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皺着眉，不說話，只是看着曲問。
怎麼搞？吉祥問自己。
曲問一進來，她就感覺自己眼前一亮，高、瘦、高鼻樑、大眼睛，整個人的氣質也是溫潤如玉，還略帶些羞澀。
吉祥盯着曲問看，不是爲了給曲問施加壓力。
她在想象着曲問穿上古裝後的樣子，翩翩一仙人，附和吉祥心目中小魚仙倌的形象。
但是這些都是現場看的，看照片真是看不出來。
也不知道曲問怎麼想的，怎麼拿了張不符合他自身氣質的照片推薦給劇組呢。
吉祥正在疑惑中。
曲問也在冒汗中。怎麼不說讓他試鏡的事情，一個勁兒地盯着他看是怎麼回事？
潛……潛規則嗎？
“吉導，你看看他以前飾演過的角色。”
這時，侯中秋突然說話，並把他的手機伸到吉祥面前，彷彿知道吉祥心裡在想什麼一樣，很貼心地找了一個曲問的視頻。
那是曲問自己在刊抖上發佈的一個短視頻。
兩年以前，他也在一個古裝劇中演過一個門派的二弟子。
出場全劇加起來不足兩分鐘，且出場就是炮灰。
他發上去，也是爲了推薦自己，裝裝門面，說明他也是演過古裝戲的。
扮相是古裝，但都是短打，更像是鏢師、打手，頭髮也是亂糟糟的。
那個視頻只能說明曲問演過劇，演過古裝劇。
吉祥現在看得時候，就要在腦中自動給曲問換上廣袖仙服，頭戴冠的樣子。
然後再看臉，只看臉。
雖然只有兩分鐘，但曲問也是有臺詞的、有動作的。
“慶山棍二弟子鄧查郎，請賜教！”
一個低頭有抱拳、擡頭有堅毅的眼神、側轉頭有漂亮、精緻的下頜線，脖頸還優美細長，喉結還挺突出。
一個只出場兩分鐘不到的視頻裡，不配有特寫鏡頭，以上這些都是吉祥看一下停一下，擴大畫面一點一點看來的。
看完視頻，吉祥再去看曲問。
曲問還站在地中間，面對吉祥的審視，他感到有些尷尬，有些不知所措。
吉祥心裡暗暗判斷：
遞送上來的資料照片只能表現出曲問大約百分之五十的顏值。
視頻裡能表現出他百分之七十的顏值。
經過細看，大約能表現出百分之八十的顏值。
預估裝扮上小魚仙倌後，應該能把曲問本身顏值和氣質表現出百分之八十五到百分之九十。
再看身材，細腰、大長腿、上下身的比例非常好。
吉祥暗暗點頭，從外形上看，可以和姜安打個平手了，一個男一，一個男二，相得益彰。
外在都考察完了，該演技了。
“你想扮演哪個角色？”吉祥問。
“了聽、月下仙人、燎原君。”
曲問說完三個人後又很沒自信地澀然一笑說出了另外一個名字：“潤玉”。
吉祥笑了，好，不怕你不會演，就怕你連想都不敢想。
“潤玉生母被天后所殺後，潤玉黑化。請用眼神來表現黑化的過程。”
吉祥直接讓曲問表演，且沒有臺詞。
劇本里描寫的的潤玉什麼樣子，曲問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黑化”是什麼意思。
黑化具體來說，就是陽光人格切換到了陰暗人格。比如，從善良到殘忍，從單純美好到深沉仇怨，成爲反面人物。
曲問把自己代入到潤玉的角色中，自己母親被殺，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和仇恨。
頭微微擡起，眼睛裡滿是殺意地看向吉祥，彷彿吉祥就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
那裡有魚死網破的決絕，也有孤注一擲的灑脫。
通俗來講，就是都別過了，一起死吧。
“嗯，好！”吉祥滿意地敲了下桌子。
她覺得再被曲問當成假想敵，曲問真會過來和她拼命。
演員快速進入了狀態，帶着她一個導演也彷彿進入了那種仇深似海的情景中。
很好，曲問的演技比吉祥想象的要好。
聽到吉祥叫好，曲問趕緊低頭眨了眨眼睛，想收回眼淚。
晚了，還是有一滴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曲問又趕緊擡起手擦了擦。
這一切都被吉祥看在了眼裡，吉祥有些雀躍，好適合她心目中的潤玉啊。
“資料上寫着，你以前是舞蹈演員，那麼請跳一段舞。”吉祥又提要求。
侯中秋有些吃驚，吉祥很少讓試鏡的人表演才藝，主要看形象是不是附和，演技是不是達到要求。
才藝這個東西，不是每個角色都需要的，沒有也是可以剪輯出來，或者用替身。
曲問當演員是後半路出家，跳舞可是專業的。
一說讓展示才藝舞蹈，曲問的神態立即就變了，非常自信地跳了一段民族舞，旋轉、跳躍、下腰等。
看得吉祥心裡又是連連點頭，很多動作曲問都可以直接做，不用替身，很好。
等曲問表演完，吉祥沒有點評他的舞蹈，而是轉頭對侯中秋說道：
“中秋，去準備一下合同。”
侯中秋大聲說道“好嘞！”起身就走了出去。
曲問一陣激動，是給他準備合同嗎？
吉祥等侯中秋出去後，她對着曲問粲然一笑，如同知心大姐姐般語氣輕柔道：
“請坐下吧，我們聊聊，我想了解一下這幾年你的生活和工作經歷。”
曲問：“……”這又是什麼？
儘管不知道吉祥突然這麼問的用意，但曲問能感覺到吉祥對他似乎有些好感。
嗯，不是男女間的好感，那是一點兒欣賞？
曲問心中藏着疑問，卻也老老實實地、言簡意賅地講述了一下自己在舞臺上的風光以及改行後的一些掙扎和堅持。
重點突出他對演員夢的堅持。
雖然有些像套話一樣，但吉祥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些他的曲折人生。
很好，不怕你曲折，就怕你人生沒閱歷。
“《香蜜》這部戲計劃是九月十日開機，拍攝大約需要四個月，你扮演的這個角色戲量挺大的，能保證一直都在劇組嗎？”吉祥問。
“嗯？”曲問突然站起，聲音有些顫抖：“這是定下我了嗎？”
一米八十幾的男人突然激動到聲音發抖，吉祥也有些接不住，她笑了，“是的，我希望你能出演潤玉，劇中是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