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畜生居然敢動我外公外婆,怕是想死了吧?”
一聽事情的經過,劉明那大表弟小山開始咒罵起來,他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的,現在面色一板,整個人彷彿換了一個模子,這翻表情轉換如果是去演戲,憑藉他的資本,估計偶像派演技派通吃。
“難道他不知道?”
小表弟小寶試探性的詢問,雙眼大睜着,棱角分明的五官稚氣未脫,看起來有些呆萌,真正的“小”白臉,絕對是師奶殺手。
“你這個蠢貨,那傢伙又不是第一次來這紅土村,先不論和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交集來,他老爸因爲用地的關係經常和我家打交道,會不知道?”
小山舉拳欲打,卻沒能得逞。
“咋滴?你們認識?”
劉明聽出了話中的意思,於是試探着詢問,如果雙方有交情,那這事並不一定要走暴力路線,他其實一直都不是個喜歡訴諸暴力的人。
“呃,的確認識,不過也沒有太多的交情。”
小山回答道,神色卻多少有些不自然,不過語氣卻隨和了許多,可以看出他對劉明這個表哥還是挺尊敬的。
劉明看錶弟的樣子,一下子就猜出事情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但人家不說,也不好多追問。
“那怎麼辦?他們在下面,也不知道爹媽怎麼樣?”
劉明他姑姑劉雲芬有些沉不住氣了,稍微一焦慮,淡薄的身體就顫抖起來。
“報警吧?”
有人提議道。
“這地方山高皇帝遠的,交通又不放方便,等警察到了黃花菜都涼了,那些傢伙就是仗着如此,所以纔敢這麼猖狂。”
劉明他姑父起家良搖了搖頭,然後才道:“這樣吧,我先打電話給他老頭子,看看能不能解決這事。”
衆人一聽,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那小子再猖狂,也不可能無視他老頭子吧。
起家良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然後很快便臉色陰沉了下來,掛了電話後道:“那老傢伙居然說什麼小孩子的事情就讓小孩子自己解決,放他的什麼狗屁,既然這樣他家那小犢子何必牽連爹媽?”
“那現在該怎麼辦?”
劉雲芬焦慮得雙眼發紅,眼見眼淚就掉了下來,劉明一看心裡頗有些佩服,說實話就他了解,自己那爺爺奶奶自小對這姑姑可不好,沒想到居然還如此有情有義!
“這樣,小山,你們兄弟倆找些人跟着你老表先下去看看,我親自上門找那傢伙談談,如果他不給我將事情麻利的了結了,那就不要在這紅土村呆下去了。”
起家良想了個辦法,準備兵分兩路。
“我們也跟小明他們去。”
劉父劉母自然不會幹看着兒子涉險,他們明白這件事情的中心就是劉明,要是到時候發生衝突,劉明會被重點照顧。
“大嫂你還是不要去了,至於大哥,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起家良吩咐道,卻隻字不提今天來吃喜酒的其他劉家男丁,因爲他知道那幾哥兩都是慫貨,還不如女人。
“好。”
劉父生性內向,平時有些優柔寡斷,但此刻卻答應得無比的堅定,雙眼死死的盯住劉明,給了個安慰的眼神。
“你們注意安全,如果付正超那小子敢動你外公外婆他們,又或者對你老表下手,那就告訴他,他老子被勞資我包圍了。”
起家良給了兒子一個好計策,不過聽起來像是繞口令似得,頗爲喜感。
幾人心下稍定,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沒人質疑起家良的話,付家這種外地來的礦老闆,雖然錢不少,但要比人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一番交代,大家分頭行動,小山小寶兄弟倆開始打電話,僅僅十分鐘不到,十來個摩托車便到了現場,清一色的年輕小夥子,看起來有老實巴交的農村青少年,也有面色輕浮的混子。
劉明頗爲驚歎,要是當年這麼碉堡,自己和小山又怎麼會被人家鼻血都打出來。
說起此事,劉明想起來就覺得窩囊,那年他和小山到縣上上初中,每到週末,兩人就喜歡結伴到城郊的小溪裡撈魚,那天就因爲多看了一輛破爛的拖拉機兩眼,就被上面五六個小混混狠搓了一頓,鼻血都打出來,簡直是莫名其妙,完全被人家當出氣筒了。
不過現在再不甘心又能怎樣,十多年了,劉明早已忘了對方的容貌,又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暗歎這頓毒打只能白捱了。
接着,劉明就跟着這十多個少年以及他父親,騎着摩托車風馳電制的趕回家裡去,當然各自都準備了一件稱手的東西,以防萬一。
“老表,剛纔那兩個小子是你一個人搞翻的?”
劉明和小山同乘一輛摩托車,那小子忽然出聲詢問。
“是啊,怎麼?”
劉明有些不解的回答。
“沒什麼,只是感覺有些小看你了,記得以前你遇事總是避之不及,哪裡像個男人,沒想到現在這麼果斷。”
小山嘲諷道。
“你小子……”
劉明擦了擦冷汗,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這的確他有些無言以對,說實話因爲家庭條件太差,父母看起來實在太可憐,所以他纔會儘量不惹事,這在別人眼中顯然夠慫的,但其實他本質是那種不爆發則已,爆發起來連他自己都害怕的人。
劉明等一行人一到,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那陣勢給嚇了一條,七八個摩托車,兩個麪包車,在公路邊整齊的排列,相隔一條水溝,放眼望去,老屋出來那塊空地中,現在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
劉明手持一截生鏽的鐵棍下了車,草草打量,發現那羣人基本都是青少年,頭髮的顏色極度挑戰人的想象力,形成五顏六色的一片,因爲隔得稍遠,他也沒法看清楚具體的形勢。
劉明心裡有些擔心,絲毫不懼,準備就這樣撲將過去。
“等等,人到齊了再行動!”
小山趕忙制止住劉明。
劉明也沒有逞能,稍等幾分鐘,十多輛摩托車陸續到達,同樣的二十來個青少年站在了一起,對面的人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於是紛紛將目光給轉移了過來,有的人還隨手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污言穢語,不斷的挑釁。
“到齊了?那走吧!”
劉明當先舉步迎了過去,雖然他並不是這羣人的老大,但現在他纔是事件的當事人,怎麼能夠在那麼多人面前認慫,況且此事基本已經觸動了他的逆鱗,心裡只有怒火,沒有什麼懼意。
劉明帶着二十來個人終於到了那片空地上,那付正超果然在人羣中,不過這並不是他關關心的,視線草草掃過,爺爺奶奶,隔壁的小爺爺和小奶奶,劉家就只有四個老人在場,有些驚懼的縮在角落裡,被對方的人圍着,其他年輕人今下午都去吃喜酒了,自然不在場。
劉明細細的觀察,發現四個老人並沒有什麼外傷,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但眼光瞥到另一邊時,神色一下子冰冷到了極點,嘴裡發出清晰的咬牙聲。
鄰居楊老頭坐在一捆玉米杆上,額頭血液已經結疤,左手抱住右手,滿是皺紋的臉頰有些憔悴,似乎是受了傷,而他老伴兒周奶奶和兒子兒媳陪伴在旁邊,不過外表都顯得很狼狽,看起來沒少受罪。
就感情上來說,在劉明有所交集的老人中,除了他母親孃家那邊的幾個老人之外,就數這對鄰居老人對他最好,自小到大,完全當做親孫子來對待,所以在他心裡,這絕對是最親的人。
“這些傢伙找不到我,牽連劉家人還說得過去,怎麼連楊家人都給捲了進來?”
劉明強壓下怒氣,心裡不免有些疑惑,於是也不理對面那羣牛鬼蛇神,徑直走到近前,詢問:“周奶奶,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因爲找不到你,所以就扔石頭砸你家房子,老楊去制止,然後就這樣了。”
周奶奶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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