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整個大鳳傭兵團集合列隊,夜風拂動,那火把“滋滋”作響,除之外,一切都顯得寧靜,是的,上萬人站在一起,竟然沒有任何的聲音。
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最前端,佇立在那塊岩石之上的身影。
“各位,祝你們好運,現在出發了。”
行動就要開始了,楚河臉上,似乎並沒有即將展開殺戮的興奮與激動,倒是岩石下的大鳳,此刻臉上泛着激盪的神色,就算是五彩墨都掩蓋不掉,雖然成爲團長已經有幾年了,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如此大規模的戰鬥。
其實到了這一刻,她都沒有太大的信心,可以攻破失魂涯,但既然楚河認定了,非要試一試,她當然只能遵從,相比楚河,傭兵們的生死,她現在也關心不過來了。
“出發。”大鳳一聲大叫,三千傭兵已經拿着武器,順着黑暗之路,離開了。
楚河朝着童老點了點頭,童老也立馬趕上,然後是暴龍,楚河從岩石上躍下,特別的叮囑了幾句:“暴龍團長,成與敗就看今夜,我們共同努力吧!”
“是,楚師。”
暴龍也帶着人走了,這一次他將與大鳳合兵一起,發起正面進攻,雖然地勢險要,但只要大家一起,同心協力,總是有機會突破失魂涯的防守。
楚河看着他們走遠,這纔回頭,朝着銅豬說道:“銅豬,出發吧!”
“全體出發。”銅豬立刻上前兩步,來到了千人隊的面前,大聲的傳達了楚河的命令。
當一抹燦色的信號彈升空而起,殺戮聲在失魂涯山體上響起,暴龍與大鳳,指揮着兩支傭兵,向着失魂涯發起了衝鋒,箭羽如密雨,殺氣騰騰,慘叫聲,殺戮聲,血流成河。
楚河這會兒,已經站在了高高的山頂之上,從這裡,可以看到四周的一切,是的,可以看到明亮如白晝的失魂涯,也可以看到失魂涯山下,那鐵血的流血大戰,在他的身後,站着銅豬,在銅豬的後面,是佇立等候的一千人訓練傭兵隊伍。
耳中,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死亡嚎叫聲,讓這一千人,一個個凝神貫注,心神狂動,嚥着口水,手握緊腰中的短刀,他們都有些緊張了。
“楚師,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楚河搖頭,說道:“再等等。”
大概半個時辰的樣子,當暴龍與大鳳攻破第一道隘口時,又一抹燦色的煙火信號升空,這纔是楚河等待的東西,遠遠的,都能看得到,如果此刻大鳳與暴龍在,一定會發現,那煙火似乎是從今夜訓練大隊準備攀登上涯的地方傳開的。
但可惜,此刻楚河離那裡,有數公里之遠。
這就是楚河的計劃,所謂的攀登攻入失魂涯,只是一個藉口罷了,甚至連大鳳也沒有透露,這只是因爲暴龍,暴龍的突然出現,讓楚河有種不好的感覺,雖然暴龍這數日,表現得很正常,沒有一絲的破綻,但楚河覺得,人心隔肚皮,大鳳傭兵團只屬於大鳳,其他的都是外人。
比如他真正的計劃,是不是告訴大鳳,其實關係不大,暴龍也未必需要知道,因爲他們此刻,已經在執行那個計劃了,前半部分,其實都是一樣的,需要他們攻城,吸引失魂涯上的注意力,當然,還有攀涯那個秘密地點,估計也會吸引一部分守兵。
楚河回頭,臉上變得冷漠,喝道:“準備行動,以小組爲單位,所有失魂涯的人,格殺勿論。”
“是,楚師。”
一張張獸皮製作的滑翔車出現在楚河的面前,這就是這十天的時間,楚河讓銅獸暗中準備的,當然,童老也加入了其中,滑翔車每兩人一組,這幾天,大家輪翻訓練,都玩得差不多了。
楚河單人單馬,提起了一個滑翔翼,走到了懸崖邊,說道:“銅豬,你負責殿後,所有人,跟上。”
下一刻,他已經衝着懸崖跑了出去,雙臂微一用力,雙腿已經橫在了滑翔翼後側,如巨型的大鳥般的,向着那視線下方,失魂涯方向而去,此刻的失魂涯,亮如白晝,在這夜色中,就如指示明燈一般的,絕對不會找錯方位,這也是楚河要先等正面攻擊開始之後,才正式行動的原因。
失魂涯的前方,殺戮正濃,血氣沖天。
但在失魂涯的後方,卻是寧靜平和,在那一處草木茂盛的石涯旁,此刻隱隱可見一些潛伏的身影,一個全身融入黑暗之中的身影突然的出現,順着光線的方位,伸出了一隻白膩的手掌,然一打出了一個很怪異的手勢。
見到這個手勢,兩個黑衣人從草衆裡閃出,來到了壁沿之處,順着幾條枯藤溜了下去,大約盞茶功夫,這兩個黑衣人又出現了,出現在最先黑衣人的面前。
“七公子,崖下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對方還沒有行動。”
原來這就是七公子,七公子揮了揮手,兩個黑衣人轉身而走,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怎麼還沒有行動,莫非哪裡露出了破綻?”是的,七公子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楚河第一計劃準備攀爬的石壁內縫位置,在這四周,不僅佈置了大量的人手,更有火油與石塊等防守物資,只等楚河行動,人到半腰處,他就會讓人發動猛烈的攻擊,徹底的毀滅大鳳傭兵團。
但前方已經開戰半個時辰了,這一隊人還沒有開始行動,這讓七公子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只是一時之間,他想不到原因,失魂涯的環境相當的獨特,除了正面那條石斜小徑,四周都是筆直的崖壁,不可能有人能爬上來的,哪怕現在他們防域的地帶,那條帶着縫隙的石壁,但想真的從這裡爬上來,也相當的不易。
所以說,只要前方不被攻破,失魂崖就處在絕對安全之中。
但爲何,他會有隱隱不安的感覺呢?
一種強烈的風聲,吹動着他的長袍,一聲刺耳的慘叫聲,遠遠的傳來。
七公子身形一縱,人已經去了老遠,站在高處,探目而望,突然,一個下屬發出尖叫聲:“七公子,你看天上,天上有大鳥-----”
七公子舉頭而望,臉色頓時大變,叫道:“我們上當了,快,回援總營,增援總營,快,快。”
這七公子卻是發現了,天上哪裡是什麼大鳥,分明就是大型的紙鴟,紙鴟下面,分明還載着人,這會兒,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對方所謂的攀崖,根本就是騙局,而是利用這種大型的紙鴟把人送上失魂崖。
到達了失魂崖的燈火處,隔着數丈遠,楚河就已經彈身而躍,平安的落在了地面上,回頭一看,天空中點點而動,一千人隨身而來,一個侍守的敵兵似乎已經發現了楚河的存在,驚聲大叫:“敵襲,敵襲----”
是的,這敵兵嚇壞了,要知道,這裡可是失魂崖的大本營,正面大戰正在展開呢,什麼人可以偷偷的潛入這裡來,持槍就已經向着楚河殺了過去。
楚河身形一動,銀光一閃,一聲悶哼的淺叫,這敵兵就已經被扭斷了脖子。
當敵兵屍體落地,四周不斷的有人從空中跳下來,銅豬第一時間,找到了楚河。
“銅豬,我們兵分兩路,你帶一半人,從後方殺過去,定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帶人把這裡的敵人清理乾淨再來助你。”
銅豬一揮手,一大批人,已經跟着他而去。
楚河卻是帶着剩下的人,向着這裡最大的建築而去,一路上,不斷的有人出現,但都被一一的斬殺,甚至根本不需要楚河出手,因爲失魂崖的人馬,都被佈置在最前方,這裡很是空虛。
“什麼人?”一聲厲吼,一道身影從宮門口走了出來,盯着楚河一行,臉色微微變色,因爲他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可以潛入失魂崖。
楚河沒有客氣,身形一動,喝道:“殺你的人。”
長槍一展,帶着強大的殺意,刺向了這個突然出現的長袍男人,楚河能感受到得,這個長袍男人能住在這裡,證明身份非同一般,而且傳遞出來的氣息,很是強大,估計如大鳳所說,這個男人應該是王級高手,坐鎮失魂崖的。
“鳴警鐘,告訴大將軍與七公子,有敵潛入。”
“是,長老。”
這男人交特完了,身上的神情一變,眸子散發寒光,殺氣凜然。
手中多了一把刀,一把雪亮鋼刀。
刀意一動,掃也了層層如雪般的冷刀鋒芒,竟然擋住了楚河的槍勁。
果然不愧是高手,楚河身形一轉,長槍再次出擊,與這長袍男人戰在了一起,還吩咐身後的傭兵們:“衝殺進去,把這裡一把火給燒了。”
身後的傭兵,現在兵強馬壯,相比這留守的廖廖幾人,一個衝鋒,就已經衝進了宮殿大門。
長袍男人臉色很是不好,手握的長刀,變得更是冷漠,就如絕世刀客般的,意識在醞釀着一種強大的刀境,一瞬間,似乎連四周的氣溫,也低了不少。
“霸王無敵!”楚河一瞬間,刺出了六槍,每一槍,都帶着無匹的強大力量,就像是星空下,繁星點點,每每與對方的刀鋒相碰,都會發出“噹噹噹”不絕之聲。
長袍刀客,步步後退,很快的,腳步亂了。
在失魂崖上,有三個王級高手,這已經是相當強的力量,再加上四千精衛,特殊的地位環境,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要守住那唯一的石徑,任憑對方實力再強,也攻不上失魂崖來,這會兒,長袍刀客都想不出來,這些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他的信號已經發出,相信要不了多久,自會有援兵急馳,所以他需要堅持,等七公子到了,合兩人之力,就可以把對方殺死,再來清除這些傭兵。
其實不需要他發信號,七公子就已經知道不對,這會兒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向着這裡趕呢,而且他的身後,還有上千衛士,本來這些人是佈置在石壁口,準備以逸待勞,消滅楚河率領的一千人,卻沒有想到,他們被騙了。
利用紙鴟載人,他聞所未聞,但今晚,卻是看到了,楚河的這種做法,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