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沾雨露之際,坐在山巔之上看遠處朝霧浮起的葉塵嘴叼野草如一塑雕象般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遠處的山路上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一位道袍老人在一位身穿道袍姑娘的攙扶下來到了葉塵身後不遠處的山巔之上。
老人驚疑道:“咦!小友好雅興啊!”
葉塵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來人:“呦吼,老爺子身體健朗的很啊!”
一番感知下來,可以確定身後的兩人毫無修行者的氣息,是一步步從遠不可見的山底走上來的,這就有些奇怪了,哪個正常人會來這種地方:“老人家不在家好好休息,帶子女來這裡看風景嗎?”
老人笑呵呵說道:“非也非也,是回家。“
葉塵不解:“回家?“
老人環視四周,眼神中充滿柔和,離開少女的攙扶走到一處說道:“以前這裡是有一間屋子的,外面有一座石桌,旁邊有三個凳子,一個在這,一個在這,一個在那。“
老人一邊走一邊指:“這裡還有一朵玫瑰石雕,是我花了五年雕刻出來了,後來加上了她的名字……”
老人如同一位離家多面迴歸的故人,旁若無人的指說着自己回憶裡的舊景。
少女來到葉塵身邊看着訴說不止的老人說道:“家父自我小時候就跟我說過,山巔之上纔是家,其他所在之處皆是人生驛站。”
老人走到一處絕處,指向遠方久久未動:“這裡曾經有一位姑娘。”
葉塵心中一震:“那姑娘人呢?”
老人看向天邊,渾濁的雙目露出悲傷:“應該也回家了吧!”
葉塵感嘆:“有故事的老人啊!”
從系統空間兌換出美酒美食來:“來,老夥計咱們幾個邊喝邊聊。”
男人愛酒,衆所周知,美酒的香味剛傳出來,老人的雙目就明亮了許多,趕忙走過來坐下:“小老弟,我跟你說,當年在下也是風流才子,不說是玉樹臨風,帥到十里八鄉爲我癡迷,但是也可以說是情書不斷,門前想要結成婚媒也是從未間斷,但是在下我,那是萬花從中過,一朵未摘取,就連花香都不讓它沾我身上。”
一碗美酒下肚,老人更有了精氣神,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裡,美酒豪飲,手舞足蹈地說個天花亂墜,孰真孰假也難以去判斷了。
少女向葉塵借了古琴在遠方安靜地彈奏着,一老一小的兩位,勾着肩搭着背,端着酒杯碰撞着,說着可有可無的話,活脫脫多年未見的兄弟倆。
在老人醉話裡葉塵明白了,就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然後被這老頭子撿屍了唄!哎!這好事什麼時候能落到我頭上啊!從後面這妹妹的長相一看就知道母系基因有多好。
老人喝的有些上頭了,耷拉着腦袋口齒不清地嘟囔道:“大兄弟,你叫我一聲老哥,你幫我一個忙!“
葉塵扶着老人,不然真怕這老頭一時間沒注意直接栽下山去:“老哥,但說無妨!”
老頭:“我這老頭子啊!一生沒啥親戚朋友,我這丫頭啊!性情寡淡,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你說我給她找了那麼多良婿,一個都看不上,手都不讓別人牽,你說可愁死我了,現在我感覺我大限將至,小兄弟啊!我看你順眼面善,一看就是好人,以後我這姑娘就拜託你了。”
遠處的琴聲戛然而止:“這段話已經不知道對幾許人說過了,起碼不下百人,你就當他說胡話就好了。”
說完之後便繼續彈琴去了。
葉塵:“……頭大啊!老哥老哥!你別睡這裡啊!會掉下去的!”
“姑娘,你爹睡着了哎!”
“他身子骨硬朗,吹點風沒事的。”
“他會掉下去的。”
“只要他睡着了,就好像身子被定在了一處,絕對不會動一下的。”
“……知父莫若女。”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有趣的老頭,葉塵還真不想明天就看不到了,所以他守在這裡又坐了一天,不遠處的姑娘也不知疲倦的彈了一天。
葉塵:“你不餓嗎?”
“餓!”
“那你怎麼不說?”
“說了就不餓了嗎?”
“……?你不說的話哪裡來吃的。”葉塵大寫的問好臉。
“西北風!“
“……”
看了看地上熟睡的老頭,葉塵大膽猜測,若是這老頭子走了可能等再有人上山的時候會發現一具活活餓死的女屍。
葉塵將食物拿了過去:“吃吧!以後我就是你叔了。”
少女接過食物:“他說的胡話,不能當真。”
說完就優雅的吃了起來。
有趣的父女倆。
……
待老頭轉醒之後,看着與自己記憶裡相差不大的房子和桌子懷疑道:“小哥,這是時光倒退了嗎?”
葉塵擺擺手:“你呼嚕聲太大了,我閒着無聊就按照你說的重新建了一個,對了你當初說的那些房子呢?就算過了很久也應該有點痕跡吧!”
老頭:“被人揮手給抹平了。”
“修行者?”
“嗯!”
……
接下來的幾日,葉塵教會了老頭圍棋,少女彈琴,兩人下棋,每天美酒靈食,過的好不快活。
幾日之後,葉塵感知到一股修行者的氣息,難道是當年的那些人要二次上門服務?不榨乾絕不走人?這做的也太絕了吧!年老體衰了都不放過。
葉塵帶着老頭和少女來到外面,空中的男人看到老頭嘴角充滿笑意。
模糊的記憶再次被喚醒,老頭用手指着空中的男人顫抖着身軀:“你,是你,就是你!”
男人笑意不減:“原來是你啊!當年的小子,沒想到已經變成這副模樣,老東西一個,難道你忘了當年的忠告了嗎?”
老頭呸了一口:“這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回,如今我一把年紀,就算死我也不怕了!”
男人咂咂嘴:“嘖嘖嘖,硬起來了,這就是你們凡人說的落葉歸根,魂歸故里是吧!如果幾十年前你能這麼硬氣的話,我還會高看你一眼,現在,呵呵。”
男子揮手,想要再一次抹去石屋:“礙眼的東西沒必要存在,你也是,它也是!”
葉塵趕忙出手阻止:“這是我建的。”
男子見葉塵護住了石屋:“呦呵,我說怎麼硬氣了呢!原來是又修行者啊!小子,念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勸你不要多管閒事,還有我是執行者。“
葉塵皺眉:“執行者?不就是城管嗎?你做的事情還真是符合你的身份!”
男子聽後臉色漸冷:“下輩子記得學會不要多管閒事。”
短短几招過後,果然驗證了一個道理,往往最囂張的人,最後會被揍的最慘,總是說別人不行的人往往都是因爲自身不太行。
豬頭一般的男子被葉塵壓在身下:“小子,趕緊放開我,現在立刻給我賠償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會很慘!”
葉塵照着眼眶再來一拳,男人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男人開始懷疑人生,這怎麼可能?爲什麼啊!年紀不大爲啥能力這麼強?看來,人間的話,年輕力壯實力強還是有道理的。
男子都要哭了,多少年了,自從自己成爲執行者一員之後誰敢這麼對自己,這可是體制內的職位啊!鐵飯碗吶!結果現在,嗚嗚嗚,媽媽孩子怕!
本想因爲山高皇帝遠,即將翻身做主把歌唱,憑藉獻禮送財保平安,搖身變成此地“土皇上”,結果發現“公務員”白考了,直接當頭一大棒,告訴你強龍來壓地頭蛇了。
男子沉默了,心塞了,自己的好幾日還沒過幾十年啊!後悔了,爲啥子要來多管閒事裝個唄呢?
男子服軟哀求道:“大哥,我錯了,以後我定當把這老頭當親爹供養,遵紀守法,做一名好公民,凡人的保護者。”
一邊哀求一邊痛哭,大把的鼻涕混着眼淚,“啪啪啪”響亮的巴掌聲不斷地響起。
葉塵趕忙起身,臥槽,這片世界人地節操也太需要有待提高了。
男子翻身而起瞬間跪下抱着葉塵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着自己地悲慘遭遇,連小時候被人扒光了扔隔壁老寡婦家雞窩的故事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