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會。”陳伶回答。
“爲什麼?”
“有些人獨來獨往慣了,就不喜歡有人跟在左右……尤其是黃昏社的人。”陳伶的黃金面具,在黑金的房間內神秘深邃。
柳輕煙望着大理石地面的倒影,輕聲道:“您也是這種人嗎?”
陳伶微微一愣。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柳輕煙已經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否決了……先不說戴着黃金面具,面具下的臉也是假的,而且他與柳輕煙也就見過兩次,彼此並不熟悉,對方根本不可能看破自己的僞裝纔對。
“……是。”
得到這個回答,柳輕煙微微點頭,
“小女明白了……多謝特使大人。”
柳輕煙推門而出。
光影斑駁的長廊,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柳輕煙輕輕將房門關上,黑色的裙襬隨着輕盈腳步,無聲的在光影間穿梭……她的腳步很輕,像是沒有絲毫的聲音,像是一隻身披黑裙的鬼魅。
當走到長廊中段時,柳輕煙緩緩停下腳步,重新回頭看向那扇關閉的黑金大門。
無人的廊道中央,少女面對着大門,單膝輕輕跪倒在地,黑色的裙襬像是在光影間盛開的如墨玫瑰,朦朧的青絲散落在光滑大理石地面……她像是一位虔誠的信徒,在教堂向神明禱告。
在那雙似水的眼瞳倒影中,一根只有她能看到的紅色絲線,從自己的心臟延伸而出,筆直的連接在黑金大門之後。
“您不願接受,輕煙便不再打擾……若是能遠遠的做您的影子,倒也足夠了。”
她雙眸閉起,喃喃的禱告着些什麼,
數十秒後,她才提起裙襬站起,最後看了眼黑金大門,徑直向拍賣會外走去。
……
“出來吧。”
陳伶見房門關上,便摘下臉上的黃金面具,對着一旁輕喊。
下一刻,一隻抹着白灰的腦袋從沙發後面探出,蹦蹦跳跳的來到陳伶面前,指着門外咿咿呀呀的在說些什麼。
“你說她?”陳伶聳了聳肩,“我跟她不熟。”
“咿呀!咿呀咿呀……”
丑角擺擺手,依然指着門外,然後噗通一聲跪在陳伶面前,裝模作樣的在說些什麼,再然後噌的一下站起來,扭頭往身後走去。
陳伶看到丑角這莫名其妙的表演,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他猶豫片刻後,還是開門往外看了一眼,走廊上卻空蕩一片。
丑角見此,小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情,對着他無奈攤手,一副“你來晚了”的架勢。
陳伶不明白丑角的意思,索性直接坐回轉椅上,看了眼牆上的時間……
“不出意外的話,他倆也該回來了。”
陳伶又等了一會,兩道身影便接連從窗外翻了進來,正是簡長生二人。
現在正是大白天,他們兩人走正門是肯定進不來的,只能走一些旁門左道,陳伶見簡長生滿頭大汗,忍不住問道:
“怎麼樣?放過去了嗎?”
“搞定了。”
簡長生往嘴裡猛灌一口茶,長舒一口氣,“奶奶的,你也沒告訴我那東西那麼大啊!要不是我倆的封禁中途解開,還真沒辦法把它從飯店裡運出來……”
“我們運到那間倉庫的時候,正好碰到有人來檢查,還好我們跑得快,沒被他們發現。”紅心9仔細想了想,“不過,他們當時看到那座佛像,表情還挺精彩的。”
“沒出什麼岔子就好。”陳伶微微點頭。
“不過,我們倒是有所發現!”簡長生將茶杯放下,神情似乎十分興奮,
“我們從那跑路的時候,路過了花都財團的其他倉庫,裡面有不少文玩字畫,可惜時間太短了沒來得及仔細翻找……不過我覺得,如果那幅畫真的在紅塵主城,很有可能會落在五大財團的手裡!”
陳伶眉頭一挑,覺得簡長生說的有些道理。
雖然不知道那幅畫有什麼玄機,不過既然連黃昏社都在尋找,想必也是有所特殊,而紅塵主城裡有能力蒐集這些字畫的,應該就是各大財團……雖然無法百分百保證,但如果從財團寶庫下手,概率確實會大一些。
“所以你打算?”
“搜寶庫!”簡長生堅定的說道,“就從五大財團開始……我就不信了,總不能一個任務我都完成不了?”
“不過倉庫和寶庫,還是有差別的。”陳伶適時的提醒,“五大財團的寶庫,必然被嚴防死守,而且有神道擁有者坐鎮……你確定自己可以悄無聲息的混進去?”
簡長生一怔,隨後就有些蔫了……而一旁的紅心9則是冷笑一聲,眼眸中森然寒芒閃爍。
“混不進去,那就直接搶!五大財團也沒幾個能打的,老子把他們全給揚了……主要是擔心,到時候動靜太大,會把【浮生繪】那幫人給引過來。”
陳伶:……
陳伶突然覺得,把這兩人的封禁解開是個錯誤的決定……尤其是紅心9,這傢伙之前帶着封禁,已經被憋壞了,現在就像是脫繮的野馬時刻找機會大幹一場,釋放心中的鬱悶。帶着封禁時兩人還能有所收斂,現在他都怕這兩個傢伙直接掀了紅塵主城。
組織讓你們站穩腳跟,準備據點,不是讓你們一腳把主城踩個洞出來!
“……這樣吧,我有一個辦法。”
陳伶略作思索,便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就算你們能把財團鬧的天翻地覆,當着人家的面搶走寶物,但你們要是連續這麼鬧幾次,其他財團必然會有所戒備,甚至會設下陷阱等你們自投羅網,或者暗中轉移走有價值的寶物……萬一你們累死累活的衝進了寶庫,發現等你們的是一屋子的炸藥,那就麻煩了。”
陳伶試圖循循善誘的,喚醒紅心9的理智,而後者似乎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隨後迴應:
“……他們炸不死我。”
緊接着,他拍了拍懵逼的簡長生的肩膀,自信一笑:“也炸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