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到校園裡,剛從夜總會生活回來的何邦維有些不適應。△↗,
五彩的燈光、勁暴的音樂、調製的雞尾酒、各種笑容的面孔,夜總會裡的一切一回到校園就煙消雲散。
學校裡來來往往的人羣穿衣風格相對保守、談聊之間多是學業生活、臉上的笑容也更爲純淨自然,何邦維心裡比較了一下,還是覺得學校生活比較有意思。
不過,偶爾去去夜總會也行,最起碼雞尾酒的味道還不錯。
對於短暫的線人生涯沒什麼感慨,何邦維對於揍了毒販然後警察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也沒有半分抱歉——畢竟還是我發現他已經進入廬州的來着,走在通往咖啡館的路上,他的心情還不錯。
可一進到咖啡館裡,何邦維的心情就變得有些不好了。
咖啡館文藝女店主喬思有點不對。
她雖然依舊給自己泡了咖啡,可是表情怎麼看都有些牽強,坐在對面悶悶不樂的樣子也有些奇怪。
“你怎麼了?”何邦維單刀直入的風格。
喬思臉上的笑容不像平時那麼熱烈,只是淺淺淡淡的掛在臉上。
喝了口溫熱的咖啡,女孩臉上的最後一絲笑容也掩去了。
她平靜了一會,看看窗外依稀開始昏暗的天空,聲音有點說不出是開心還是遺憾:“我有一個爸爸。”
何邦維端着咖啡杯等着女孩繼續敘說。
“我有一個媽媽,她很愛我爸爸,不管自己過的有多苦,不管自己心裡多難受,她的心裡總是隻有一個男人,甚至於在她的心中。我的位置都是第二位的。”
喬思以前從沒提過自己的家事,現在坐在卡座裡這麼平靜的訴說讓人有點不忍。
“可惜,我爸不止一個女人,嗬嗬嗬。”
神色一動,何邦維說道:“華夏法律規定,一夫一妻。”
“作爲一個現代人。我也無比堅定的認爲一夫一妻纔是對彼此最大的尊重。可惜,我爸不是。”
“他還有一個老婆。”
“我媽就像是妾侍。”
“嗬嗬,妾侍,多麼滑稽的字眼。”說到這裡,喬思的神色之間閃過一絲痛恨。
這是何邦維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這樣的神色,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女孩。
喬思已經有二十多歲了,她爸有兩個女人是她過往二十多年生命的既成事實,自己應該怎麼去安慰呢,何邦維沉默的思考。
喬思說完那句話後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咖啡杯。有些迷惘有些死寂。
兩人之間是長久的沉默。
“說起來,在廬州過的其實挺開心的,自由自在,開一家咖啡館一直是我的夢想之一。”還是喬思的聲音打破卡座之間的沉寂。
何邦維聽到這句話卻有點不好的預感,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用手感受到咖啡杯溫度的一點點降低。
“我在喝着喜歡的咖啡,看看書,和人們一起分享我喜歡的音樂。有時候累了也會騎着自己的摩托車夜裡去逛逛。”
“我還認識了你,學了一門外語。學了兩首歌。”喬思這句話有些牽強。
“這件咖啡館在廬州開的也有快一年了,不知不覺都這麼久了。”她喝完了咖啡,忽然對何邦維笑道,“來,我再給你泡杯。這次是我朋友寄過來的麝香貓咖啡噢。”
何邦維知道她所說的就是俗稱的貓屎咖啡,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看着女孩忽然展顏的笑容。
喉頭動了動,何邦維對着轉身往吧檯走的喬思問道:“你是要走了嗎?”
喬思腳步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嘴裡笑道:“我表現的有這麼明顯麼?”
何邦維心裡默默的說道,有。
這個女孩就要離開廬州了?她要去哪呢?她怎麼能離開這裡呢。我覺得我還沒有喝夠咖啡啊。
她怎麼能離開呢?
何邦維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把他的心攪成一團,卻不知該說什麼。
該說什麼?該挽留?用朋友的身份?用……有好感的朋友身份?
背靠着卡座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對喬思說道:“可以開燈了。”
外面的天色在兩人喝着咖啡的時間黯淡下來,咖啡館裡還沒開燈,黑乎乎的。
喬思語氣恢復到一種懶洋洋的狀態:“省點電。”
端來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在桌上,女孩在自己的卡座上縮成一團,心裡似乎不再有糾結。
“你要去哪裡?”何邦維沒去喝咖啡。
“去法國。”喬思給出了一個令何邦維想不到的答案。
“去法國?”他用疑問的語氣重複了一遍。
“去法國,與我媽一起,離開那個男人。”這一刻,喬思的神情是歡快的,她對能離開話中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她爸爸,似乎很是欣慰。
感受到她這樣的情緒,何邦維心中話更加沒法說出口。
咖啡的熱氣飄蕩在空氣中,令本就黑乎乎的卡座之間更多了一層朦朧。
也許有些喜歡她,但喜歡到什麼程度呢?需要說出口嗎?何邦維滿心的遲疑。
喬思繼續歡快的說道:“我要去巴黎看看,我沒見過埃菲爾鐵塔,沒見過凱旋門,沒見過塞納河,我要去看看那裡的人騎不騎摩托車。”
我也沒見過,何邦維心裡默默說了一句,沒有說出口。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何邦維口中嚐到的咖啡味道確實很贊,卻不像平時那樣能直入心裡。
聽着這女孩略微有些絮叨的說着自己的規劃,何邦維只是聽着。
咖啡館的黑暗之中,男人抿着杯中的咖啡,喬思的聲音迴盪在這裡,但無端端的卻有種沉默的氣氛瀰漫。
說完自己的規劃,喬思似乎也無話可說了。
良久的沉默過後,何邦維開口了:“那,你一定要見到那些沒見過的,然後騎着摩托車從塞納河旁經過。”
“嗯,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