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跑了多久,終於進入一片幽暗的叢林裡。
穿山甲由於手臂上有傷,剛纔一陣劇烈的運動,傷口崩裂,血流如注。他嘴脣發白,扶着樹幹,呼哧呼哧大喘,看樣子是跑不動了。
遠處的車笛上不斷,隱隱還可以聽到幾聲犬吠,很明顯,獄警們利用警犬已經找到了自己逃跑的方向。
飛機抓住穿山甲的手臂一扯,道:“快跑。”
穿山甲蹲下身,擺了擺手:“你們走吧,我……我恐怕是跑不掉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揹你。”飛機不由分說背起穿山甲繼續狂奔。
就這樣飛機和劉強輪流揹着穿山甲按照那位楊先生提供的路線奔跑,而身後的犬吠聲也越來越近。
很快他們便聽到了低沉的海濤聲,飛機眼睛一亮,“到了!”
三個人終於出了這片叢林,眼前則是幽暗的深沉的大海,海天一線,將世界分成上下兩個部分。
他們扎進了冰冷的海水中,互相扶助着拼命向前遊動。也不知遊了多久,飛機回頭一看,海岸上隱隱還有車燈發出暗淡的光亮。
但是刺骨的寒冷已經包圍住了他們,疲憊、恐懼、無奈、沮喪,已經充斥了三人的內心。他們就像是在海上漂浮的稻草,沒有半點依靠。
“船呢?”劉強抹了一把臉上水珠。
“你聽……”穿山甲側耳傾聽了一下,隱隱傳來了馬達聲。
很快,一艘快艇從遠處飛馳而來,將周圍掀起兩道高高的白浪,同時一隻大探照燈已經鎖定了三人所在水域。
快艇打了個旋兒,停下來,從上面伸下一隻強有力的手,把三人託了上去。
“你們很準時。”楊大波說着遞過一瓶白酒。
三個人都喝了一大口,身子很快暖和起來。
“你們倆去開船,我有事要和飛機說。”楊大波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劉強和穿山甲走後,楊大波點上一支眼,眸子在星光下一閃一閃,“你就是飛機?”
“是的。你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楊大波回頭來,眼睛裡精芒一閃,“你曾經給飛哥打過電話。”
飛機雖然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但心底卻對眼前這個人有着一種莫可名狀的信任感,他相信至少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仇家,“是的。”
“你曾說你知道826的真相,可能由於當時有諸多不便,於是約定一週後聯繫,可是後來卻音訊全無,我想知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被人栽贓陷害,關進了冀東監獄。”
“誰!”
“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有一隻強大的黑手在暗中caozong着整件事情。在監獄的時候,有一個監區的獄警有意在囚犯裡製造謠言,想要借刀殺人,但都被我僥倖躲避過去了。後來他竟要直接對我對手,幸好有劉強的保護,要不然不可能活着站在這裡。”
“現在你可以把你要說的事告訴我了。”
“我只能對飛哥說,雖然我相信你不是仇人,但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見到飛哥,我不能輕易吐露。”
“你知道冥王戒嗎?”楊大波攤開手掌,裡面赫然便是那枚古怪的戒指。
“冥王戒!”飛機倒吸一口涼氣,15歲入行的他不會不知道這枚驚世駭俗的戒指,對他來說,冥王戒就是傳說!
黑夜,月圓。
上古煞神化身爲傳奇男子,身披猩紅色的戰袍,手戴象徵黑道的巔峰權力的冥王戒,所過之處必然掀起腥風血雨,一夜間不知多少人身首異處。不管是誰,只要冒犯了冥王戒的主人,等待他的一定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下場!
多少年來,不知道是冥王戒成就了那個男人,還是那個男人成就了冥王戒,總之,他們已經化身爲一體,什麼是邪惡、什麼是正義,統統在他們面前變得蒼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是上古煞神的教條,也是他們唯一的信念!
飛機當然記得,冥王戒的主人叫做“洪飛”,一個可以翻掌爲雲覆手爲雨的不朽傳奇,他的名字曾是無數熱血少年嚮往膜拜的標誌,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在聽說洪飛沒死的消息後,他想法設法找到了他的電話,要把一個驚人的秘密,告訴洪飛,雖然出現了意外,但他至今還堅信,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把這個秘密變成現實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洪飛!
“冥王戒怎麼會在你身上?”
楊大波冷然一笑,“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告訴我你掌握着什麼秘密。” Www●тt kan●CO
飛機神色一凜,對方的眼神裡迸出的強大氣場讓他怦然心動,“雖然我不知道826的真相,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誰!”
“寧遠!”
“是他?”楊大波顯然對這個人有一定了解。
“那件事之後,他被排擠出了公安隊伍,但作爲當年826事件的督辦者,他不會不清楚裡面的真相,所以只要找到他就能撥開雲霧。”
“他現在哪裡?”
“不知道。”
人海茫茫
,想要找到一個五年前就沒有音訊的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他總是可以變不可能爲可能、化腐朽爲神奇,但飛機心目中,洪飛是這樣的人,但他不相信楊大波也是。
快艇很快停靠在一處僻靜的碼頭,等三個人上了岸,楊大波叮囑道:“一直向前走,會有一兩白色豐田麪包車接你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什麼地方?”
“龍城!”
江小婉坐在雲都國際機場的貴賓候機廳裡,已經快要精神崩潰了。眼看飛機就要起飛,可是那個傢伙卻遲遲沒有出現,現在是旅遊旺季,尤其是像巴厘島那樣的黃金度假聖地,如果錯過這次的航班,要想訂到票,恐怕需要等到一週以後了。
令她鬱悶的是,那個傢伙從今早就沒了蹤影,如果換作半個月前,看到這傢伙忽然蒸發,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可是現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卻忽然消失。從伊麗莎白到機場的路上,她不知給他打過多少電話,可裡面一直提示對方已關機,請稍候再撥,她想過楊大波消失的各種可能性,比如出去找女人鬼混,在酒吧裡宿醉未醒,被馬健派去的人綁架……總之,沒有一種是好的。
江小婉暗暗堵着一口氣,假如楊大波還能出現的話,她一定要用高跟鞋的尖利鞋跟在他的腳面上狠狠踩上一腳!
沒成想就在她已經對這個傢伙不報任何希望的時候,楊大波卻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最令她氣惱的是,對方竟敢指着自己的鼻子質問:“你去哪兒了?”
“我還想問你去哪兒了,還有五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
楊大波很優雅的擺動手指,打斷對方的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了一句:“那還等什麼。”他把雙手插在褲袋裡,非常瀟灑的奔向機艙通道。留下江小婉氣鼓鼓的提着一大包行李,在後面追趕。
不管怎麼說,終於安安穩穩的坐在寬敞的機艙裡,楊大波舒了一口氣,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瀏覽起來,就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
江小婉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如果有時空隧道的話,她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到侏羅紀時代,讓他在那裡忍受非人的折磨。
“昨晚你去哪兒了?”江小婉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
楊大波看了她一眼,很平靜的說:“契約規定,不許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我有權隨時修改契約,現在我問你昨晚去哪兒了?”
楊大波用舌尖舔舔右邊的嘴脣,定定的說道:“不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