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被燒烤架氤氳開的熱氣煨着, 暖乎乎的刮過鼻尖,甘蜜仰頭望着垂眼的宋慕之,胸臆間蓄滿的情愫像是亂塞滿的棉絮, 軟趴趴的蓬着。
腦海裡不斷回放強調剛剛他落下的那句話。
……使喚他的只有她一個。
理是這麼個理, 可論及某些時刻, 她使喚了他也沒怎麼聽。
甘蜜攥起小拳頭, 輕輕去錘, “你也就話說得好聽點兒……”
等等……做得好像也不少了。
小姑娘心下稍凝,再擡頭,正好迎上宋慕之睇來的揶揄眼神。
心思仿若被看了個遍, 甘蜜清了清嗓子,“這可是你說的啊。”
到底還是被宋慕之剛纔的那番話給取悅到, 她輕呵着湊近, “改天我專門抽個時間, 好好使喚使喚你。”
“那不用改天了。”宋慕之斂下眉眼,伸手去捏她小巧的鼻子, “今天就行。”
………?
小姑娘泛水的杏眸眨了又眨。
今天要怎麼使喚啊?
大家都圍在後院這邊,她壓根兒抽不出空。
難道是宋慕之要親自上陣來給在場的女性提供燒烤服務?
那還是可行的!
甘蜜當即踮起腳尖,撈過宋慕之的胳膊晃了晃,彎腰前傾討好。
小姑娘明眸彎彎,面頰勾起鼓鼓的弧度, 就差沒躬進他的懷裡。
一旁的甘季庭離得近, 將兩人的輕聲耳語聽了個一清二楚。
原先他來找宋慕之就是要談話, 外加商討下公司間往來的事務。
沒想自家女兒風一樣便溜了過來, 上來便旁若無人肆無忌憚地咬耳朵。
現在的小年輕談起戀愛來都是這般模樣了?
不提這話中隱隱蘊含的深意, 他就是不往別處想都不行。
反觀此刻如同蔫了的雞似的甘鄞合,原本剛纔被懟就已經心生不快, 眼下看到姓宋的和自家妹妹頭崴在一齊,彼此攬緊擁抱着的模樣……
是牛皮糖嗎?
黏那麼緊!
再說了,這般“賊眉鼠眼”的作派,肯定聚在背後一起說他的不是。
“那邊的,這裡是家庭聚會,不是你們的情侶專場,收斂點行不行?”甘鄞合冷冷抱肩,雙眸寒得仿若在下一秒便能迸射起眼刀,“差不多得了。”
甘蜜聽了轉身朝他扮鬼臉,“吃個燒烤而已,不用分那麼清楚吧。”
“怎麼不用?當然用。”甘鄞合不顧樑音婉在旁邊的低聲勸阻,視線徑自鎖定甘蜜身旁的宋慕之,脣勾起便嗤了聲,“不過宋總也真是好品味,能在濃郁的燒烤味裡風花雪月,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蠻佩服。”
“你說的是。”宋慕之淡淡應下,繼而在甘蜜疑惑他就這麼認了的下一秒,緩緩補充,“但有總比沒有好。”
……有總比沒有好?!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涔起了無窮的後勁。
縱觀今日,確實大多都成雙成對。
而他,別提什麼氛圍了,他連製造氛圍的因素都沒有。
甘鄞合冷臉半晌,環顧四周,想起最近也重有了苗頭的甘鄞起。
繼而將渾身的希望都放在甘鄞轉身上。
奈何對方並未分來任何眼神,清落雋極的面容上攜着事不關己。
視線分明落在不遠處,又像是沒有焦點。
全然沒將注意力放在這邊。
甘鄞承半倚在旁,全程沒插話。
但那樣的神色也顯示了他此刻的心態。
就是擺好了架勢要來看笑話的。
“………”
五味雜陳都不能足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倏而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氣焰就這麼躥上了尖兒,撓得人肝火旺盛。
暗暗朝着宋慕之使了個眼色,甘鄞合湊到角落裡,不情不願地幫樑音婉調火。
宋慕之最後還是幫了忙。
他主動站起來,解了袖釦,半捲起襯衣袖邊便來到樑音婉身旁。
樑音婉淺笑之餘,連連誇讚,最後乾脆不讓他繼而靠近,“慕之,這邊真不需要你了,你早點來還好說,現在有甘鄞合,不差人手。”
宋慕之微頷首,說了聲好的伯母,轉身便被樑音婉往後院中央推。
繼而不知是有意無意,他步伐頓了頓,側過首來,視線不偏不倚落在甘鄞合身上。
先前使出去的眼色好似都在這輕飄飄的一眼中,盡數被還了回來。
目光在空氣交匯間,還在任勞任怨的甘鄞合就這麼立着,幾乎是瞬間便懂了那般無聲的挑釁。
他拿着噴火搶,長腿還沒邁開,就被樑音婉利落地揪住,“甘鄞合,你在走神?火要沒了,再噴點。”
甘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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頻頻碰壁屢戰屢敗的甘鄞合大概是知曉阻撓有多麼得不容易,連帶着接下來的休閒時刻,他難得噤聲。
只是大剌剌地敞坐着,隨意不已,低頭玩手機。
直接轉換成充耳不聞窗外事的無情模樣。
陳嫂這會兒已經將烤好的裝了盤,繼而送到庭院中央的石桌上。
陸葳忙來忙去沒個停歇,還是宋艾千撈住她,“別忙了,你之前訂婚宴氣色就不好,現在看起來也沒好轉太多,坐下來一起吃啊。”
陸葳愣了愣,嘴角綻出淺淡的弧度,繼而擡手,輕輕拍了拍宋艾千,“其實是我不太餓,想着閒着也是閒着……不用管我,你們慢用。”
望着陸葳纖窈的背影,宋艾千在甘蜜身側落了座,輕輕地嘆了聲。
甘蜜剛剛還拉着宋慕之玩吃花生的小遊戲,此刻不明所以,只附到好友耳畔詢問,“你嘆什麼啊千千?”
“沒什麼,只是在想——”宋艾千手撐在下巴處,皺起眉認真地應,“情真的能讓人如此奮不顧身,一個猛子便扎進去,完全脫不了身嗎?”
“能的。”意外的,甘蜜卻是很快應了。
小姑娘說着還嚴肅地點點頭,“你說的這種感覺,我時不時便能體驗到。”
宋艾千哭笑不得,當即撈過小姑娘,攥着她瓷白的臉蛋兒順着自己的心意揉成各種糯米糰的模樣,“你又什麼都知道啦?沒心沒肺的我的甘甘?”
她邊說邊笑開來,“看來我哥平日裡沒少寵你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因爲和宋慕之相處久自帶了某些屬性的甘小蜜,再一次理直氣壯地想歪了。
論及以往和他的糾纏……以及某些頗爲大膽的嘗試和桎梏。
甘蜜腦海裡率先想起的,是他壓着過來,不知疲倦且不知足的模樣。
小姑娘當即猶如落入水中的泡騰片,甫一沾染便呼嚕着密集的氣泡四散開來。
蓬着浸染了個遍。
臉蛋兒粉撲撲,酡紅着跟桃似的。
一旁的宋慕之卻是沒搭腔,只默默盯着她,嘴角噙着笑。
他明明聽到了!
這次居然也不來幫她!
指望他是不能夠了。
甘蜜看也沒看,直接撈過桌上的一個盤子,移到宋艾千面前,“還是別說話了,你多吃點兒。”
“又撈一盤給我啊,我剛纔那句話哪個字眼戳你心坎了?瞧你這樣兒。”
“……纔沒有!”
這廂還在嘰嘰喳喳吵鬧。
那廂甘鄞合還沉浸在手機裡,聽到動靜連都沒擡。
他視線凝在屏幕上,騰出手來要去夠自己的那個盤子,卻是落了個空。
疑惑地掀起眼皮,甘鄞合直接頓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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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吃的是團聚在一起的氛圍和歡樂。
一羣人吃吃停停,最後還是聚在石桌旁,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內容覆蓋面廣,能從甘蜜宋慕之兩人日後的結婚計劃橫跨到鄞城近來誰家又添了新娃,也能從公司裡新洽談的合同談到大家小時候的窘樣上。
聊到後來,樑音婉看三個女孩困得乏得不行,當即提議道,“我看天色也很晚了,散了吧要不?”
甘季庭頷首,“這些明天再打掃清理,都回房吧。”
這裡唯有宋慕之和宋艾千需要再越過甘宅打道回府,甘季庭起身後詢問,“宋老那邊該睡熟了吧?你們倆要不就近在這邊睡。”
不等迴應,先前銷聲匿跡的甘鄞合重回戰場,“結婚了嗎他住我們家?之前鄞江城府那邊是我不計較,今天不行。”
豪橫到甘宅來了啊。
宋慕之也不看看自己的姓氏。
日後就算他入贅!甘鄞合都不會容忍這人在自家的地盤上放肆。
“甘鄞合你添什麼亂?”樑音婉今晚的好脾性都快被他磨鋒利了,“你爸是擔心兩人回去吵到宋老,再說了,家裡空房間多,在這邊住一夜怎麼了?”
無非是詢問下,於情於理。
也不一定非要住,就一客套話。
他倒還上綱上線了。
甘鄞合顯然沒聽進去,只目光上下逡巡一番,“宋艾千可以,他不行。”
甘蜜望着這樣較勁的甘鄞合,頭回有了不知道該怎麼應答的困惑。
畢竟這樣的問題在前提上就引人遐思。
可是疑問的點再轉回來——
空房間都不行?
“爲什麼啊,空房間都不準,哥哥你也太霸道了吧!”
甘鄞合嘴角一扯,當即重重呵了聲,“可以是空房間,但誰知道之後會不會摸錯門,走錯房,進了你房間?”
甘季庭忍無可忍,冷峻的面容霎時沉下,“甘鄞合,你最近想要上天?”
樑音婉攔下甘季庭,朝着自家老四開口道,“兩個人都訂婚了,再怎麼說慕之都是你妹妹未來的另一半,你這樣捨不得你妹妹,之前怎麼還三五天不着家的?難不成你還能一輩子把她拴着不出門?”
“爲什麼不能?媽,只要你和爸能答應。”
“………”
後院裡的人霎時沉默了,面面相覷間,站在了統一的戰線上。
這會兒連陸葳都難得的吃上了甘鄞合的瓜。
甘蜜是沒想到原先自己在甘鄞合心中的份量如此之重。
也就感動了那麼瞬,她湊近宋慕之,想讓他熨帖似的,各種摳摳撓撓。
宋慕之倒像是一幅沒往心裡去的模樣,正被小姑娘抓着胳膊撓掌心。
他任由甘蜜輕輕地捏自己的手,“伯父伯母不用留我,宋宅離這邊近,不礙事。”
迎向甘鄞合探過來的警告視線,宋慕之偏移開目光,不疾不徐補充,“等到以後我和甘甘的婚禮結束了,有的是機會過來。”
此話一出,樑音婉甘季庭接連感慨。
怎麼宋家就養出這麼一出色的人來?
瞧瞧瞧瞧,多會說話!
甘鄞合卻是沒管再次被噎這個事實。
只是反覆品味着兩個字。
婚禮……
婚禮?!
是啊訂婚後可不就是要結婚?
一羣人低聲交談着,繼而通過長廊往前廳邁。
至此就要分道揚鑣。
甘鄞承和陸葳回二樓,甘蜜和甘鄞轉回三樓。
趁着人要離開的機會,甘鄞合邁到宋慕之身側,倨傲着眉眼,“姓宋的,你那個婚禮結束後是什麼意思?”
“不好理解嗎?”宋慕之眉眼疏散,淡笑睨他一眼,“字面上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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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鄞合徹底沒話了。
在往樓上邁的時候,他沉默不語。
只最後冷冷看小姑娘幾眼,長腿擡起就往自己的臥房邁。
望着自家四哥的冷酷背影。
不知怎的,甘蜜倏而察覺出一絲倔強的意味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姑娘洗漱完一番後發覺身上還殘留着若有若無的燒烤味兒,乾脆又去泡了個澡,之後才又邁出來。
撲騰着躺在牀上。
宋艾千回了宋宅,估計還沒睡。
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一起打趣完今日份的甘鄞合,小姑娘難得有些困。
在綿軟的牀褥上翻了個身,繼而翹起腿兒,準備給宋慕之發個晚安就睡覺。
但不知道是不是時機不巧,以往秒回的人在今天遲遲沒有迴應。
耐心地又等了會兒,甘蜜耷拉着的眼皮子開始瘋狂打架。
就在她上下闔眸,捱不住那股睏意,崴頭就要睡過去的檔口,自陽臺那兒依稀發出來點窸窣的聲兒。
順延着這樣的響,是玻璃窗往兩側推拉開的刺啦。
非常細微,卻是分毫不差,清晰又明瞭地傳入小姑娘的耳中。
這樣算是熟悉的……
甘蜜當即擡眼,朝着落地窗的方位看過去。
落滿淺薄月色的窗簾後,隱着一道頎然的身影。
是——
甘蜜壓低聲調,儘可能地揚起嗓喊他,“……芝芝!”
那道身影聽到她的呼喊後也沒有停下動作,將垂下的簾子往兩邊撇,宋慕之長腿稍擡,直接往牀側邁。
甘蜜在喊完後就沒了話,此刻見他逐步靠近,原先輕啓着的紅脣終究是有了合攏的趨勢。
小姑娘長睫顫得厲害,“怎麼突然就……”
“想驗證一下到底能不能走錯房。”宋慕之走近後,擡手便將半直起身的她往後推。
猝不及防,甘蜜順着這樣往後的力道傾向牀褥,被頂上幽光泄下來的光刺得微眯起眼,就這麼看着上方的他。
宋慕之單膝跪在牀沿,單手撐在她頸側,另一隻手牢牢地扦住她下巴。
明晰指骨抵住就要吻過來。
相渡着交換的氣息間,甘蜜滿面拂過他身上那股冽然之氣。
相比較訂婚宴,兩人竟是難得再次捱在一起,此刻獨身相聚,哪裡能忍得了。
來不及咽的就這麼順延着往下淌,小姑娘吱吱嗚嗚之餘倒還記得問他,“那你、那你驗證好了嗎?”
“嗯。”宋慕之離開她的紅脣,半撐起自己睇她,目光沉得能滴水,“永遠都不會走錯。”
他緩聲下來,淳然的音調此刻低得不像話,“我唯一想要撬開的,是你的門。”
撬門?
宋慕之總算說漏了嘴吧!
他自己也知道這樣過來算不得多麼正經。
小姑娘滿目洇開清溪,“闖人家閨房上癮了啊這是……”
“統共也沒有闖幾次。”宋慕之抵住她的額,“不過非要達到你說的那種程度,我之後再努力努力?”
那還是別努力了。
她害怕他一把就給撅咯。
論及宋慕之某些時候的作風,細想還真有這種可能。
“好了不說這些。”他話落又將氣息渡了過來,聲音逸在脣-齒之間的噬吮上,“這麼多天,讓我看看我的甘甘有沒有想我。”
甘蜜聽得心窩都發顫,兩手搭在他的頸後,繼而箍得愈發緊,“想的……想的。”
原以爲兩人的相處便是歡喜的誕生之處。
但是時光的推移和偶有的短暫別離卻又告訴她。
戀人間相互接連的那根繩,會因爲反覆而往的雙方拉扯,牽引得更爲收緊。
她確實是太想他了。
想彼此的獨處,想相互間的擁抱,想他和她一樣,也這樣地想着她。
初秋的天在晚間涔着無盡的涼。
可這些敲打着的,被刮碎了的冷風,盡數被擋在了玻璃窗外。
淡着的月色透過縫隙鑽到屋內,一路鋪陳在地毯上,繼而蔓延至兩人疊起的背影上。
“不行。”沒有那玩意兒。
宋慕之嗓音沉得不行,像是在醇然的酒中浸過,撓人得不行。
他到底是及時止損,在小姑娘泛着粉的眼皮上印了又印後便要離開。
結果還沒移開,小姑娘嬌着俏着擁簇了上來,連帶着晃着蕩着,不能用手而握的聳伏都懟得變了形。
她揪住他的衣角,雙眸在昏昧裡被映襯得更爲潤亮。
彷彿能看到人的心底去,“慕之哥……”
這種時候還要拉人。
宋慕之喉口微動,眸中恍若暴雨前夕,深得能滴水,“你是黏人精?”
小姑娘沒應,但也是赧得不行了。
眸中閃着流動的亮,“我……其實,是有那個的。”
宋慕之斂眸睇過來,卻見甘蜜緊闔住了眸。
繼而又用雙手捂住臉,試圖矇蔽什麼。
小姑娘的嗓音細細的,宛若蚊吶,“之前看到有什麼新促的款式,我好奇,就、就買回來看了看。”
頓了頓,她強調道,“就只是看了看!”
甘蜜很久沒有這麼宛若凌-遲的時刻了。
就像是在頭上懸了一把刀。
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身處於怎樣戰戰兢兢的情境之中。
可遲遲沒能等來宋慕之的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預備但睜開半邊眼,想要偷覷的時候,自頭上傳來陣輕輕的笑聲。
很輕,但足夠惑人。
像是雪巔皚皚中逐漸消融的溪水,途徑過草甸,萬物生然。
可笑得再好聽,也比不過甘蜜此時此刻的心愫。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笑她!
遲遲不給個準話就算了,她都這樣豁出去了他還!
小姑娘當即有些氣不過,揚起聲調想要質問,宋慕之的詢問在下一秒響起,“你放哪了。”
不等她迴應,他傾身拉開牀側的櫃子,順勢拎起放置在內裡的盒子,拎起便讓她看,“是這個?”
畢竟是新的款式,外包裝自然也花裡胡哨了些。
可這麼直剌剌地拿起湊到眼前——
她沒說自己要看啊!
嘴裡含糊着罵了幾句大流-氓沒心肝壞芝芝,小姑娘很快便被攥牢着桎梏住。
她今晚泡了個澡,所以早先便被打了開。
柑橘的清甜混雜着奶味兒的香,攏着成雪膩的一團,光是凝神望過去這麼眼,便是吸引着的美景之處。
睡衣就這樣被掀着往兩側撥了開,宋慕之動作很快,俯身而來後讓她緩着,便是一記又一記的鑿。
快過又陣緩過,全然沒了之前的規律,只憑藉着心意來。
這樣的時刻他還不忘去問她,“甘甘,和我說,你是怎麼玩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款式是以往沒有試過的,甘蜜搗的幾乎說不了成篇的話,只吊着嗓子應道,“別問我這個……”
這要她怎麼說啊?!
就單純好奇啊,之後就是拆了也就是單純捏捏,別無其他了。
但畢竟是這般情形,所以她雖是沒應,只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當即便是一個激靈,只晃得自己暈乎乎的。
“不說也行,別再扭。”宋慕之被她的激靈弄得不太好受,捧着她便拍了下,眸中深色更顯晦沉,“不然今天我們一起拆了再研究。”
研究?
真要研究起來可能便是明天怎麼都起不來的結局了。
經由這番話,甘蜜覺得自己彷彿喝了個假酒。
比起先前,好像更加得暈了。
宋慕之今天來了她房間,勢必是要留宿的。
一來她不想讓他來來往往,顯得麻煩,二來則是這樣的大好機會非常難得,還是需要把握。
她也格外貪圖和他一起共眠的時刻。
就是不提其他,兩人自訂婚宴後回鄞江城府的次數都驟減了。
被細心地照拂之餘,小姑娘想着的卻是,先前泡的澡好像又失效了。
兩人還是頭回在甘宅她的臥房裡並肩而躺。
宋慕之對這邊還算熟悉,將甘蜜抱着撈起,輕輕地放置好後,將薄被拉着蓋在她的身上。
見他這樣一番遲遲不睡卻是在翻衣服的模樣,甘蜜以爲他臨時改了主意要走人,慌忙又去拉他。
被宋慕之以無聲的動作制止了。
像是覺得好笑,他放緩語調,“不走,陪你。”
甘蜜半闔着眼,哼哼地應下後,半捲起被褥,眯着眼兒去看他。
雖然睏意席捲,但她還是起了和他嘮嗑的心思,“慕之哥,你爲什麼有那麼多能治我哥的法子?”
宋慕之沒有回頭,“怎麼說?”
“就是他說不過你啊。”
當然了,也鬥不過。
好比今天。
甘鄞合千防萬防着不留有任何讓宋慕之在甘宅歇下的機會。
可怎麼算都沒想到,她這兒還有疏漏呢。
想着自家四哥的那般模樣,小姑娘笑彎了眼,連帶着困都消散幾分。
“就因爲這件事你能笑得這麼開心?”宋慕之終是回過頭來,繼而邁開幾步,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
他長臂稍伸,甘蜜便自發地滾了過去,直落入他懷中。
甘蜜臉蛋兒半埋着,又和宋慕之說了會兒小話,這會兒倒是不笑了,像是有了皈依那般,睡得比誰都快。
大概是困極了,還打起了小小的鼾。
迷糊間,小姑娘依稀聽到宋慕之附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麼。
但她卻無暇顧及。
手被撈了過去,繼而指尖被捏住,有什麼東西緩緩地推着往裡。
甘蜜保持着最後的清明,在覺得有所不習慣的同時,下意識地摸了摸。
泛涼的質感,摸上去還能觸到,像是被打磨過的各個面。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