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同我一起坐乘電梯上去,在電梯裡,他眯眸看了眼我,然後說,我今天心情這樣差,是因爲他說的那番話嗎?
我故意不懂,裝瘋賣傻,我說,他今天說了那麼多話,我還真記不清了。
他只好嘆息一聲,然後,拽了一下我的胳膊:“秦璐,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想你以後的日子幸福。我不願意看見你從一個婚姻的墳墓裡,傷痕累累的爬出來,又不明就裡的開啓你的另一份感情,進入另一個圍城。你如果有空了,回一趟錦城,就知道我今天給你說的那些話,不是無中生有,更不是危言聳聽。
秦璐,不管今生我們怎樣,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希望你幸福。
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我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你在無情的現實生活中枯萎,你原本可以活的光鮮、明亮的。”
那刻,聽着許峰真誠的話語,我動容了一下。
出了電梯後,許峰看着我打開了門,才和我揮手告別。
不過臨走時,他卻迴轉頭對我說了句:“秦璐,你給我記住,你是我許峰心中永遠的白娘子,不會因爲任何原因而改變。”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突然一股感傷涌進我的心頭,眼角不由就潮溼了。
那刻,我才覺得我是何其的幸運,雖然遇上了林森這個有點渣的男人,可是,凌天和許鋒他們居然都這麼好,只恨我當初沒有一雙慧眼,能看清人心!
回到房間後,我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上了牀。
我特意不去想凌天,可是,許鋒今天的那番話卻不停的在我的腦海裡迴響。
我發現,我的心竟然有股苦澀。
我也更發現,假如我的第二段感情,要選擇凌天,我們之間要跨越的鴻溝和天塹不知道有多少?
或許,今生,我和凌天用盡一生的努力,都難以將那些屏障跨越。
我兀自露出一絲苦笑。
想着凌天給我了那麼多個電話,我都沒有接,我心裡還是有點忐忑。
他或許在錦城此刻也和我一樣焦躁不安吧。
我想起昨晚我洗漱出來,他落寞、孤寂吸菸的樣子,想起他從小到現在,對我的那麼多關心,我的心不由一股抽疼。
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我尤其的感傷,動不動想着一些事情就會淚奔,那刻的我,也是潸然淚下……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馬上就到深夜十二點了,凌天會在這刻給我打電話過來,我看了一眼他的號碼,猶豫着,但是,最終還是感性戰勝了理智,我拿起了電話。
我的一聲“喂”字剛出口,凌天就在那邊有點焦躁的說:“秦璐,這一大晚上的,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都在幹什麼,怎麼這才接我的電話?”
我想起許鋒給我說的他媽已經開始着手準備他和張佳音的婚事了,就苦笑一下對他說:“天哥,對不起,你這馬上事情會越來越多,就不要管我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就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會永遠的祝福你,一生都會祝福你的。天哥,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說到這裡,我的眼淚如雨下!
不知道爲什麼,我那晚居然失控了,喉頭髮硬,是那樣的哽咽!
凌天頓時在電話裡不安的問我:“臭丫頭,你究竟怎麼了?怎麼說話就像在給我寫遺言一樣。我幹什麼要不管你,告訴你,臭丫頭,這一生,我管定了你,你別想從我這裡逃出去。”
聽到這裡,我苦笑一下,心裡糾結成一團麻,我很想問問他和張佳音是否準備婚事了,但是,最終,這些苦澀,我都留在自己心裡獨自咀嚼,我沒有將這些話問出口。
凌天聽見我居然有點哽咽的聲音,急忙在電話裡疼惜的說:“臭丫頭,你究竟怎麼了?你哭了嗎,爲什麼哭?”
我只好白癡一樣“呵呵呵”乾笑兩聲,說他聽錯了,我說我今天大概有點感冒了,所以,嗓子有點不舒服。
我不知道這個謊言是否被他拆穿,但是,那刻,他馬上讓我把被子蓋好,還說,如果實在難受,就下樓去買藥,要我照顧好自己。否則,他會狠狠懲罰我。
我就勉強笑了聲“好”!
爲了不讓他多慮,我還故意學平時一樣在他面前皮厚的說:“好,我等到你懲罰我!”
凌天聽到我這樣和他開玩笑的口吻,他這纔在電話裡如釋重負的出了聲長氣,然後,他疼惜又寵溺的說:“丫頭,好夢。睡不着時就想我,你想着、想着,就會睡着了!”
我心裡卻苦澀的腹誹,我就是想你了,才這樣難過,不想你,興許還會睡個好覺。
和凌天結束通話後,我還是輾轉反側,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睡着了。
接下去的幾天,我每天把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刻意不去想一些人和一些事情,我讓自己順其自然。
我每天就這樣上班、下班,時間也在我的忙碌中就那樣過去了。
我發現,把自己忙碌得沒有一點空閒正是一個好辦法,至少,這十來天,我的日子過得平靜而安靈。
我沒有想到,這樣恬靜的日子馬上就又會被打亂,讓我不得不又陷入一種心緒紛亂的生活中,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又是一個週末,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我本想這個週末好好的去西湖溜達溜達,看看西湖上的垂柳,看看曲苑荷風裡荷花,讓自己的心情也像瘦西湖一樣美好起來。
結果,週六的早上,我還在牀上賴牀時,居然接到了凌天他媽的電話,她居然告訴我,貼昨晚就到杭州來了,怕晚上打擾我,就沒有給我電話,她說過來看看我,但是,不知道我具體住在哪裡。
我一聽凌天他媽這樣說,趕緊問她在哪裡,我說我去接她。
他媽就告訴了我他下榻的酒店。
於是,我開起公司總部爲分公司專門配置的車去了凌天他媽下榻的酒店。
來杭州轉眼差不多就快兩個月了,因爲,現在,我還沒有足夠調節好自己的心情,所以,我一直還沒有回過錦城。
凌天他媽從小就對我好,知道她來了杭州,還特意來看我,我還是非常感動的。
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天,當我去酒店接凌天的媽時,她居然和張佳音一起。
當我走下車,看見她和張佳音就像母女一樣親暱的在一起,我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但是,我仍然平復好自己的情緒,一臉笑容的招呼了凌天他媽和張佳音。
凌天他媽依然學以前一樣,一看見我,就給了我一個擁抱,喊了聲,“璐丫頭”,那樣子,真有點像我是她的親閨女一樣。
我沒有想到,張佳音看着我和凌天的媽擁在一起時,居然道:“媽,我們上車再說吧,這可是在酒店的大廳,人來人往的——”
我當即就像腦神經短路了一樣,看着張佳音,不知道她怎麼就把凌天的媽喊成“媽”了?
凌天他媽見我愣怔在哪裡,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她就笑着拉着我的手:“璐璐,不知道你媽和你閒聊說過嗎,春節時,我讓你媽給你說說,讓你幫我勸勸凌天,他今年都三十一歲了,該成家了。
你看,佳音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我怕他錯過,就擅自做主,讓佳音和凌天一起過。佳音這孩子還真有心,知道我的心思後,不管凌天怎樣對他冷淡,她都不離不棄的。所以,我直接讓佳音改了口,讓她叫我媽,叫你凌伯父爸爸,這樣,不管凌天那小子同不同意,外界都知道了佳音是我們凌家的媳婦了。
凌天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也該見好就收,不再纏着凌天了。”
我當即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心裡那刻卻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靜。
我努力的保持着我最初的微笑,讓凌天的媽和張佳音上車。
我不得不佩服,張佳音把凌天的媽還真照顧得貼心仔細,因爲,一聽我讓她們上車,她趕緊上前拉開後座的車門,讓凌天他媽先坐進去,她纔跟着坐在她身邊。
上車後,我在前面開着車,張佳音直接把我當了空氣,和凌天他媽一路高興的交談着,他們說着杭州的風景,說着杭州的雷峰塔,還有遠近聞名的靈隱寺……
凌天她媽一路都被張佳音貼心的照顧着,她的那張臉一直就沐浴着春天陽光一樣暖人的笑容。
到了我住的地方後,凌天他媽是住慣了別墅的人,突然走進我的只有五十多個平方的一室一廳的房子,她頓時感覺有點逼仄,不由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好在這房子通透,那天又是晴天,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戶,撒滿了整個屋子,我今天臨走時還特意打理了一番,所以,房間雖然小,但也溫馨不少。
進屋後,我給凌天的媽和張佳音泡了杯西湖龍井。
凌伯母喝了一口茶,就說是好茶,然後,她慈愛的看了我一眼:“璐璐,阿姨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們家條件那麼好,現在,林森也挺能賺錢的,你怎麼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跑到杭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