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皇宮,老邁的奧皇接見了戰爭部長康拉德,作爲一個從平民上位的戰爭部長,康拉德一直有復興哈布斯堡皇室光輝的理想抱負,戰爭和榮耀,是他畢生追求的兩樣東西。費迪南的遇刺在他眼裡是一個機會,一個通過征服塞爾維亞來重振奧地利帝國的機會。
“陛下,外交官剛剛回電,已經得到了德皇的全力支持。”康德拉掩飾住自己的喜色,用嚴肅的口吻向約瑟夫一世稟報道,“對用皇儲殿下的遇刺,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一定要讓塞爾維亞人付出代價。”
“嗯!”約瑟夫一世有點呆滯的點點頭,“珍惜和平的日子吧,也許以後我們回望一九一四年,會珍惜現在的和平的,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老邁的奧皇顯然興致不高,到了這個歲數他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有些麻木了,皇儲自殺,妻子被刺殺,現在竟然連第二個皇儲同樣被刺殺。
帝國治下,民族構成未嘗的複雜,百分之二十四的日耳曼人加上百分之二十一的匈牙利人是主要力量,其次是捷克人、波蘭人、烏克蘭人以及羅馬尼亞人、克羅地亞人、斯洛伐克人、塞爾維亞人等等。如此複雜的民族構成使得奧匈帝國國內矛盾重重。可以說,是奧匈帝國用各種手段把他們強行拼湊到一起的。
爲了維持國家穩定,奧地利爲代表的日耳曼人和匈牙利人結成了同盟,兩個民族的人口占到了奧匈帝國的將近一半。如此一來,奧匈帝國就穩固了民族基礎。奧匈帝國因此建立了奧地利人和匈牙利人主導的二元制國家體系。
雖然奧地利人掌握國家政權,但匈牙利人在帝國內部擁有特殊的地位。兩個民族通過聯合來增強力量,以治理其他民族。不過即使如此,兩大民族仍然佔不到整個奧匈帝國人口的絕對多數,其他民族始終蠢蠢欲動。
捷克人、波蘭人、烏克蘭人、斯洛文尼亞人和意大利人都試圖在帝國獲得更大的發言權。
和平時期尚且可以用強大的軍事力量和內部調節來穩定國家,一旦爆發大戰還能做到這一點麼?現在的奧匈帝國和約瑟夫一世剛登基的時候,又有些不一樣了。那個時候的歐洲,遠沒有今天的歐洲民族主義氣氛這麼濃厚。
約瑟夫一世像是雕塑一般久久不言,甚至不知道戰爭部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走出皇宮的戰爭部長,正好碰見了剛從德國歸來的外交部長貝奇託德,兩人就在皇宮之外閒聊起來,“我相信這一戰之後,奧匈帝國將會恢復古老的榮光。”
“我也相信如此!”貝奇託德認可道,得到德國人的保證後他一下有了底氣,瞬間變成了鷹派,認爲有了德國的幫助,奧地利軍隊一定可以碾壓塞爾維亞,走上輝煌巔峰。
“我會讓塞爾維亞人付出代價。”康拉德已經着手準備列出塞爾維亞人絕對不會接受的條款,一旦塞爾維亞人拒絕,奧匈帝國便可以立刻進攻塞爾維亞。
進入七月份之後,因爲費迪南大公遇刺的事情,在各國公民的眼中有些許的降溫,但實際上升溫只不過是沒有被公民看見罷了。不單單是能夠被報紙報道的外交官,就連包括威廉二世在內的各國君主,也開始利用私人關係和皇室之間的特殊渠道,對費迪南遇刺的事情進行溝通。
認爲戰爭是一個好機會的威廉二世,又陷入到了矛盾當中,一邊認可軍方將領的戰爭準備,一邊和帝俄皇帝尼古拉二世互相致信,商量着如何阻止戰爭。
就在這時,法國總統彭加勒和總理維維安尼訪問聖彼得堡,這被解釋成協約國核心法俄同盟在關鍵時刻對同盟國顯示力量。法國總統和總理同時訪問一個國家,足以表明法國人對俄羅斯帝國的重視。
同樣俄羅斯人也對法國兩個首腦的到來表達了熱烈的歡迎,法俄同盟在民間的熱度迅速升溫,幾乎所有人都相信,兩國親如兄弟的海陸軍力量,是保護和平的最重要因素。
尼古拉二世在皇宮中接見了法國總統彭加勒和總理維維安尼,談及了對薩拉熱窩事件的進展,法國總統彭加勒和總理維維安尼則首先,對尼古拉二世表達了問候,表示行刺事件是任何人都不願意見到的,奧匈帝國現在的態度,明顯是爲了戰爭爆發做準備。
法國一直以來都尊重帝俄在巴爾幹半島的特殊利益,並且願意和帝俄共同維護這種利益,兩國珍貴的友誼,值得雙方共同守護。
隨後法俄共同發出聯合公報,在稍晚時候的冬宮晚宴當中,席間,彭加勒特地同奧匈大使交談,要大使轉告奧匈政府應當特別慎重處理對塞爾維亞的關係。他強調說:“塞爾維亞在俄國人民中間是很親密的朋友,而俄國又有盟邦法國,在這個問題上真不知有多少可怕的糾紛。”
這明顯是一個讓奧匈帝國不要輕易開啓戰端的警告,表示法國和俄國已經爲戰爭準備好了,在這個全世界都看得見的公報發出之後,在紐約的謝菲爾德掐指一算,覺得基本上指望歐洲皇室利用私人關係阻止戰爭已經不可能了。
現在就看奧匈帝國和俄羅斯帝國,作爲兩大集團的重要成員,什麼時候因爲塞爾維亞撕破臉,世界大戰已經在路上了。
到了這個時候,謝菲爾德覺得應該在世界大戰之前,爲戰前的世界上演一抹溫情。主要也是爲了讓尼古拉二世輕裝上陣,以一個好的心態全身心的投入到戰爭當中。
謝菲爾德撥通了阿靈頓的電話,接電話的自然是阿靈頓的女主人,“親愛的,可以對外宣佈,我們已經找到了尼古拉二世的女兒。”
“你不是想要扣住這兩個女孩一段時間麼?”安妮有些搞不懂了,但也接受了現實,自己的丈夫從來都是一日三變沒有立場,說不定又想到了什麼。
“改變主意了!”奴隸主說出了讓安妮不出意外的話,“說不定這個好消息,能夠讓俄羅斯帝國的皇帝開心,不再想着加劇現在歐洲緊張的局勢。我可聽說你們國家的總統和總理都去聖彼得堡訪問了,如果說之前我只是隨便扯淡,現在的局勢似乎真的非常危險了。”
趁着機會謝菲爾德還是把自己從可疑名單上摘了出來,省的妻子懷疑他在這裡面的角色。
“好吧,馬上就會對外宣佈。”安妮點頭道,“至於怎麼編故事,你弄出來的事情你自己編,我可沒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
“這不是問題,親愛的!”謝菲爾德呵呵一笑,和妻子說了幾句情話後掛斷了電話。
七月二十二日,就在法國兩個首腦還在聖彼得堡訪問的時候,謝菲爾德聯合公司對外宣佈,終於在德克薩斯的一個密林深處,找到了之前在襲擊事件之後失蹤的兩個女大公。
整個國聯社體系的報紙立刻調轉槍口,開始把焦點轉移到了尼古拉二世的兩個女兒身上,安妮將兩個女大公的照片給了,還滯留在德克薩斯的帝俄使團當中,已經失蹤了將近一個月的皇帝女兒被找到,可以說是一個奇蹟。
這甚至驚動了在華盛頓的帝俄大使,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帝俄大使迅速把消息傳回了給了國內,同時立刻動身南下,想要親眼看看找到的兩個女孩,是不是皇帝陛下的女兒。
而在報紙上關於皇女歷險記的假新聞已經開始連載,“尼古拉二世的兩個女兒,通過非凡的皇族智慧,尋找到了脫身的機會,並且一直藏在聖安東尼奧的密林深處,我們不得不驚歎,作爲俄羅斯帝國皇帝的女兒,兩位尊貴的女大公竟然有如此豐富的生活經驗,顯示了俄羅斯皇室良好的教育和勤儉的品格。”
“這些報紙寫的太肉麻了。”愛麗絲羅斯福也看到了關於尼古拉二世女兒的報道,有些不相信的道,“這是在編故事吧。”
“你不懂,我們國家的公民就喜歡這種報道,真假不重要!”謝菲爾德早已經把合衆國的公民瞭解的透透的了,首先是崇歐媚外,再就是十分相信陰謀論。
很多報紙已經猜測關於這一次的襲擊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了,反正肯定是要破壞合衆國和歐洲強國的關係就對了,懷疑對象從英國一直排到共和黨,甚至到了謝菲爾德本人身上。
奴隸主必須說一句,這些編織陰謀論的小報紙,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時隔一個月失蹤的尼古拉二世的女兒被找到,甚至已經有傳聞帝俄使團的成員,已經見到了女大公本人,一個月的失蹤,以及再次出現足夠稱得上是傳奇。
女兒失而復得的消息漂洋過海,傳到了聖彼得堡的冬宮,讓剛剛送走法國政要的尼古拉二世欣喜若狂,“陛下,美國人說要對女大公進行必要的檢查,確保健康,一個月後派出船隻送回國內。”
謝菲爾德覺得一個月後戰爭肯定已經爆發了,尼古拉二世的女兒根本回不去。現在大可以做出一副守法公民的姿態,反正也做不到。
不得不說,尼古拉二世女兒的出現,馬上傳遍了歐洲,甚至衝散了歐洲關於戰爭爆發的擔憂,算是給世界大戰之前的世界,帶來了一抹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