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康熙朝外邊高聲叫道:“給朕把於嬤嬤帶上來。”
他想了一會兒,還是要從於嬤嬤這裡突破,看看天瑞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讓人給劫走了,那還得趕緊派人暗中去找呢,不然,要是去的晚了,怕閨女吃虧啊。
沒過一會兒,於嬤嬤就又被帶了上來,這時候於嬤嬤狼狽極了,被打了好些的板子,渾身都是血,被人架着進來,一進門就扔到地上。
她掙扎着起來給康熙嗑頭:“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康熙陰冷的看了於嬤嬤一眼,把手裡的茶杯放下,沉聲道:“於嬤嬤,你給朕說實話,天瑞到底去哪了?”
於嬤嬤嗑了個頭:“皇上,奴婢還是那句話,公主出去玩了,怕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康熙心裡悶着火,見於嬤嬤這麼軟硬不吃,更加生氣,一拍御案站了起來:“你不要仗着天瑞寵你,就認爲朕不能怎麼你,要真惹急了朕,朕滅你九族。”
“皇上”於嬤嬤一臉的平淡之色:“公主一大早起,連飯都沒吃,說是心裡悶得慌要出去騎馬溜彎,還是奴婢親手給公主換的衣服呢,奴婢說的真真的,絕不敢欺瞞皇上半句。”
這個老婆子,康熙心裡大罵,扭頭又盯着於嬤嬤:“於嬤嬤,朕實話和你講了吧,是三格格在朕面前告發了你家公主,說是天瑞不守規矩,大半夜的跟個男人跑了,你可得給朕實話實說,若真是你家主子跑了,朕也得給她瞞着些不是嗎……”
他這話還沒講完,於嬤嬤的話還沒詐出來,就聽到門外有人冷笑道:“是哪個跟皇阿瑪亂嚼的舌根,女兒是那種沒規矩沒廉恥的人麼?”
這話音一起,於嬤嬤心裡高興,暗道,主子啊,您可回來了,您若再不回來,奴婢的命可就沒了呀。
康熙心裡也高興,纔要讓人請天瑞進來,就見門簾一挑,天瑞一身紅色騎馬裝,手裡拿着馬鞭子很是帶着精氣神的回來,一瞧那樣子就是在外邊騎馬騎的高興了。
“皇阿瑪吉祥”天瑞行了禮,抿嘴一笑:“皇阿瑪這大清早的唱的是哪一齣戲,我屋裡的於嬤嬤怎麼得罪皇阿瑪了,皇阿瑪要打要殺的,還要滅人九族呢,哎呀,我可得數數了,於嬤嬤啊,你們家有九族嗎?”
於嬤嬤聽天瑞那嘴巴刀子似的說話,嚇的什麼都不敢講了,只跪在地上嗑頭不止。
天瑞見她這樣子,倒也心疼,朝外邊叫了個小太監進來,扶於嬤嬤出去瞧傷,她則走到康熙身邊,挽了康熙的胳膊笑道:“皇阿瑪擔心女兒,女兒謝恩,女兒不過早起悶得慌,出去騎了會兒馬,瞧這弄的人仰馬翻的,可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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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笑笑,側身伸手颳了一下天瑞的小鼻子,又捏了捏她的手:“你回來便好了,皇阿瑪也放心了呀。”
說着話,康熙想起一事來,臉色又變了,狠瞪了天瑞一眼:“你這丫頭,也忒胡鬧了,你知道你這件事情做的有多不地道麼,這是以身犯險啊,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叫朕怎麼叫你皇額娘交待。”
天瑞靜靜聽着康熙罵她,就感覺心裡還挺溫暖的,到底有人惦記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嘛。
一直等康熙數落完了,天瑞笑笑,把頭靠在康熙肩膀上:“皇阿瑪,下次再也不敢了嘛,人家也是擔心皇阿瑪的安危,想弄出這事情的真相來,省的總是提心吊膽的,這不……”
一邊說,天瑞一邊拍拍腦袋:“皇阿瑪,您趕緊派人去,我把那兩個人刺客給抓住了,您派人把兩個人提回來審問一番。”
康熙一聽,也着起急來,接連的發了旨意出去,讓心腹侍衛們騎馬去尋人。
天瑞一直等康熙忙活完了,乖巧的遞上一杯水去,笑道:“皇阿瑪,女兒剛聽見皇阿瑪講是三姐告了女兒的狀呢,如此污衊女兒,我可是不依的。”
天瑞這次是立了功的,總算是抓到了反賊,康熙心裡高興,又見她完好無損的,也不再說她,只是拍拍她的腦袋問:“那你要如何?”
“我要和三姐對質呢,我要問問她,到底哪隻眼睛看到我和男人私奔的?還要問問她如此污衊我到底安的什麼心?可有一點姐妹情誼。”天瑞撅了嘴,一臉的怒意。
說實在話,三格格的行爲真的惹怒了天瑞,三格格不顧姐妹之情,看她被人劫走非但不言語,還避之唯恐不及就已經夠讓天瑞心涼的了。
可這還不算,等天瑞沒了下落之後,三格格還要落井下石,跑到康熙這裡來告天瑞的狀,說天瑞跟人私奔,如此壞她的名聲,要是康熙真的相信了,那天瑞以後還有沒有活路,怎麼有臉面活在世上?
如此,天瑞憤恨異常的同時就在想,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三格格這樣的人,如果不狠狠治她一治,她就不會學乖,既然三格格往她頭上潑髒水,那麼,她便也還以顏色,把這盆髒水再潑回去,她要看看三格格怎麼應付?
天瑞要求對質,康熙當然同意了,在兩個女兒中間,他是完全偏向天瑞的,再者說了,三格格做的事情也確實不地道,康熙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背地裡陰人的陰險小人。
天瑞也陰人,也並不是多好的人,不過,天瑞做事情是正大光明的,我害你了,我就是害你了,我擺在明面上害你,還讓你沒法擺脫。
康熙很欣賞天瑞的這種個性,不管做好人還是做壞人,都做的乾淨利落更磊落的緊,完全跟康熙一個德性,讓他如何不喜。
點了點頭,康熙笑道:“好,朕也正有此意呢,朕今兒給你做個見證,讓你和你三姐好好的對對質。”
“謝皇阿瑪恩典。”天瑞站起來謝了恩,這才又窩到康熙身旁。
康熙拍拍她的手,對外邊喊道:“樑九功,讓人把三格格叫上來。”
樑九功自在外邊應了一聲,很快就有小太監挑起簾子來,三格格被人帶了上來,她一進屋看到康熙就先喊:“皇阿瑪,女兒說的話句句屬實……”
話還沒喊完,三格格就發現坐在康熙身邊的天瑞,頓時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有跌個跟頭,心說她怎麼回來了?不對啊,昨天那兩個人挺厲害的,不是已經把人劫走了麼,怎麼又讓天瑞逃出來了,真是兩個窩囊廢。
這麼想着,三格格嘴上還不吃虧,直接瞪向天瑞大罵:“你個死丫頭,你怎麼有臉回來,皇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你說說,皇阿瑪哪點待你不好,你做出這種辱沒祖宗的事來……”
三格格小嘴噼哩叭啦說個不停,天瑞一直笑看着她,很沉得住氣,最後,笑的三格格心裡發慌,這才住了嘴。
天瑞滿臉冷意的看着三格格:“三姐,妹妹想問三姐一句話,妹妹怎麼得罪三姐了,讓三姐如此往死裡整妹妹,今兒皇阿瑪也在這裡,給咱們姐妹做個見證,咱們也不包着瞞着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三姐有什麼怨有什麼恨的,就都講出來,妹妹也給您賠個不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也就原諒了妹妹這一回。”
扭頭看看康熙,天瑞淡淡一笑,又斜眼瞅着三格格:“可若是妹妹沒有得罪的地方,三姐如此常污賴妹妹,那就別怪妹妹翻臉無情,對不住三姐了,咱們丁是丁卯是卯,該怎麼就怎麼着,由皇阿瑪判決。”
說着話,天瑞站了起來:“三姐,妹妹怎麼就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相好不錯的呢,昨兒夜裡妹妹明明在自己帳子裡睡的香甜着呢,怎麼三姐竟然看到妹妹跟男人出去了?這倒是奇了怪了,莫不是三姐眼花,看錯了人,還是三姐平時虧心事做多了,遇到了鬼?”
天瑞邊說邊走,站到三格格身旁,當說到鬼字時,朝着三格格做個鬼臉,倒是嚇了她一大跳呢。
“哈哈……”天瑞笑了起來:“看起來,三姐還真是做了虧心事呢,不然怎麼一聽到這個鬼字,就嚇成這樣。”
三格格哪裡肯認,只指着天瑞厲聲道:“你才做了虧心事呢,昨兒夜裡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不就是你跟男人走了,怎麼?人家不要你了,還有臉回來,我要是你,早一頭撞死了。”
三格格這話說的不像,惹的康熙都聽不入耳,咳了兩聲,狠瞪了三格格兩眼,警告她說話小心一點。
三格格害怕,後退了一步,不過,還是很不服輸的看着天瑞。
天瑞笑笑,也不多加理會她,只笑道:“我屋裡的人都能做證,昨夜裡我確實沒有出去過,可要我喚上幾個奴才來問問。”
如此,三格格把脖子一梗:“那是你屋裡的奴才,當然向着你了,我屋裡的奴才還向着我呢。”
天瑞走了兩步,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一回頭道:“也罷,那咱們就找一個都不熟悉的人作證。”
說着話,天瑞朝康熙行了禮:“皇阿瑪,還請您傳富察侍衛過來。”
康熙點了點頭,朝樑九功道:“傳吧……”
樑九功立馬出去叫人,天瑞在這空當又回頭朝三格格笑了起來:“三姐啊,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您可要好好思量一下。”
三格格這會兒是上不去下不來的,沒法反悔了,再者,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還能收回來呢,便索性不理會,只道不反悔,說的全是真的。
她這裡才說完,富察馬喇已經被樑九功帶了進來,先向康熙行了禮,又朝天瑞和三格格行禮。
天瑞一擺手:“您起吧,今兒是我叫您來的,就是想讓您給我做個證,今一大清早,您出去溜馬,正巧我迷路了,是不是您給帶回來的。”
天瑞一問話,三格格就瞪向富察馬喇,一副緊張之極的樣子。
馬喇也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清楚這裡邊的道道呢,他今天早上見天瑞的時候,看天瑞騎的那馬就知道,昨天晚上天瑞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也不會騎這麼一匹不咋樣的馬匹。
天瑞的馬可是康熙特意挑選的,難得的駿馬,馬喇也是認識的,再者,那馬是白馬,而天瑞那會兒騎的馬是黑馬,馬喇就知道天瑞一定是才逃回來,不知道要往哪跑了。
他也擔心天瑞,便頭前帶路,一路快跑着趕了回來,現在又聽天瑞這麼問,心裡啥都明白了,敢情天瑞要和三格格對質,又讓他做證,這麼着來還她自己清白啊。
馬喇也願意配合天瑞,就很痛快的點了頭,看向康熙:“回皇上話,今兒清早奴才起來溜馬,確實是碰到公主迷了路,便帶公主回來,這點奴才可以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