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千百林和季戀夢都叫醒了,兩位女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呢喃着問:“到了嗎?好餓……”
我說:“還沒到,我們現在到了一家……一個地方休息一下,你們下來吧,注意腳下。”
千百林和季戀夢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後,相繼下了車。我把車門關了,幫她們提着包,然後來到了老太太家的客廳裡。進入客廳我才發現這房間真的很大,全部都是木頭結構,看起來古色古香,頗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這時候,老太太進來了,見我把人也叫下車了,便高興的說:“來來來,都累了,喝點熱的湯,去疲勞的。”
我見老太太那麼熱情,熱情得有些過了頭了,心想既然沒有妖怪,那該不會是一家黑店吧?自古多少英雄毀在了黑店手中,什麼人肉叉燒包,頭骨湯……想想我就不寒而慄,可如今已經是文明社會了,不會有那麼多妖祟了吧,還是防備點好吧,看起來一臉慈祥的老太太也不見得人畜無害,萬一人家是僞裝起來的絕世高手呢?
不想還好,我是越想越害怕,最後乾脆有些發抖了。但又看老太太十分的熱情,又覺得不是我想的那樣,難道我是杞人憂天了?轉念一想,還是不對!這老太太如果真是壞人僞裝的,那麼對我熱情那是自然的,因爲越是熱情就越能消除我的疑惑嘛,不然的會怎麼打入到人民內部起破壞作用。看來我還是有點眼光的,不然怎麼帶着兩位女孩行走江湖,這年頭什麼都好,就是有些不法之徒鋌而走險貪財好色殺人越貨,多一個心眼也不是什麼壞事,萬一出什麼變故了我還能有個應變的時間。
現在想想真不應該唐突的到這地方來,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光溜溜的就這一戶人家,前後方圓幾十裡可能都沒有人煙,萬一人家要是在這裡把我們給三殺了,那還得了,我他孃的還沒和安詩情見最後一面呢!
老太太在爲我們盛湯的時候發覺我有些發抖,想必是看出來我的疑慮了,說道:“年輕的小夥子,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是有人告訴我你們要經過這裡,所以我就讓我的小女兒在門口寫了那個牌子和掛了一個油燈,放心的吃飯吧。”
聽老太太那麼一說,我頓生慚愧之心,人家對我那麼好,我爲什麼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這也怪我這些年一個人生活,對人總會保持三分警惕之心,誰知道這時候我的花花腸子被老太太一眼看透,當真讓我無地自容。
“啊,對不起,我只是有點冷。”我解釋說,“這是什麼湯啊?”
“藥湯。”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們的背後響起。
我立即回頭看去,只見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拿着幾個碗走了過來,笑嘻嘻的坐在了我們的對面,然後給我們三個人每個人都盛了一碗熱乎乎的湯。
“這是中藥湯,驅寒祛溼的,四川這裡是盆地,溼氣很重,看你們又像是南方人,又不能弄辣的給你們吃,所以我就弄了這鍋藥湯了,味道很好的,你們嚐嚐。”
這個女人的普通話很標準
,並且她還戴着一副黑框眼睛。她穿得很時尚,白色的很薄的羽絨服下是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下身穿着一條黑色的屁股,把她的腿緊緊的裹着,同時也把她的腿部線條完美的呈現了出來,腳上一雙高跟長筒靴,長長的拉鍊在靴子的兩側,看起來很有女王範。
“你是老太太的女兒?”我問。
女人笑了笑,說道:“是呀,我叫陳冰,在四川師範大學當講師。”
陳冰的名字聽起來像男人,我正想問問,陳冰又說:“我還有個姐姐,我媽在生我之前,我爸希望我是男孩,把名字都取好了,是當兵的兵,結果我出生後是女生,我爸又不想爲我改名字的發音,所以就改成了冰塊的冰。”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四川很多地方重男輕女,當然了,我的說法有些片面,全國很多地方都有重男輕女的現象,這不奇怪,陳冰的爸爸當年應該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男一女,結果都是兩個孩子都是女生,可見陳冰的爸爸從心裡還是希望陳冰是男孩子的。
千百林說:“男孩女孩還不都一樣,我將來就希望我的孩子是女孩,因爲女孩是媽媽的小棉襖。”
季戀夢立即說:“那也是帶刺的。”
陳冰忽然笑了,說:“好啦,你們喝吧,有什麼事情叫我哦,我就在裡面的屋子裡,一會給你們安排房間休息。明天你們還要趕路吧?”
見她要走,我立即問:“對了,我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經過這裡的?你認識我們嗎?”
起先我沒發覺這個我個問題,因爲我的心思一直都在關注陳冰的媽媽了,誰知道是她女兒陳冰知道我們要經過這裡,就在路邊寫了個牌子提示我們。
陳冰說:“不是我知道啊,是別人知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了,好啦,不要問那麼多了,你們繼續喝湯吧。”
我還是覺得奇怪,難道有人跟蹤我們嗎,我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牧馬人的車還是我租來的,我們身上也沒帶多少現金,除了季戀夢的那把吉他和包裡的一臺單反相機還算之前之外,我們可是真正的窮光蛋。
我問:“那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千百林和季戀夢也在好奇是誰知道我們要經過這裡,出於禮貌我們也要見一見表示感謝,人家那麼熱情的對我們,我們不能喝了湯吃了飯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這是不禮貌的,不管對方是誰,總得要當面表示一下感謝。
陳冰說:“你們就不要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的,我可是被下了封口令了,並且已經收了好處費,我不能破壞我的原則是不是。”
我心想我靠,還給封口費了,又不是殺人放火還封口,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我見問不出什麼來,便換個問法說:“那對方是男是女?”
陳冰一笑,給我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說:“女的。”
我一聽陳冰居然回答了,也明白關於對方的身份我不能直接問,但可以拐彎抹角的把幫助我們的好人的信息給套出來。
我繼續問:“那
多大年紀呢?”
陳冰說:“三十多歲吧,比我大一點。”
我看着陳冰,正要問,忽然見陳冰在笑起來的時候,和某一個人有點像,但我的思維忽然出現了盲區,居然想不起來陳冰笑的時候究竟和誰有點像了,想來想去也沒想起來,便繼續問道:“那我和她有見過面嗎沒?”
“見過呀。”陳冰乾脆的說。
我想了想,又問:“那是最近見過面,還是以前見過面?”
陳冰笑了,說:“你果然很聰明哦,怪不得她那麼喜歡你,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接到你,本來她是讓我親自在路口等的,說你們大約在傍晚的時候到這裡,但傍晚的時候坐等右等你們還是不來,我就回去了,但我媽媽怕你們錯過了這裡,就讓我在路口寫了個牌子和掛了一個油燈,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好啦,我回答你剛纔的問題,你們最近才見過面哦。”
我一聽,立即想到了一個人,在這四川境內,除了她,我再也不認識任何人了,難道真是她?再仔細端詳陳冰的面孔,我忽然想起來陳冰笑起來和誰有點像了。
“是她嗎,你姐姐?”我忽然問。
陳冰一愣,很驚奇的看了看我,隨即笑道:“你自己猜去。”
我一聽,心想對了,就是她,沒有錯,除了她再也沒有人知道我來到了這裡,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行蹤。她爲什麼要跟着我,爲什麼?她的家就在這裡嗎,她既然回到了孃家,那爲什麼不出現呢?
我的心裡有千萬種猜測,但都被我一一否定了,我忽然想到,她也許是因爲不想見我而不見我,但又擔心我們會在路上出什麼問題,所以她纔不出面。想起在路上的時候有三三兩兩的車子從我們的車旁邊經過,其中一輛應該就是她開的。
她看見我們了,所以她纔會在這裡給我們留下了休息的地方,這裡就是她的家。我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家也在這裡,怪不得她要帶我們來苗寨,雖然她在下車的時候就不見了,但是她一直在我旁邊。
陳雪,你還好嗎?
“是誰呀?”千百林和季戀夢異口同聲的問我,她們沒有猜到是誰,所以心裡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季戀夢,簡直快急死了,不停的催促我說:“你快說呀,是誰呀?”
我笑了笑,搖搖頭,說:“就是好人了,反正是一個幫助我們的好女人。她心地善良,敢愛敢恨。”
“有那麼好嗎?”季戀夢嘟囔道,忽然問,“那我呢?”
“你也好,你最好和蜘蛛結婚好了,你最喜歡蜘蛛了,在蜘蛛眼裡,你就是有一萬個好的好女孩,滿意了吧?”千百林說道。
季戀夢不理千百林,依然被那個人的身份所吸引,不停的問我,我被她催問下,實在有些頂不住她的好奇心了,說:“就是陳雪。”
我話音一落,就連千百林也都睜大了眼睛,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端起那碗熱乎乎的湯,慢慢的品嚐着,似乎她心裡有很多話,但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可我卻明白她想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