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廂房後,墨然又開始了對南宮的思想教育。
這讓南宮有些頭痛又無奈,就好像一個認爲自己很厲害,很有資格教育別人,儀表堂堂的大少爺,在給一個小姑娘講人生道理,你說他有資格吧,他才十幾歲,懂什麼人生大道理,還給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孩子講,孩子能聽懂什麼?
可墨然依舊喋喋不休,他很擔心南宮,雖然兩位前輩認了她當女兒,但對方不是正常人,不能一概而論,萬一以後南宮哪句話說的不對,觸了逆鱗,後悔都來不及。
好在南宮的心大,應該說左耳進右耳出的功力很深,這是一個長期受無能領導叨叨所練就的本領,一概不聽,自動過濾屏蔽。
“葛格...你不要害怕...寶寶知道錯了...對不起...”南宮在恰當的時機,擺出了認錯的表情。
“寶寶?”墨然注意的點有些與衆不同。
“南宮就是寶寶~”南宮用小手指着自己,“寶寶知道錯了,葛格不要生氣......”
“嗯嗯!我沒生氣,不要難過,寶寶最乖了好嗎?”墨然看着南宮乖巧的樣子很是心暖,也覺得南宮說自己是寶寶的樣子很可愛。
南宮也很開心,她這次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說自己是寶寶了~
過了一會兒,飯菜上桌了,這次應南宮要求,基本都是葷菜,還有條魚,南宮覺得廚子不錯,做的挺好看的。
“來,我們吃飯吧。”墨然把南宮抱到圓墩上,“寶寶想吃哪個?哥哥夾給你~”
墨然這句話讓南宮打了個冷戰,‘咿呀~自己叫自己是寶寶還好,這別人一叫還真有點不習慣啊!’
墨然現在完全沉浸在有個可愛妹妹的喜悅當中,別看南宮現在長得很不好,那是因爲她忍飢挨餓時間太長,底子還是不錯的,只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過段時間就能變的胖乎乎的了。
而且南宮本身就給人一種可愛又惹人憐憫的感覺,讓人不由得就想呵護她,也多虧南宮的嘴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南宮非常熟練。
吃飽喝足,南宮想着休息休息早點睡,今天確實有點累了,不知是不是今天做的有點危險,南宮從剛纔開始就不太舒服,胸口有些異樣的感覺,她要好好睡一覺。
送走了墨然,南宮異樣的感覺更甚,她以前就總是這樣,每次對於一些事情就很敏感或者說第六感很敏銳,南宮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緊皺眉頭,手捂胸口,慢慢做到牀邊,臉上的神色全然是一副大人某樣,絲毫沒有孩童的氣息。
‘這難受的感覺怎麼回事兒?很慌啊...這怎麼感覺要出事兒啊......’南宮思索着發生的一切,並沒有什麼需要害怕的地方。
她對自己的直覺還是很自信的,尤其是對危險的感知,這也多虧她以前的職業,對很多危險都有預判。
南宮本能的感覺會有事情發生,但她不知道會是什麼事,也不知道要怎麼辦,現在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南宮思考了片刻迅速起身向門口走去,“葛格?葛格你在不在?”
寂靜一片,連風都沒有,南宮微微一皺眉,“葛格,你要是不出來,偶就告訴鬼影蜀黍你欺負偶!”
瞬間,一個人影出現在房前立柱的陰影裡,就像憑空出現一樣。
‘我靠!鬼啊!’南宮心跳的更快了,確實有點嚇人。
“...葛格...你能不能以後不要嚇偶,偶膽子很小的...”南宮有些埋怨他,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假面先生。
“......”假面依然毫無迴應,他現在不想理南宮,要不是因爲南宮,他也不會被罰。
‘哎,金主爸爸的手下也是個小心眼兒,算了...’南宮撇了撇嘴,也不在意他。
“葛格...你...算了,”南宮本想說給假面起個名字,但覺得現在不合適,又把話嚥了回去,“葛格你能不能幫我去請郎中,偶的胸口不舒服,很難受!”
南宮說着還不住的皺眉,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你等一下,我去拿藥。”假面也愣了一下,然後轉身要去拿藥。
“不,你直接去找郎中!”南宮制止了他,南宮需要把他支走。
假面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就消失了。
南宮叫假面出來並不是讓他保護自己,而是讓他走開,南宮想賭一把,順便做個實驗。
她想確認的有幾個點:
第一點:自己的直覺是不是準的,既然心臟這麼不舒服,那極有可能就是有事要發生,但會不會是這樣就要看會發生什麼。
第二點:天機老頭兒說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她需要確認到底是什麼程度的生命危險,要不每天都擔心自己的安全太費神了。
第三點:無極他們剛認了自己,應該不會有別人知道內情,有誰會對自己下手?
關上房門,南宮給自己多穿了一件外衣,然後也沒拖鞋,直接躺到了牀上,雖然胸口依然很慌,但她並未表現出來,深呼吸之後就閉上雙眼,平靜的睡下了。
房外寂靜無聲,忽的風起,吹動草木,發出沙沙的聲音,樹影搖動,彷彿人影晃動。
過了不知多久,房頂竄出幾個黑影,停留在了南宮廂房上,爲首的正是昨晚城外的刀疤臉。
幾人四下觀察,然後一躍而下,悄聲貼近房門,發現房門並未關嚴,便小心翼翼的輕推開,其中兩人進入房間,徑直走向了牀鋪。
“嗚嗯...”南宮哼了一下,然後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嗯~孃親...”南宮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像是睡懵了一樣。
突然一隻大手掐住了南宮的臉,將南宮的嘴堵得嚴嚴實實的,讓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哎...怕什麼來什麼,這熟悉的橋段,還真是,手法都那麼一樣...’南宮覺得有些佩服那些編劇導演了,演的那麼真實,還真的是實踐出真知,原來真實的刺客也是這麼幹啊。
南宮懷着好奇和看好戲的心情,艱難的露出驚恐害怕的表情,她現在那種難受的心情沒了,也就是說自己的直覺是準的。
“噓!”捂住她的黑衣人用另一隻手比了個住嘴的手勢,然後捂住她的那隻手順勢就將南宮兜到了自己懷裡,另一隻手抱起南宮,轉身就和另一個黑衣人一起出了房門。
南宮驚恐的看着他們,藉着月光,南宮看了看這幾個黑衣人,只有一個刀疤臉的辨識度很高,她第一次看到真的刀疤臉,不是電視劇裡化妝出來的,真實的讓人害怕,很瘮人。
刀疤臉看了看南宮,一皺眉,然後又看了看抱着南宮的人,對方輕聲說:“房裡只有她”。
“走!”刀疤臉也不多說,轉身就掉頭離開,後面幾人也緊緊跟隨,飛上房檐。
‘咿呀!這就是輕功嗎?救命啊!我心臟受不了啊!不行不行不行!要吐了要吐了!’南宮被捂住了嘴說不了話,但已經因爲幾人帶她飛檐走壁,而流眼淚了。
她活了三十幾年,只在小學坐過一次海盜船,還在中途因爲她無法承受刺激而被迫讓海盜船停下,從那之後,她再也沒坐過任何刺激性項目,有時候坐電梯都覺得忽悠忽悠的。
而現在呢,她體會到了古人的飛檐走壁,這就是現代版的跑酷 plus啊!她怎麼能承受?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出了府,他們七拐八拐落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裡,南宮實在受不了了,拽了拽抱着自己的男人,露出祈求的神情,然後用手比劃着,希望他們能看懂。
‘我不說話,能不能先放開我啊!’南宮內心吶喊,盡力比劃着。
幸好他們看懂了,刀疤臉示意男子鬆開,自己則是拿了把匕首指着南宮:“你若敢出聲,我就殺了你!”
南宮眨了眨眼睛,然後男子鬆開了捂住她的手。
南宮喘着粗氣,不停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然後對刀疤臉說:“我不喊不叫,但你們能不能走穩一點?我心臟不好,你們剛剛跳來跳去的,我快難受死了!”
刀疤臉幾人都愣了一下,眼前的小娃娃爲何這麼冷靜?
“你是誰?”刀疤臉臉色陰沉下來,他懷疑他們上當了。
“我要說我不知道你信麼?”南宮也是有些無奈,“我傷到了腦袋,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你們找誰?”
抓人的不知道要抓的是誰,鬼都不信的。
南宮看着刀疤臉,對方明顯不想回答她,“你要在這裡說,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南宮再次嘆氣。
刀疤臉面色更難看了,這孩子情緒太正常了,不像是普通人...先走再說。
隨後給其他人一個眼神,然後幾人就消失在了昏暗的小巷裡。
說不飛檐走壁是不可能的,他們的目的是出城,但現在城門已關,他們像飛鳥一般騰躍而起,似無人一般越過城牆,向着密林中飛遁而去。
而南宮被黑衣人夾在腋下,像個布包一樣,她本來就沒肉,被這麼夾着走很是難受,她感覺就像過山車一樣,雖然以前沒體會過,但現在這情況,比過山車加個更字,晚飯都快吐出來了。
就在南宮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們停下來了,然後把南宮丟在了地上。
南宮瞪了對方一眼,然後也不說話,一邊大口呼吸,一邊給自己順氣,她現在沒工夫罵人,身體要緊。
“你是誰?”刀疤臉開口問道,他不相信眼前的小娃娃就是那個天選之人,但這孩子的語氣和舉止,都不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
“呼...你們是誰?綁架我一個小孩子,還要問我是誰,你們綁我之前沒確認過嗎?”南宮盤膝而坐,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你們告訴我要找的是什麼樣的人,我可以告訴你們是不是我,或者是誰。”南宮非常冷靜的開口。
從現在開始,南宮開始賭命,她賭自己安全,但她需要知道是誰要綁架自己。
其實吧,事情挺簡單的,無非就兩撥人,要麼是敵人,要麼是自己人。
自己人那就只能是無極他們搞得鬼,雖然認了南宮,但還是要試探她,所以搞了這麼一出。
若是敵人,那就要知道是什麼敵人,萬一是衝着墨然來的,那自己沒準兒還能給他擋個刀什麼的。
南宮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絲毫不慌,但她不慌,刀疤臉他們可有點慌。
“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竟然這麼囂張,一會就是你的死期!”一個黑衣人開口了。
“我驚慌失措,對我有什麼好處?對你們有什麼用處?你們是想看我害怕才綁了我嗎?”南宮有些嘲笑的開口,這劇本一般的威脅,呵呵了。
“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你們說出想知道的,我告訴你們結果,如果我是你們要找的人,就帶我走,如果我不是,要殺要剮隨便。”說完南宮還不忘白了那個威脅他的男人一眼。
南宮的話讓幾人始料未及,但她說的很對,可出自眼前這個小娃娃的口,讓刀疤臉他們無法認可和接受,感覺身爲男人...不,身爲成年人的尊嚴被傷害了。
“我們是來找天選之子的。”刀疤臉雖然覺得很不爽,但南宮說的對,不能浪費時間,而且她一個小孩子,也不可能逃得出他們的手心。
“誰告訴你們這裡有天選之子的?”南宮一臉疑惑,“換句話問,誰說我就是天選之子了?爲什麼綁我?”
“這不是你能知道的。”刀疤臉冷冷說道
“我來到這裡不過幾天而已,我爹孃都不知去向,是那府上的人收留了我,我無法回答你誰是天選之子,因爲我不知道。”南宮淡定的搖搖頭說。
她說的非常真誠,很坦蕩,即使刀疤臉懷疑,但看不出任何破綻,因爲南宮說的是實話。
“有人追來了!先把她帶回去交給王!”刀疤臉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厲聲吩咐,然後幾人帶着南宮分散逃開。
南宮則是一臉不高興的再次被人夾起來,她也不喊也不叫,任憑黑衣人怎麼折騰,南宮只是一臉嫌棄的瞪了他。
黑衣人卻被看的有些發毛,感覺這小小的身體裡藏着什麼怪物一樣,讓他有些冒汗。
正在他們逃的時候,“嗖嗖!”隨着風聲從後方射出道道冷箭,隨後便是數十名青衣打扮的蒙面人向他們追來。
那衣服南宮見過,是假面先生穿的,南宮看了看後方心想‘人追來了?那該開打了吧?要是有爆米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