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那些人笑了一下，轉身去取稱號招牌。這個招牌還是微凡集團上市的時候，無限風光裡，林濤代表商會送來錦上添花的，結果現在壞事不斷。這個百強企業的稱號，又像是成了雪上加霜的象徵。
海婧走了過來，低聲說：“你那好兄弟林濤，不是商會會長麼？怎麼還在這個時候添亂？你快給他打個電話，就算真的要摘，也等到後面再說。”
我笑了一下，說：“還有什麼說的，這當然不是林濤的意思，我們多少年的兄弟，他怎麼會落井下石？亞飛投行是商會裡數一數二的企業，想要左右商會，還不是簡單得很麼。我都這樣了，就別爲難林濤了。本來這件事也跟林濤沒關係。”
許浩走了過來，神色如常，手裡拿着手機，看着我說：“我剛查了今天的股價。微凡集團的股，正式跌停了。不過我們還有資金的，倒是可以想辦法將資金投入股市，挽救一回。”
我轉過身來，於心婉點點頭，說：“的確如此，這是最後的辦法。”
我笑了笑，回頭看着那幾個摘了牌子的人，說：“怎麼，幾位都拿走稱號了，還要聽聽我微凡集團的悲慘故事？”
帶頭那人一愣，揮手笑笑。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吳董謙虛了。留步，我們走了。”
幾個人笑呵呵的離開，我看在眼裡，更像是嘲諷。心頭更是惱怒，咬了咬牙，一拳打在桌子上。於心婉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哼了一聲，說：“現在知道生氣了？微凡集團，起於毫末。成於宏宇，你成功的時候，無數人都在羨慕你，你失敗了。自然該把這些嘲諷也照單收下。你要是不平衡，就想想辦法把微凡搞好，哼，要是真的倒閉了，罵你的人，就更多了。”
“以卵擊石，對手可是你老爹亞飛投行聯合的其他超級企業，我倒是想對付對付，也要有資本才行。”我嘿嘿一笑，聳了聳肩膀，說：“算了吧，婉婉，你也別跟我說這些，要是有機會，我自然不會放棄，但要是真的被你老爹逼跪了，我也無怨無悔，嘿嘿。”
我話音剛落，於雨晴從外面進來，看看我們，猶豫一下，站在門口沒說話。我找找手，笑道：“有事情就說吧，雨晴，壞消息多了，我也不介意再多幾個。”
於雨晴說：“微凡電商，被人指責販賣假貨，三天裡申請退款達到上百個，劉西在問怎麼辦，需不需要做些公關處理。”
我哼了一聲，說：“這個燙手山芋，結果還是要砸在自己手裡了麼？他劉西的京西商城，當初怎麼辦的，就讓他怎麼辦。”
於雨晴嗯了一聲，退了出去。海婧皺眉道：“看來亞飛投行，是必須讓我們認錯服軟，還有把於小姐給送回去了。要是不照做的話，就這麼搞下去，什麼生意也做不了了。”
許浩說：“的確。我們之前借用了很多亞飛投行的資源，以至於現在每個產業，都有亞飛投行伸手進來，他們想要讓我們怎麼樣，我們就該怎麼樣，完全沒有主動權，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加入那什麼雛鷹計劃，結果只是作繭自縛。”
我心頭一沉，冷冷道：“什麼意思，你這是怪我了？”
於心婉和海婧都是一愣，許浩卻沒察覺我聲音漸冷，依舊一臉正直地說：“不是怪你，只是當初你說加入雛鷹計劃的時候，就沒有跟我們商量過。雖然你是董事長，但我們怎麼說也是上市公司，這種事情，是要跟我們一起商量的。如果當時我知道的話，肯定會阻止你。雛鷹計劃，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把微凡集團變成自己的子公司而已。你別忘了，那可是亞飛投行，以投資爲生的存在，難道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麼？”
本來這些事情就讓我煩躁無比，此刻又聽着許浩的說教，我更是怒火中燒，一拍桌子，冷笑道：“好啊，我還沒說你，你倒是把我數落了一通？你都說過我是董事長，既然如此，我還沒有點決定權了麼？就算被亞飛投行擺了一道，我也認了，不用你來這裡說七說八，教訓個不停！”
許浩一愣，微微皺眉，緊接着正色道：“吳董，你這是在說，一意孤行麼，我是就事論事，你這麼說話，我不懂。”
“你怎麼會不懂？”我笑呵呵地說：“許浩啊，你應該很瞭解我纔對啊，畢竟我的行蹤，你一直都很瞭解的。怎麼會不懂我呢？你估計比我媽都懂我。”
許浩更是吃驚，睜大眼睛看着我，也沒說話。海婧站在他身前，皺眉道：“喂喂喂，你幹嘛呀你，吃了火藥了？集團一堆事兒，又不是許浩的錯，你對着許浩發什麼脾氣？”
我冷笑一下，說：“我可沒發脾氣。許浩，我剛纔這話，沒問題吧？你看，我的微凡集團行將朽木，就差最後一口氣了。我也被壞事纏身。都這個時候了，你就被藏着掖着了，是吧？”
許浩眉頭緊皺，海婧說：“你說什麼鬼話？”
“不是我說鬼話，是有人在耍鬼。”我笑了一下，說：“前段時間，我發現自己手機上被人安插了追蹤軟件，可以定位我的行蹤，追查我的手機記錄，我不知道是誰，偶爾發現後，讓人卸了軟件，並且找到了追蹤我的號碼。嘿嘿，你說，這個號碼是誰的？”
海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回頭看着許浩，許浩擡起頭來，神色平靜，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拍手笑道：“好小子，哦，等等。”我回頭看着於心婉說：“他不是你的人麼，當初來這裡也是聽你的話來幫忙的。不會是你讓他在我手機裡裝了追蹤軟件吧？”
於心婉冷笑道：“我要追蹤你的話，直接打電話問你就好了，你敢不接我電話麼？哼，何必追蹤你？”
我笑道：“那就是了，到底是誰讓你在追蹤我，不會是亞飛投行的於叔叔吧？要是他的話，我就能想通，爲什麼現在微凡集團處處受限了，畢竟，於叔叔就擅長在對方眼皮底下，安插些臥底什麼的。”
許浩搖搖頭，說：“我跟于山海根本沒關係。”
我往後一退，笑道：“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承認是你在我手機裡，安裝追蹤軟件了？”
許浩怔了怔，說：“我不說了，你想怎麼懷疑，都可以。”
“少廢話，反正今天已經撕破臉了，嘿，那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了。把你的手機給我。”我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手機裡有什麼私人東西。”
許浩搖搖頭，說：“手機……”
“手機是私人物品，裡面都是私人信息，不能給外人看，是吧？”我雙手疊在胸口，冷笑道：“上次我就懷疑你了，你就是用這句話來搪塞我的。現在還是這麼說麼？許浩，你心裡有鬼，自己心裡清楚！以後再別裝着一副正義感十足的樣子了！”
許浩臉色煞白，身子晃動一下，後退兩步，說：“你，你懷疑我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當初是你讓我留下來的，結果，現在也是你在懷疑我。吳少凡，既然這樣，大不了，我走好了！”
許浩一甩袖，轉身就走，我哈哈一笑，說：“被我抓了個現行，就想走了麼？你要是不把幕後主使說出來的話，今天也別想走了！”我說着大步向前，左手一伸，直接扯住許浩衣領，許浩俊臉漲紅，神色尷尬。
海婧猛地推開我，狠狠瞪了一眼，說：“你，你別動手！吳少凡，我真是看錯你了，在這種節骨眼上，你就只知道懷疑自己人麼？人家不願意給你看手機，你就懷疑他？我也不願意給你看手機，是不是你也該懷疑我了！”
海婧聲音尖細，外面的員工也都聽到，紛紛側目來看。
我怒極反笑，喝道：“反了教了，造反麼！我有確切證據，海婧，你就算護犢子，也給我有個限度！許浩，有本事把手機拿出來，讓我瞧瞧！”
海婧急道：“吳少凡，你真的瘋了！我懶得理你，他走，我也走！你一個人在這裡吧！”
她推開我，拉着許浩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衝了出去。於雨晴站在門外，神色驚詫。
我整了整衣服，哼道：“真不知道身邊養了一匹狼，還把一頭母狼給拐走了，這生意做的不賺，真是虧大了。咦，你看我幹什麼？”
於心婉緩步而來，忽的伸手，挑住我的下巴，笑道：“演技不錯。你是看微凡集團快要垮臺了，所以不想讓海婧這個開國功臣也跟着下水，所以趕她走，好讓她有個更好未來。我說的沒錯吧？”
我臉上一熱，訕訕笑道：“胡說八道，我是真的有證據指向那小子的。再說，我要是想趕她們走，怎麼不把你也趕走？你要算是開國功臣啊，我是不是該找個理由，演一齣戲，把你也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