你弄錯了吧,令郎的師父是誰?」
「你是聾子哦,嶽青青。」
老婦一臉的氣不平,伸手拿出張皺巴巴的報紙展出來,「你看看,這不,嶽青青,就是長這個模樣的,錯不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
給改過。」
穆青雲點點頭,輕輕鬆鬆走過去,穿過人羣,推開院門,只見雲朵兒和司徒兩個趴在牆頭上正向外眺望,擺擺手讓他們倆都下來,才轉身看門外的人,笑問:「三位,你們認識嶽青青?」
「當然認得,高人哩,你沒看過報紙嗎,老厲害的。」
隨即,老婦又一臉的不高興,「就是太年輕哦,前頭拿了我家的束脩,說讓我兒子來找,可連個地址都沒留,幸好我們家在耀武城有親戚,這纔打聽到地處。」
「那個嶽青青哦,武功雖然好,瞧着卻是個呆的。」
「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兒子教好,真是讓人發愁,都說師父,師父,既是師,也是父,可不能隨意亂認,我這次來,就是來瞧瞧我兒子學得怎麼樣。」
這人說話顛三倒四,穆青雲也不生氣,先把門打開,將人讓進院子。
她住的地方雖偏僻,但整個體育館人來人往,依然免不了惹人注目。
老婦帶着兩個兄弟,氣勢洶洶地就闖進了大門。
只穆青雲一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其實這三位都有些色厲內荏。
穆青雲心下嘆息,伸手招呼老婦和她的兩個兄弟坐下,親自給他們倒茶,才緩緩道:「老夫人不要着急,我們慢慢說。」
雲朵兒早機靈地去取了一疊報紙,穆青雲掃了一眼,翻了翻,翻出一張放在桌上,輕聲道:「老夫人,您看看這個。」
「報紙嘛,我有的。」
老婦人皺着眉,捏着報紙,四下一打量,仔細看了看穆青雲等人。
「我看你們也不是壞人,你們看看這個。」
老婦人取出貼身放的紙條展開,「這是嶽女俠親筆給我寫的收據。」
紙條上的字只能說平平無奇。
穆青雲和司徒青霜對視一眼,輕聲道:「左撇子居然不少?」
她還以爲大部分左撇子都只會出現在各種文學作品中,尤其以推理偵探最多。
司徒青霜笑道:「體弱無力,不會武功。」
穆青雲這才又指了指自己展示出來的報紙:「老夫人,您仔細瞧瞧,這是我們耀武城五天前的報紙。」
這報紙上的內容和老婦拿出來的報紙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報紙上的照片。
穆青雲這邊的報紙,關於她的照片只有一個遠景側臉,但依舊能看出英姿勃發。
但老婦的報紙上,照片上的女子五官平平,只能說有點醜,尤其是眼神,看起來很有惡相。
「什,什麼意思?」
老婦一眼掃過去,頓時受到驚嚇,勐地向後退了一步,手都開始發抖,「你們在搞什麼鬼!騙子!」
幾個工作人員頓時苦了臉。
其實一目瞭然,剛纔老婦絮絮叨叨地說話時,他們就覺得這老人家是遇到了騙子,這事吧,說大它並不大,但要真有了麻煩,麻煩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