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鬼被關在盒子裡百八十年,腦子已經不清醒了,不過是個瘋婆子,我想她的故事就算知道與不知道,都無所謂,乾脆就直接做做善事,送她轉生得了。
我念動往生咒,這個鬼靈魂越來越弱,又回頭望向李龍喊道:“林郎——,林郎——救救我啊,爲什麼你在一旁一動不動,他們怎麼會在這?救救我——”
聲音越來越弱,三魂終於分成兩股,人魂獨自在旁邊亂晃,天魂和地魂混在一起,我握住脖子上的金錢,喊了幾聲:“黑無常、黑無常——”這是我新學的道法,只要是我捏住金錢,用神念叫幾聲,就能要附近十里的鬼神之類聽見,但是聽不聽我的話我就管不了,我想這種異常的事,黑無常恐怕也會在附近看看情況吧。
果然沒多一會兒,黑無常就出來了,衣服的樣式倒是跟我認識的白無常差不多,但是衣服是黑色的。
看到我在眼前,知道是我叫的他,也挺客氣的施了一禮,道:“道兄,你叫我是不是想要我收了這個女鬼的魂魄。”
我道:“沒錯,黑無常,我確實希望你收了她的魂魄,要她轉生,不過他的魂魄似乎已經殘破不全。”
黑無常點了點頭,“確實不全,這樣的魂魄可能即使輪迴入世,下輩子也會有所殘疾,或者是個弱智,至少要經歷一兩世的挫折才能補全。”
我心裡有點可憐,不過想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最後黑無常收了鬼魂,這個黑無常看來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也沒問我是誰,跟我攀談就消失了。
這時吳月蓮倒在地上,我一把扶起了她,但是她半天也沒有醒,我就問起旁邊的李龍道:“你去叫人過來吧,就說這裡的事了了。”
李龍點了點頭,道:“師父真是厲害,這麼容易就把這個女鬼給對付了,這麼一看簡直我們門派交的那些東西都是
唬人的,我今天才看到真正的道法。”
我對他說道:“就別拍馬屁了,你快點去送信吧。”突然我又想起了件事,叫住了馬上就要出門的李龍,說道:“對了,你從櫃子後面看,到底那個梳妝盒這個女鬼給藏到哪去了?”
李龍轉身對我說道:“師父你要不問,我還真忘了,這個盒子就一到七點就突然出現在桌子上了。”
我心裡突然滿是狐疑,不對啊,照說不可能啊,這個女鬼,這麼多年一直都被隔絕在梳妝盒裡,應該修煉不出什麼太大的神通啊,我剛纔跟她也打過一場,她附在別人身上不過是力氣大些,但是也不可能會什麼要東西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法術呢。
我想到這,忽然暗道一句:“不對,這裡面還有問題。”
但這時我突然脖子前面的金光一閃,我趕緊推開旁邊靠着我的吳月蓮,但這同時我突然感覺肋下一陣劇痛。
我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肋下,竟然出現了三個手指大小的洞,汩汩的冒着血,我趕緊封住了附近的穴道,要血不再流出來,不過即使如此,我也覺得身體一陣虛弱。
這時,我纔看向我身前的吳月蓮,沒想到她竟然現在的樣子比剛纔還要猙獰,一張臉全部變成了青色,甚至連可以看到他的手臂也是如此,指甲細長而烏黑,頭髮似乎也不再是黑色,而是一蓬亂草似的烏青之色。
我暗道一聲僥倖,幸虧剛纔金錢預警,我推開這個“吳月蓮”推得及時,否則如果剛纔被這個“吳月蓮”的指甲穿透肝臟,我也就歸位了,據張鳳靈掌門說我的微清派掌門繼任,還不算特別名正言順,恐怕我要是現在死了,也沒法到天上成神,而且我還沒有把微清派重建並傳下去,即使死了我也沒臉見我師父啊。
我忍着劇痛,虛弱的問那個“吳月蓮”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是那個梳妝盒所成的精怪吧?
”
“吳月蓮”發出一個類似老人一樣沙啞,但又有些尖利的聲音,不仔細聽特別像老鴰(就是烏鴉)的叫聲。先發出了一陣“嘎嘎——嘎——”的怪笑聲,然後說道:“不錯,不愧是微清派的掌門,雖然年紀很小,卻依然是見多識廣,我就是這隻梳妝盒所成的精。”說完“吳月蓮”還舔了舔手上的鮮血,說道,果然是修行人的鮮血,真是好血啊,雖然要人舉得有種熾熱感,但是還是覺得喝起來充滿了力量,不過也不能喝得太多,不然會被燒死的。
中國很早就有物久成精的說法,而我們的鄰國也有付喪神這種說法——付喪神爲日本的妖怪傳說概念,指器物放置不理100年,吸收天地精華、積聚怨念或感受佛性、靈力而得到靈魂化成妖怪。
但是其實一件東西放置太久也不會變成妖怪,一個無魂之物,變成有魂之物,必須需要一定的機緣,我估計這個沉香梳妝盒妖精是因爲鬼魂附在自己身上太久,吸收了鬼魂的部分魂魄,纔會變成鬼的。更可能的是可能這塊沉香木沒做成梳妝盒之前就已經有了自己的靈性。
我看到這個“吳月蓮”這麼猖狂,不禁有點惱怒,只可惜我這次來的時候託大,只是聽說是個八九十年前的老鬼,覺得這樣的反而沒什麼可怕的,沒想到裡面還有更恐怖的妖怪,現在我不僅因爲肝部受傷,覺得虛弱,而沒法拼盡全力,而且身上除了這枚金錢,什麼都沒有,難道我今天就死在這裡了嗎?不行,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我對李龍喊道:“快,我拖住這個妖怪,你去搶梳妝盒,搶到之後,馬上跑出去,找到個有火的地方把他燒了,這樣我就可以得救了,否則恐怕你們全派人都得死。
剛纔李龍突然看到“吳月蓮”變化的樣子,還雙腿直抖,但是聽我這麼一說,抖動的反而輕了,用顫抖的聲音應了句:“好。”然後迅速向那個梳妝盒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