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難以置信的盯着男友,這個男人斯文儒雅,對自己更是百依百順,現在居然口無遮攔,如此惡毒的話都能說出來,她幾乎也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舉手朝着徐家成臉上就是一巴掌。
徐家成捂住臉頰,呆愣了那麼片刻,然後勃然大怒:“你……你個臭婆娘居然……居然打我?”
說着,他一把抓住陳柔纖細的手臂,頓時就拳腳相加,他雖然有些醉意,但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力量也不是普通女人能擋的。
“你幹嘛?”
陳父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哪裡還忍得下去,跑過去拼命的抓住徐家成,不過可惜他年老體衰,有心無力。
“你個老……老不死的滾開!”
徐家成不耐煩的朝着陳父就是一腳。
陳父觸不及防,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
“你敢打我爸?”
陳柔完全爆發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儀態,對着徐家成又抓又撈,場面完全失控。
而此時,高德才正在看着電腦視頻中那漂亮的女人歪歪着陳柔,忽然聽到下面有打鬧聲,心中疑惑,於是來到窗口前向外面望去,對面正是房東家客廳,聲音就是從裡面傳來。
高德才隨即打開房門,然後迅速衝了過去,客廳的情形他看了個清楚,徐家成揪着自己愛慕的女人拳腳相加。
高德才幾乎瞬間失去了理智,三兩步衝進去,將徐家成給踹翻在地,然後一陣猛捶。
“啊……你……你特麼敢打我!”
徐家成笨拙的抵擋,因爲酒精麻痹,疼痛感並不強烈,所以嘴上絲毫不服軟,不過還是被打翻在地。
高德才看似英雄救美,其實不如說是藉機下手,所以絲毫不手軟。
陳柔和父親眼見不對,強行將高德才拉開時,徐家成已經完全如死豬般睡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口中卻還兀自含糊的咒罵着。
“謝謝你啊。”
陳柔禮貌性的向高德才道謝。
高德才欣喜之色溢於言表,暗道自己真是會審時度勢,一場英雄救美,肯定博得了眼前女人不少的好感,好不容易和愛慕已久的女人搭上話,他也不願輕易離去,將徐家成當做藉口,故意裝好人留下來。
陳家婦女逐漸氣消,徐家成就算再不是,也是在醉酒的狀態下,總是這樣睡在地上也不是回事,於是好心的想將他扶起來。
高德才自然上去幫忙,可就在這時,無意識呢喃的徐家成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對着他臉上就是一拳,看那樣子簡直是卯足了力道,酒醉之下他哪裡有什麼分寸。
這一拳本就不輕,好死不死的恰恰的砸在了高德才的左眼上。
“啊……”
高德才如遭雷擊,頓時捂住眼睛在地上翻滾起來,鼻涕眼淚齊流。
陳家父女本這激烈的反應給嚇了一大跳,於是趕忙去查探,這才發現高德才臉上全是鮮血。
誰都知道眼睛是很脆弱的地方,父女倆頓時驚怒交加,但也沒時間問責徐家成,急忙帶着高德才出門,朝着醫院風風火火的趕去。
而徐家成一拳打過,似乎氣消了很多,躺在沙發上酣睡起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
陳家父女在醫院很快就等到了結果,高德才左眼眼球嚴重變形,已經徹底壞死,必須摘除,也就是說,這傢伙徹底成獨眼龍了。
父女兩臉徹底變了,按照傷殘等級來分,這怎麼着也得五級的樣子,以嶺南本地人均支配收入四萬多來計算,二十年的賠償期限,百分之六十的傷殘指數,真要認真起來,單單是傷殘賠償金就得五六十萬,再加上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等等亂七八糟的費用,沒有個百八十萬根本沒法打發。
而這指的光是民事責任,還有刑事責任,把人打成重傷,若果對方不同意私聊,追究起來最少也得判三年以上。
雖然這次追究起來是徐家成的全責,而且這傢伙所做作爲實在令人反感,但父女倆都是明白人,那是耍酒瘋,並沒有想過要一刀兩斷。
所以明面上是徐家成倒黴,說到底他們父也會受到牽連,未來畢竟都是一家人。
陳柔心急如焚,她覺得唯一的機會就是說服高德才,至少先要讓他同意私了,接着再商議具體賠償數額,她知道那筆錢徐家成根本拿不出來,她雖然名下有三家餐館,但所有的收入都被拿去償還去年家裡搬遷修房欠下的帳,所有現在根本沒有多少存款。
徐家成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聽自己闖下大禍,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到醫院,然後對着陳柔不斷的懺悔起來,現在挽回感情是小事,他知道自己將來命運如何,基本由眼前這女人決定。
陳柔本就心軟,被糾纏得受不了,只能選擇了原諒,不過這就相當於將責任完全的攬了過來。
在心急如焚的等了兩天,待高德才勉強恢復,陳柔這才硬着頭皮去試探這傢伙的態度。
“這雜~種,下手這麼狠,害老子變成了獨眼龍,我不叫他吃幾年牢飯,我就不姓高。”
高德才態度卻出人意料的強硬,根本不給陳柔面子,其實想想也明白,他本就對徐家成羨慕嫉妒恨,現在吃了這麼個大虧,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而且徐家成一旦吃牢飯,那很可能就意味着陳柔又會變成單身,對他來說那可是一舉數得。
陳柔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好說歹說,幾乎要跪下央求,高德才這才鬆了口,可以不走法律途徑,但卻獅子大開口,必須賠償他一百萬元。
陳柔還想討價還價,不過這會高德才卻直接給了半個月的期限,如果到時候不見到賠償金,那他就會直接將徐家成告上法庭。
高德才不是傻子,選擇私了,那就意味着陳柔能和徐家成繼續交往,他是半點希望也沒有,爲了自己將來考慮,自然得多撈一點。
至於期限爲何是一個星期,高德才也經過仔細衡量,他沒錢沒勢,就一個屌絲,根本鬥不過陳家這一干人,避免夜長夢多,自然越短越好,到時候若徐家才一干人真拿不出那麼多錢,也不是不可以放寬期限,反正主動權在他手中。
眼見時間一天天過去,陳柔不敢再耽擱,於是四處開始湊錢,首先她把兩家自己全資的小館子給轉讓了,反正馮開燕現在鬧得煩,現在倒也算是壽終正寢,不過規模太小,又急着出手,沒賣得好價錢,這也就三十多萬,遠遠不夠。
接着,她又求爺爺告奶奶的將所有親朋好友挨着乞求了一遍,又借得十萬,再加上徐家成東拼西湊的十萬,以及自己十來萬積蓄,總計湊得六十萬左右,這已經是極限了。
現在還差四十萬,看似是小頭,卻讓陳柔操碎了心,所謂一分錢逼死英雄漢,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你梧桐節那裡不是還有一家冒菜館嗎?你怎麼不一起轉賣了?”
徐家成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毫不客氣的詢問,他是陳柔的男朋友,自然對此很清楚。
“那家餐館是我跟人合資的,我一個人沒辦法處理。”
陳柔就知道這傢伙不會放過每一個可以攢錢的機會,雖然很反感,卻也只能據實相告。
“是嗎?”
徐家成多少有些懷疑,但也不敢因爲這些小問題觸怒陳柔,只是勸說:“那你就去跟他商量一下,將事情說清楚。”
“怎麼說?那家冒菜館生意很好,他除非是個傻子,不然是絕不會同意轉讓出去的。” Wωω●ⓣⓣⓚⓐⓝ●CΟ
陳柔不耐煩的解釋着。
“那你就讓他全資購買整個餐館算了,把你的那份換成現金補給你。”
徐家成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那家餐館要轉讓最多隻值四十萬,我原先就是這個價格接過來的,他當時出了十萬,我出了三十萬,所以佔據四分只三的份額,所以即使他願意購買,也只需要補給我三十萬,那麼我們還差十萬沒有着落。”
陳柔提起最後一點耐心解釋道。
“要不這樣,我們不理會他,你直接出售你手裡那冒菜館四分之三的份額,將價格叫成四十萬,只要有人購買,那一切就解決了。”
徐家成自以爲是的建議道。
“我之前合資也是逼不得已,你以爲誰會願意和一個陌生人搭夥?”
陳柔有些無法壓制住自己聲音了。
“只有兩天就到期限了,你難道眼睜睜的看着我去坐牢嗎?”
徐家成屢次提議都被否決,頓時就爆發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柔趕緊解釋道,一個大男人,出了事現在居然要自己買單,還步步緊逼,實在讓人想不通。
“那你就試試看,如果真沒有人願意和別人共同經營,那你就勸說一下那位合夥人,只要他願意將手中的份額交給你,那整個冒菜館都隨便你處置了,只要將轉讓價格擡高到五十萬,一旦有人接手,這樣一來二去,所差的錢自然就夠了。”
徐家成也覺得自己有些理虧,於是趕忙低聲下氣的請求道。
“我試試看吧。”
陳柔嘆着氣道,想到劉明的話,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死心眼了,這男人也不是很出色,何苦在這麼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
足足的二十多天,藍蘭的地產公司終於批了下來,不過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是辦公的地點,公司硬件設施,以及員工的招聘,這依然需要時間。
劉明拼命的催促,要知道對於他來說,時間就是生命,一天研製不出來特效藥,他的白血病隨時都可能有復發的可能,身體裡彷彿裝了顆定時炸彈,誰能淡定?
和陳柔鬧翻,劉明多少有些顧慮,因爲他當了翹腳老闆,在餐館的賬務上,就算這女人玩什麼鬼,他也不知道,對於這行,他真不是很瞭解。
正想着是不是大度一點,和陳柔改善一下關係,沒想到那女人卻主動打電話來,說找他有事情相商。
劉明暗暗提起了個心,這女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類型,每次找自己,都必定是大事。
兩人在一家茶樓見了面,陳柔穿着一席黑色緊身連衣裙,擁有讓少女都要嫉妒的雪嫩皮膚,那烏黑的長髮隨意披下,附在那曲線起伏的豐腴嬌軀上,半遮半掩的臉蛋美則美矣,卻多了絲疲倦之色。
劉明並沒有主動開口,這女人前些天語氣強勢,今天卻放下面子主動相約,很顯然是有求於人。
“前些天的事情是我不對,希望你不要介意。”
陳柔努力用誠懇的語氣道歉,有求於人,不得不低頭。
“沒事。”
劉明無所謂的笑笑,他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
“你能不能將你在冒菜館那四分之一的份額轉讓給我?”
欲言又止的閒聊兩句,陳柔終於還是講明瞭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