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說,即使東王公對他不理不睬,那麼劉長呢?
他可是親生兒子啊!
“娘……”
見到趙姬即將遠走,劉長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捨之情,他現在才七八歲,三年前被送到傳習道長的道觀修煉,每年見到趙姬的次數屈指可數。
“長兒乖,五天後,娘會再來看你的。”儘管趙姬也有些對自己母憑子貴感到欣喜,可她顯然和劉邦關注點不一樣,更關心劉長的安危和生活。
東王公見狀眉宇皺了皺,不過也沒有多說。
雖然斷俗緣不必要,可是這麼婆婆媽媽的,還要修什麼仙,證什麼道。不過他這麼想了一會,念在劉長現在還年歲,也就不再搭理此事。
誰能斷定斷了俗緣之後,劉長的修爲能夠更快?
……
……
一個時辰後,在劉長和趙姬的戀戀不捨之下,他們一行人終於還是離開了水島別宮,重新到了停在岸邊的小舟上。
當踏上小舟的那一刻,眼前景象迅速變化,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只有呈現在水面上的倒影,這倒影和剛纔的水島別宮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個倒影也在迅速消失,轉身即不見。
“這就是仙家的鏡花水月,果然是仙家手段,常人難以捉摸,可惜……”劉邦嘆了一口氣,他此次前來水島別宮,什麼也沒有得到,不像趙姬和傳習道長,都得到了一顆長生不老丹,以及可以煉化三光神水的丹瓶。
只有他沒有機緣!
不過劉邦心中雖然可惜,卻也未曾表露分毫。
要知道傳習道長可是接過長生不老丹之後,就立刻消失不見,這意味着東王公幫助劉長償還了關於傳習道長的因果。
成大事者,必定善於隱忍不發。
“走!”
劉邦拉着戀戀不捨的趙姬離去,這時的趙姬花容月貌,比年輕時更加豔麗三分,而且還有種仙人般的氣度,讓他心裡有些癢癢,若不是現在還在雲夢澤,早就入榻歇息了。
“夫君……”趙姬一臉嬌羞,劉邦眼神中的赤裸裸意味,作爲枕邊人的她怎麼不可能明白。
兩人劃舟,很快就來到雲夢澤邊岸,這裡停靠着先前的大船。
“見過主公。”
見到劉邦和趙姬回來之後,船上的僕役和侍衛立刻對着劉邦施禮。
“將這些禮物投到河中心。”
劉邦想了想,說道。
他準備的拜師禮價值不菲,價值萬金。可惜對於東王公等人來說,這些凡物有若糟糠一樣,一點也看不上眼,並沒有收下。
不過他是心思何等玲瓏之人,這拜師禮既然已經準備下了,拿回去顯得多麼沒面子,也顯得他吝嗇。
那麼他就將這些拜師禮投到雲夢澤湖中心去。
這湖中心有龍宮。
直接給這些龍宮的真龍。
根據先前東王公所說,他們只要扔下令牌,就有云夢澤的真龍帶他們前去水島別宮,那麼可想而知,這些龍宮的真龍定然與水島別宮有着關係,儘管可能高攀不上東王公,不過結交好龍宮,也是好事一樁。
他已經看過了,這雲夢澤足足有數郡之地,不亞於一州大小。
裡面水島密佈。
要是在這雲夢澤裡面,暗暗訓練兵甲,那麼朝廷必然難以探查而出。
“是,主公。”
其他人雖然覺得這樣就將拜師禮投到雲夢澤的湖中心,有些可惜,可劉邦在他們心中的威望很高,他們自然不會和劉邦唱什麼反調。
樓船開動,將一件件珍貴至極的珍寶投入到了湖中心。
雲夢澤,水底。
龍宮。
這龍宮也是如同水島別宮的鏡花水月一般,用幻境保護者,普通人即使潛入水底,也發現不了龍宮。只不過,雲夢澤龍宮實力微弱,遠不如水島別宮,這幻境也就偏偏一些低階修士,騙不了大修。
“大……大王,稟告大王,在龍宮上,不斷有珍寶投下來。”
蝦兵蟹將跑進龍宮稟告道。
龍首人身,一身袞服的雲夢澤龍王神色詫異,他是東海龍族的一支,也是祖龍的孫兒,所以將他派到了這物產豐茂的雲夢澤,這雲夢澤雖然比不上四海,可在內陸的湖泊中,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什麼?有珍寶砸在龍宮上,竟然有這樣的好事?”
“這是祭祀我們嗎?”
雲夢澤龍王詫異,詢問道。
他來到雲夢澤不久,曾經也聽過在一些河流湖泊的周圍,有人族祭祀河伯,朝河裡投財寶,爲的是賄賂河伯,保證風調雨順。
難道他雲夢澤龍王,現在也成爲了附近祭祀的主神了?
雲夢澤龍王臉上一臉興奮,“快快,將這祭祀於寡人的巫人請到龍宮來,寡人要設宴款待他。”
雖然雲夢澤龍王是九州世界冊封的天道神祇,可是他也不討厭有信仰之力入賬,這附近的百姓要是信了他這個雲夢澤龍王,那麼修煉就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所以籠絡這祭祀的巫人是至關重要的。
“回龍王,這好像不是在祭祀……”龜丞相皺了皺眉,他擡頭看了一樣湖水上方,十幾艘大船的倒影印在湖底。
“不是祭祀寡人,還能是什麼?”
雲夢澤龍王有些不悅道。
這朝着湖中心投珍寶的行爲,要說是不是祭祀他,他還真有些不敢相信,誰會這麼愚蠢,難道是陸地的一些官員在銷贓。
“大王,這是投下珍寶上面的禮單,上面寫着緣由,好像是什麼拜師之類的……”
龜丞相從珍寶上面貼着的一張紅紙取下,這紅紙乃是特殊的靈紙,遇水不朽,即使在水中,也和在其他地方一模一樣,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跡。
“這就奇怪了,誰還會拜寡人爲師?笑話!”
雲夢澤龍王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現在認爲,恐怕是有一些想要貪圖仙術的癡心妄想之輩,想要拜師於他,從他這裡學得高深仙術。
雖然陸地上的人族有着的道書仙術無窮無盡,但是這些道書仙術也是極爲難求,不是一般人能夠看到的。
想走捷徑?
沒門!
“不不不!這上面寫的拜師於陸前輩,是大梁縣劉邦……”龜丞相看着上面禮單的墨跡,對着雲夢澤龍王說道。
“陸前輩?大梁姓劉的?”
“沒聽過!”
雲夢澤龍王冷冷哼了一口氣。
拜師?
他最近確實知道東王公收了一個弟子,不過那弟子可是仙根道骨,哪裡是這些下里巴人能夠比的?
至於陸前輩,他也只知道東王公在一處水島上建造了行宮。
“大王!大王!好像東王公的師弟就是姓劉吧?難道這上面寫的陸前輩,是那位?”
龜丞相咬了咬牙,有些心驚膽顫道。
“你……你說的是真的?”
雲夢澤龍王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回想自己說的每一句話,等到發現沒有對長離仙尊等人不敬的時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這他可吃罪不起。
別說長離仙尊,東王公就得讓他喝一壺。、
東王公居住的蓬萊三島,乃是仙島,起初東海龍族也想奪得這物產豐茂的蓬萊三島,但是東王公吐出一道純陽劍氣,直接斬殺了三頭龍子龍孫。
剩下的龍宮真龍一個個都不敢炸刺了。
祖龍也對東王公有些服軟,畢竟東望公司雖然有家眷和臣僚在,但相比較他而言,是孑然一身,大不了將親眷送入自己的小世界之中就行,而祖龍不可能將派遣到五湖四海的龍族重新召回來。
樹大根深,惹不起孤狼!
所以祖龍道歉之後,這些龍子龍孫都繞着東王公走。
知道東王公佔了雲夢澤的一處水島,雲夢澤龍王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要知道雲夢澤的靈氣大部分都供給了龍宮,可自從有了水島別宮之後,雲夢澤的靈氣三成都被水島別宮所吸收,龍宮不得不讓利於水島別宮……
對於東王公他們是又敬又怕,可對於長離仙尊,他們連褻瀆的想法都不敢有。
“陸前輩……”
“這可是仙尊的弟子,萬萬不敢得罪,趕快,佈下宴席,寡人要款待這位劉……劉邦!”雲夢澤龍王臉上淌着冷汗,連忙對龜丞相說道。
“這些投下來的珍寶全部收集了,不能少一分一釐!”
雲夢澤龍王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要知道這些珍寶可是給長離仙尊的拜師禮,他怎麼敢有膽子吞沒,只能獻給長離仙尊。
即使長離仙尊不收,寧願這些珍寶朽爛,也不能動用絲毫。、
“是,大王。”
龜丞相立馬去辦。
他也知道這件事馬虎不得,不能讓別人挑出半點差錯。不過這既是危機也是良機,這劉邦既然和長離仙尊、東王公有關係,拉攏劉邦,也是變相的結交東王公和長離仙尊,可是一件划算的生意。
片刻之後。
就有龜丞相帶着一羣的蝦兵蟹將浮出了水面,他們邀請劉邦和趙姬下水赴宴。
“還請劉使君給大王一個面子,前去赴宴!”
龜丞相請求道。
“此事好說,好說。”劉邦一陣的快意、。
以往他想要見這雲夢澤龍王這等神祇的時候,一一個個架子極大,請也請不過來,可現在地位尊貴的雲夢澤龍王直接派遣龜丞相前來請他。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劉邦今非昔比了,儘管有些仗着兒子身後的背景,不過這不是事!
“好好好!”
劉邦笑容滿面,他準備下去的時候,猶豫了一會,牽着趙姬的手一起下去龍宮赴宴。
“劉使君,請!”
龜丞相討好道。
在大船上。
“該死的,這個趙姬,竟然去龍宮赴宴了,真是膽子愈來愈大了,現在趕去龍宮赴宴,我看啊,回來之後,指不定要壓在誰頭上!”
戚夫人看着趙姬入水,低聲說道。
實際上他和趙姬的關係還可以,她是劉邦最受寵的妾室,只不過現在說這些話,是爲了氣氣一旁的妻室呂雉。
“姐姐,你看啊,趙姐姐從仙境出來之後,也年輕貌美了不少,豔壓後宅!”戚夫人作出一副吃醋的模樣。
“莫說了!”呂雉冷着臉,眼裡閃着寒芒。
她也看出了現在趙姬得勢之後,對她的處境不妙,可是她又能有什麼好辦法,畢竟劉長可是趙姬的親生兒子,子憑母貴,要怪就怪劉盈沒有那個仙緣。
“我聽說啊,一些妻室都會收養……”
戚夫人連忙捂住了小嘴,害怕的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說完之後,戚夫人就重新入了船艙。
呂雉也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心中明白戚夫人完全是爲了挑撥她與趙姬之間的關係,可目前的她處境不妙,只要有劉長這個兒子,趙姬就立於不敗之地。
可若是沒了趙姬這個兒子呢?
他對付不了劉長,還對付不了趙姬嗎?
劉長不過一黃口小兒,與趙姬分離又久,他平日裡作爲主婦,雖然對待劉長不是多麼好,卻也不算是苛待,只要趙姬不在了,以她的名分,收養劉長豈不是易如反掌。
“戚夫人啊,戚夫人,你這是給我出謀劃策啊!”
呂雉冷笑一聲。
這條計策確實有實施的可能!
毫無意外,她心動了!
“來人,叫我大哥速速前來。”呂雉對着身旁的婢女說道。
他大哥呂澤現在可是領着大梁縣的縣尉一職,是統領大梁縣的兵馬調動,在大梁縣位高權重,僅次於劉邦之下,若要完成這條計策,非呂澤幫助不可。
紙鶴傳書。
呂澤很快趕到。
“大兄,小妹現在有殺身之禍,還請大兄解救!”見到呂澤前來,呂雉連忙哭嚎道。
“雉妹,什麼是?”
呂澤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但還是耐心問道,呂雉畢竟是他的妹妹,和他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大兄,你可知道長兒拜在仙人門下。”
呂雉低聲啼哭,“我曾在後宅中對趙姬屢有欺辱,她若是得勢,必不會放過小妹,而小妹若是不存,那麼大兄你……”
她說到這話,已經不言而明。
她若是失去勢力,那麼呂澤呢?劉邦還會放心他嗎?
“主公不會的,我可是縣尉。”呂澤搖了搖頭,認爲這事壓根就不可能,確實,劉邦可能會打壓呂雉,可他有兵權在手,劉邦可不會擅自而動。
“但……現在夫君可是有仙人撐腰!”
呂雉擡頭,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