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誠信通”的牌牌的表哥落寞的回屋了,他覺得這塊牌子是對他人格的侮辱,當了這麼多年的奸商,騙過小孩的錢,賣過毒大米,低買高賣哄擡物價,他是奸商中的奸商,他不怕虧本不怕賠錢,做生意嘛,總是有賺有陪,可是他怕人家說他是好人。
做人難,做好人更難,去他大爺的“誠信通”,他不要可不可以?
這樣想着,表哥一鼓作氣,拿着“誠信通”的牌牌去找表妹。
“小寶啊,那啥,表哥和你商量一個事。”表哥小心翼翼的拿着扛着牌牌來到表妹身邊。
趁着大夥不注意,口若蓮花,這般這般,那般那般,直到說的口吐白沫,氣喘吁吁……“小寶,表哥說的你可明白了?”
“明白,表哥是說要用這個牌牌和我換那啥綠色的有花的債券是吧?”小寶眨眨眼,一副表哥你好笨,這麼一句話要表達這麼久的鄙視模樣。
“對,對,對……哦,不對,不對,不是換,表哥是想讓你幫我保管,你也知道這牌牌是一份巨大的榮譽,我是很珍重的,自己放着不放心,想讓表妹幫忙保管,可是總不好讓你白做,所以表哥決定也幫你保管一樣東西,你看你不是還有很多債券嗎?表哥勉爲其難,幫你保管,如何?”表哥笑的一臉和氣,就如第一次向小寶要錢,接過小寶全家家當,三根金條的模樣。
“好啊,表哥太客氣了。”徐寶一口答應。
表哥激動的無以復加,這麼多年了,只有表妹一如既往的好騙啊!
徐寶很乾脆的帶着表哥來到大哥的書房,指着書房裡的保險箱說:“表哥,大哥把債券都放裡頭了,我給你拿啊。”
“好,好,好,表妹不急,你慢慢來。”表哥十分激動,想着那債券一夜之間翻了幾翻,自己這是賺大發了。
徐寶左三圈,右三圈的轉,奇怪,平時看大哥也是這樣,轉轉就打開了,爲毛她打不開?
“表哥,打不開,怎麼辦?要不我去叫大哥來開吧?”徐寶很鬱悶的說,平時她看大哥開的很容易,一下子就開的,她也一樣轉圈圈,爲毛就不行。
“不用,不用!”一聽要找吳安國來,表哥的膽子就有點漏,這事要被妹夫知道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只能從長計議了。
正在這時,吳安國笑呵呵的過來,看着小妻子在對着自己的保險箱使勁折騰,表情十分親切的問道:“什麼不用了?”
完了!表哥一臉哀怨……接下來一週老吳家的工人都破例放假一個禮拜,表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望着巨大的徐家彙公園,看着他剪的草坪,還不到十分之一,第一次痛恨,爲毛表妹家這麼大!
債券事件過去之後,徐公館更是門庭若市,來的太太小姐更多了。原本美元債券下跌,她們沒有少埋怨徐寶,買的少的都暗自慶幸,結果這一漲,就止不住的翻倍,如今那些沒買的是後悔莫及,更加奠定了徐寶在股市上的非凡才能!
其實這真的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本來沒有什麼小道消息,買的人多了,就成了真的消息,美元債券本來就堅定,遲早要漲的。
知道了事情緣由的老吳,鬧了半天,源頭還是自己的小妻子招惹出來了,於是嚴格叮囑,不準在說什麼關於債券的內容了,一次僥倖,不能次次僥倖。
沒有想到徐寶閉口不談股票債券,倒是讓那些人越發覺得神秘,真正的高手肯定不會隨便說的,但是一定是有跡可循的,於是太太們不問徐寶哪隻債券好,倒是開始觀察起徐寶的日常生活。
比如某寶連着兩天都穿了大紅的旗袍,於是太太們一窩蜂的去買了大紅色的債券……漲了就是徐寶的功勞,跌了就是她們沒有猜對。
總之徐寶的朋友忽然多了許多,大家都愛找她玩。
這個狀態讓宋美齡很驚訝,再一次爲徐寶的交際能力而折服,她這麼一個出色的女人,懂外語,有大學文憑,人漂亮,見識多廣,可是這人氣愣是比不過一個傻妞,宋美齡表面上對徐寶再親切,可是看徐寶的言行,心底還是把她歸類爲傻妞一類的人。
宋美齡這邊覺得不高興,老蔣那邊也覺得不高興,原因是他的寶貝兒子居然爲一個外人說話,高度讚揚吳安國這人,覺得他是有功之臣,抗日結束就這樣撂掉人家是不對的。
老蔣被自己那傻兒子說的沒話說,愈發覺得哀傷,兒子蔣經國學識見識什麼的都是不錯的,就是待人太實誠,早晚要吃虧,也罷,這次讓他去上海歷練一翻就知道了。
既然問題都提出來了,蔣宋兩夫妻一商量,不能這樣放着老吳,名望太高,對自己也是一種威脅。
“達令,經國還小,不懂事,你不要生氣。既然吳安國都到他面前去求情,不如你就賣個面子,吳安國以前不是在海關嗎?那就讓他去海軍……”宋美齡笑呵呵的走到老蔣背後,雙手很自然的摸到了老蔣的太陽穴位置,輕輕的幫他按壓。明面上是在幫老蔣緩解父子關係,爲蔣經國說話,實際上卻不知不覺就給老蔣上了眼藥。蔣經國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能不懂事。
關於吳安國的安排,宋美齡聰明的說了個開頭,後面就是老蔣自己想,才顯得老蔣的智慧。
果然剛剛和兒子在電話裡吵一架的老蔣被宋美齡這麼一說,舒服多了,想到海軍,立刻覺得太太的高明。如今黨國作戰都在陸軍,海軍是閒職,而且讓吳安國去管海軍,什麼位置還不是自己安排,只要不讓他開軍艦,就什麼作用都發揮不了,實在是高明。
至於他的那些手下,傳說中的特種兵實在是心頭大患,自己的73軍雖然不討喜,但是那作戰能力是有的,就被吳安國手下幾個兵搞的束手就擒,這樣的手下不能留,要分而化之。
由於熊可夫的關係,小蔣經常往徐家彙跑,每每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喜歡和熊可夫說,彷彿又回到了自己一人留學俄羅斯的時候,雖然艱難,可是自由,不像現在約束那麼多。
熊可夫終於找到了他的阿廖沙,可是知道阿廖沙的身份之後,卻在心裡抗拒着,他的阿廖沙居然是這個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兒子,所以他很矛盾的繼續留在了吳安國家裡。
小蔣殷勤的往徐家彙跑,不知道內情的人,自然以爲是吳安國要升了。紛紛上門討好,拉交情。
果然很快老蔣一紙調令過來,只是結果出乎意料,老蔣讓吳安國去掌管海軍……表哥一陣狂喜,難道又可以開始他的美妙的走私生涯了嗎?結果看那調令後面還有幾個小字——海軍非機動部隊後勤部——表哥就蔫了。
這個調令讓小蔣很尷尬,他信誓旦旦的要幫忙,結果還不如不幫忙,他一陣羞愧,吳安國倒是很開心,只要不牽扯到自己人打自己人,他還是樂意的,閒職也挺好,他現在就只想完成老爹的期望,和自己的小妻子弄出人命來。
不過接下來的命令就讓老吳很生氣了,他答應去海軍非激動部隊後勤部,可是老蔣卻還是不放心,又發了一封電報,說是戰爭結束了,那些軍隊要復原,國家一定會安排的,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
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就是老蔣不放心吳安國,讓他去海軍閒職做着,自然不願意他還帶着一隊那麼厲害的兵了。
本來老吳自己去做什麼,他都無所謂,可是看到老蔣這封電報,他很生氣。
老吳把自己關屋子關了一整天,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似乎都老了許多,徐寶看到大哥這樣,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可是也不知道說什麼,事實上,她最難過,那些特種兵跟在徐寶身邊絕對比跟在老吳身邊多,她更捨不得他們離開,本來想着不打仗了,大家一起在上海生活也挺好的,可是眼下居然連這樣的願望都不能實現。
大家都一片愁容,只有軍師張士清一臉淡然,勸道:“安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這接下來的路,指不定怎麼走呢!”他一副老神棍的模樣,學着諸葛亮,弄了個羽毛扇,倒是真有點半仙的風骨。
被他這裝模作樣一說,氣氛沒有那麼凝重,那些特種兵本來就嘻嘻哈哈的去哪裡不是去,只是有點捨不得離開徐寶,雖然徐寶不着調,可是他們跟着徐寶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還煉就了一身的本事。
老蔣向來不是一個慈祥溫柔的人,趁你病,要你命。老吳接受了去海軍非機動部隊後勤部,自然也不能抗拒手下軍隊復原。更狠的還在後面,這個時候,軍隊復原,大家都搶着去上海北京再不濟內地一些重要大城市當官也成,反正關係各有,各顯神通。而老蔣是打定主意把老吳一壓到底,居然讓把吳安國手下的那些特種兵打發到了臺灣,那個鳥不拉屎的島嶼去做官。
這時候國民黨的人根本沒有想到會戰敗,誰也不會在乎臺灣這樣的偏遠小島,被蔣介石拿來收拾吳安國。估計幾年後,老蔣睡在臺灣的別墅裡醒來想起來人生最後悔的決定,大概就是這件事了。
“太太,臺灣是神馬地方?”二虎撓撓頭,好奇問道。
青國怕徐寶聽了難過,直接給了二虎一腦瓜子,罵道:“你管那是啥地方,反正命令上面寫着,一去就是縣長。”
老蔣後悔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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