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諸位厚愛,那老夫就當仁不讓了。”
荀況點了點頭,對衆人回身施了一禮後,然後目光看向左首處的紫玉蒲團。
“墨家鉅子都坐上不上的紫玉蒲團……”
“老夫就能坐上嗎?”
荀況心中揣測,他咬了咬牙,向着左首處的紫玉蒲團走去,然後緩緩向紫玉蒲團坐下。
“這……”
“紫玉蒲團竟然沒推開儒家的荀子,他已經超過我們墨家的九成九的人了。”
三百多名墨家士子神色呆滯。
他們看到荀況距離坐上紫玉蒲團已經越來越近了……
“不可能!”
“長離仙尊既然說紫玉蒲團必須由大氣運、大功德、大毅力、大智慧之人才能坐,而且這紫玉蒲團又分予了秦王一席,教派三席,神祇一席……”
“荀況一定坐不下去!”
墨家鉅子接連搖頭。
在陸長離說完坐上紫玉蒲團的條件後,他就不斷細心琢磨,猜測這紫玉蒲團或許是必須完成某一項成就纔有可能坐下。
如秦王那樣一統六國、四夷賓服,這纔有可能坐下!
現在就算荀子確實是當世的大儒,但那又怎樣?!
諸子百家的衆多掌門人,哪怕不如荀子,但也不會差之多少!
荀子他絕對不會符合條件!
果然。
就在荀況掀開下裳,準備入座的時候。
他的屁股離紫玉蒲團僅有一掌距離之時。
紫玉蒲團傳來一股柔和的力量,讓荀況的身體凝滯在了半空,不得下坐。
“這……”
荀況臉色漲紅,想要往下用力坐下,可不料越是用的力氣越大,紫玉蒲團給的反作用力越強。
瞬間,荀況被左首的紫玉蒲團推開。
差點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老師,你沒事吧。”
韓非連忙扶住了荀況,神色隱約有些擔憂。
現在的荀況是入殿中年紀最大之人,平常稍有不慎,都會扭傷腰部。
剛纔那紫玉蒲團的反作用力如此之大,以荀況的身體,恐怕難以支撐。
“不用,老夫沒事。”
荀況搖了搖頭,在入山的時候,他吸食大量靈氣,現在的身體狀態有如中年。
雖然被紫玉蒲團推開,差點摔倒,但也無傷大雅。
傷勢不重。
“老夫無德,也就不貪圖這紫玉蒲團了。”
荀況嘆了口氣。
他在墨家鉅子的身旁找了一個普通蒲團,掀起下裳,跪坐在蒲團上。
姿態儒雅端莊,卻又不刻板壓抑。
“荀子既然不能坐下這紫玉蒲團,想來我儒家之人德不如荀子,功不如荀子,年老不如荀子,亦無資格坐下這紫玉蒲團。”
“我儒家之人也就不再強求!”
儒家衆人對着坐在上首的陸長離施禮後,如荀子一般,坐在了荀子之後的蒲團上。
行色從容,很是大方。
陸長離忍不住打量了坐在下方的儒家衆人一眼。
這可是仙緣!
想不到這些人,竟然能忍住這份誘惑,甘願坐在荀子的下首。
雖然陸長離知道,這九個紫玉蒲團,現在在這方世界,普天之下,一個人也坐不上去!
但是這事僅有他知道,其他人並不知曉……
“也是,是我見知障了。”
陸長離搖了搖頭,心裡想道。
這時候的儒家和後世的儒教截然不同!
六經注我,和我注六經也是不同!
不能因爲後世儒家的一些行爲,就對現在的儒家產生刻板印象!
認爲儒家的一切都是錯的!
“儒家還是這麼老學究,刻板守禮,因爲荀子是你們儒家的前輩,所以你們就不想着爭一爭這仙緣?”
道家道首鬆隴子笑着搖了搖頭。
他試探的走到紫玉蒲團旁邊,紫玉蒲團隨即將他輕輕推開。
鬆隴子也沒有再試,而是坐在荀況和墨家鉅子身旁,他臉色從容道:
“福兮禍之所伏,禍之福之所倚。”
“你我皆有緣法,坐在普通蒲團之上,不代表今後就無踏上仙途的可能。”
二百多名道家的士子點了點頭,他們有的人上前試了試紫玉蒲團後,沒有坐上也不強求,而是隨意找了個蒲團坐下。
一些道家士子根本連試也沒試,直接找到一個眼緣好的,就近坐下。
“好了,爾等無須再試,吾已經看過爾等氣運、功德,無一人可以坐在紫雲蒲團之上。”
陸長離這時開口,淡淡說道。
“可是……”
“我們這還不是沒有試過嘛。”
“說不定試一試,我們就成功了。”
一些諸子百家的士子臉色忽青忽白,他們恨自己爲什麼之前沒有搶先一步,嘗試這些紫玉蒲團,而是選擇了再行觀望。
說不定就是因爲他們沒爭,這仙緣才從他們手中滑落。
當然這些也只是腹誹,他們可不敢憨憨的直接出口反駁長離仙尊的話。
那樣就成傻子了。
沒看到在終南山之外的幾具身穿墨家士子衣飾的屍體嗎?
這長離仙尊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主。
他們因爲比墨家之人晚進山一兩天,自然就看到在結界之外,被猛獸吞噬過後的墨家士子的屍骨。
有些和墨家交情不錯的人,想要給這些人斂屍。
卻發現,這些屍骨甚至都不能帶入終南山。
而且觸碰到了這些屍骨的人,也似乎感覺了到了仙境的靈氣對他們淡淡的排斥、疏離……
“好了,爾等儘快入座,若再敢喧囂,休怪本尊無情!”
陸長離眼睛掃視了幾個正待說話的士子,冷聲說道。
“是!”
“吾等謹遵仙尊之命!”
剩餘的五百多名諸子百家的士子神色一緊,連忙回答道。
約過了一炷香。
所有諸子百家的士子盡皆入座。
“看來墨家真的是勢微了,這些人中,也唯有他們沒能坐上蒲團的人數最多。”
陸長離看了眼站在一旁無法入座的士子。
這些士子約有四百多人,其中墨家的人數就佔據了其中的一半。
有兩百多名墨家士子的人沒能坐上普通蒲團。
剩下的八十多名的儒家的。
其他的人,諸子百家的都有。
“這些普通蒲團,若想入座,只需每日行善積德,或者氣運極佳……”
“就算命薄之人,也只需有毅力,就可入座。”
“看來爾等並無緣法,只能在殿外聽講。”
陸長離搖了搖頭,拂塵一甩。
一陣清風拂過,很快在殿內未能入座的四百多名士子,一個恍神間就到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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